安夏這幾天每天早上都試着接近念念,努力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礙,已經初見成效。
剛開始,她還是看見它就想躲開,後來慢慢地可以主動靠近它並且偷偷觀察它吃東西或是睡覺,再後來她可以伸出手輕輕在念念後背短暫地撫摸,到了今天,她打算趁着休息日,試着練習把念念抱在懷裡。
江逸辰把念念抱到客廳,安夏正坐在沙發上自我催眠:”它是一隻布娃娃,它是一隻布娃娃,它是一隻布娃娃……”
江逸辰笑道:“是,它是一隻會叫的布娃娃。”
安夏惱怒道:“你不許再嚇我啦!”
江逸辰點點頭:“好,好,不嚇你,所以你做好準備了嗎?”
安夏深吸一口氣,走到江逸辰面前,向着念念慢慢伸出手,空氣彷彿自動形成了阻力,安夏感覺這個過程尤爲艱難。
江逸辰忽然伸出手,附上了安夏的。
安夏一愣,配合着江逸辰,由着他帶着自己的手摸上念念的後背,把右手放上去之後,江逸辰放開安夏的右手又來拉安夏的左手。
好在念念比較小,也很乖,躺在江逸辰的懷中不動也不叫,安靜地打着盹。
江逸辰拉着安夏的手托起念念的肚子,引着她將念念抱起來。
安夏感受着念念身體裡傳出的溫度,還感覺到它的肚子隨着它的呼吸顫抖着,心裡的感覺有些說不清楚,既害怕又緊張,但是比起害怕和緊張,好像激動更多些。
安夏小心翼翼地把念念抱在懷裡,嘗試着擡起手向江逸辰做的那樣,爲念念撫摸後背,念念舒服地哼唧了一聲,安夏有些心驚,江逸辰馬上安撫性的拍了拍安夏的手,示意她不用害怕。
安夏抱了念念很長時間,漸漸可以接受這樣的觸感,這時,念念在安夏懷中醒來。
安夏渾身僵硬着不敢動,念念卻像是認識這個把自己帶回家的人,歪着腦袋在安夏身上蹭了蹭,發着奶狗音叫了幾聲,江逸辰道:“它該喝奶粉了,我去拿過來,你試着喂喂它?” wWW.тт κan.c o
安夏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好。”
江逸辰把奶粉裝進念念的專用奶粉瓶,遞給安夏,其實念念已經會自己趴在地上喝了,今天爲了讓安夏訓練對念念的接受程度才特意用的奶粉瓶。
安夏看着念念配合地張開嘴,慢慢喝着奶粉,覺得這時候的念念其實和嬰兒差不了多少,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可怕,劇烈跳動的心緩終於緩緩平靜了下來。
江逸辰陪着安夏練習了一天,期間想讓安夏放下念念休息一下,沒想到卻遭到了安夏的拒絕。一天下來,安夏已經能夠坦然自若地和念念進行互動了,雖然只是簡單的幾個指令,但安夏和念念配合得非常好。
江逸辰觀察安夏的同時,安夏也在觀察着江逸辰的反應,見他只是在一旁淡淡地看着自己和念念微笑,拿不準他到底有沒有想起秦書言和戀戀相處的樣子。
其實這麼多天過去了,安夏已經漸漸適應了用秦書言的性格和行爲方式生活,比如要是放在以前,她是斷斷沒有膽量對江逸辰大呼小叫的,從小她在安家的地位就不高,白嵐看見她就又打又罵,其他的人也對這些事習以爲常,冷眼旁觀,所以長此已久下來,安夏不可避免的養成了做什麼都小心翼翼的性格。
而秦書言和她的經歷恰恰相反,家世雄厚,又是父母的掌中寶,幾乎所有人都是寵着慣着她的,所以才能養成那麼活潑,有恃無恐的性格。
安夏努力把自己想象成秦書言,想象自己也像秦書言一樣有那麼多人疼愛,但是又常常害怕,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如果自己表現得太過分,其他人是不會對自己百般縱容的。
好在江逸辰像是永遠有耐心一樣,安夏一步步地試探過來,並沒有發現江逸辰有任何的不耐煩或者不喜,反而對自己愈發縱容。
安夏已經能非常自然地對江逸辰表達自己的不滿了,有什麼不痛快或是對什麼事有不同的意見,也不會像以前一樣忍着不說,而是直接讓江逸辰知道自己想做什麼並且必須做什麼。
等安夏反應過來自己的變化時,她已經適應了這樣的生活,並且覺得這樣其實也不賴。
但是她還是希望能夠幫助江逸辰再次想起秦書言,讓他能夠沉浸在秦書言還沒有走的美夢裡,即使這夢是假的,即使這可能會讓她很累。
安夏沒有發現江逸辰和以前有什麼變化,以爲是自己模仿秦書言模仿的還不夠像,於是趁着江逸辰把再次睡着的念念放回房間的時候,給江晏澤發了個短信:明天下午三點,藍調咖啡廳,有空麼?我想知道秦書言的口味和習慣什麼的。
江晏澤很快回道:好,一定準時到達。
安夏放下手機正看到江逸辰從房間出來,嚇了一跳,心虛地將手機收起來。
江逸辰本來沒有在意,可是看到她的動作又有些奇怪,道:“怎麼?做什麼心虛的事了?”
安夏猛搖頭:“怎麼可能!”
江逸辰勾着嘴角靠近安夏:“你這樣子可不像是內心坦蕩的反應。”
安夏怕他要看自己手機,於是撒謊道:“小妍說明天下午約我去逛街,我正考慮去不去呢。”
江逸辰點點頭:“這有什麼好藏的,明天就你們兩個人?”
“對。”
“那你想去就去,不過有人搭訕你不能理他。”
安夏無奈笑道:“知道啦。”
安夏如約來到咖啡廳,依然坐在前兩次的位置上。
江晏澤罕見的竟然晚到了五分鐘,來的時候氣喘吁吁的,主動解釋道:“不好意思,路上堵車,我跑過來的。”
安夏故意裝作生氣的樣子,抱着胳膊道:“昨天是誰說一定準時到的?!我不管,請我喝咖啡吧,我要最貴的!”
江晏澤一愣,疑惑地看着安夏,不敢相信這是安夏說出的話。
安夏坦然地接受着江晏澤的目光,挑釁道:“怎麼?不答應?”
江晏澤呆呆道:“不是……答應,答應。”
江晏澤坐下後還是沒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問道:“你怎麼了嗎?受什麼刺激了?”
安夏嗤笑道:“你想什麼呢?我能受什麼刺激。”
“可,可是,你這樣子,和以前不太一樣……”
安夏背靠在椅子上,勾着嘴角輕笑道:“那我現在的樣子怎麼樣?”
江晏澤直愣愣的看着安夏,喃喃道:“有點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