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鳳凰醒來發覺自己已經在醫院裡了,她不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現在情況有多麼的危險。
牀頭鍾雲昏睡着,想必是陪了一夜。鳳凰輕輕地撫摸着愛人頭髮,心裡一陣暖意涌了上來……
……
“號外、號外!帶血微笑兇手落網身亡!落網身亡啦!”
第二天這個令人振奮的消息就傳遍了上海的大街小巷。這當然是驚魂未定的柳風鈴連夜改的稿件,這次報道濃墨重彩的提到了劉繼峰在本次案子中的突出表現……
當然,那奇怪兇手說的話,柳風鈴是轉告了葉家人了。葉家人這次清楚原來葉曉雯的死果然是有人幕後主使。只是聲勢這麼浩大,憂心如此良苦,一時真搞不清楚是誰痛下殺手。可以清楚的是葉家人最近十分的小心,生怕再出什麼意外。
黃耀已經找過劉繼峰了,留下了一筆不菲的佣金。唯一殘念的就是沒有親手手刃仇人,除此之外表情還是很輕鬆的。英租界警局沒有再多說什麼很快就讓劉繼峰和吳曉迪復職了,只是現在他們可把整個警局搞得夠嗆。
案子雖然破了,但是兇手的身份一直查不到。被毀了容而且左手少跟手指,這個特徵的確明顯。黃包車車行的人說,他們都叫着人“老三”,家也不知道住在哪裡,這人平時也不跟別人打交道。往往都是自顧自的生活,不去搭理別人。
一點線索也沒有,連家人朋友都沒有更別說什麼動機了。只知道這人已經拉了三年車,就這麼簡單。劉繼峰怎麼可能對這個結果滿意呢?又是剛立了一功,郭大橋整天對他笑嘻嘻的。他心裡想反正不用白不用,就動員整個警局幫他去調查這兇手的身世之謎。
“頭兒!”
“別煩我!”
還沒等吳曉迪走過來,劉繼峰就扔了個紙團不讓她過來!
“哎呀!我不跟你說正事兒。就是問問你,家裡的那些貓貓狗狗、阿貓阿狗的怎麼辦?”
“哎呦!能怎麼辦?該扔的扔,能燉了的就燉。別什麼事兒都煩我!”
吳曉迪撅着嘴,喃喃的罵着劉繼峰。而另一邊劉繼峰根本顧不上照顧吳曉迪的這點小情緒,對着整個證據牆不知道在想什麼。
就這樣的日子又過了幾天,日子又恢復了平常。鳳凰的病也養好了,回到風華巷裡幫忙打聽着什麼。王志仁讓劉波好好地修理了一頓,也老實了下來。趙紫月跟着元昊偶爾也來警局看看,跟劉繼峰絮叨幾句,讓他沒事回家看看家裡人都挺想他的。
大概又過了幾天,劉繼峰和吳曉迪有到葉家去蹭飯。重回葉家的感受,不知道劉繼峰是怎麼想的。但是吳曉迪倒是很開心。跟趙冰月、趙紫月好好的聊聊天,說說這些天發生的事兒……
男的那邊就沒那麼輕鬆了。葉帆這些天心情好了些但是被雷凌雲天天教訓,心裡也有說不出的鬱悶。雷凌雲倒是還那個樣子,誰也不見專心的做自己的事情……
“不知道曉霞的情況好些了麼?”劉繼峰這時問起。
“唉……不久還那個樣子麼?每天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不過情緒已經穩定多了。”葉晗答道。
“我家那臭老頭來過麼?”
“哪有這麼說長輩的?!”背後傳來了葉老夫人的聲音。
“葉伯母……”劉繼峰看着葉老夫人瘦的沒人樣了,不由得擔心起來。
“唉……你爸來過幾次說了,沒什麼。”葉老夫人輕輕地嘆了口氣,拄柺棍的手顯得分外吃力,“元昊,凌雲呢?讓他下來吧,下來就開飯了。”
元昊聽見主人呼喚他,趕忙走了過來:“老夫人,姑爺說飯菜給他拿上去就好……”
“嗯……罷了,罷了。隨他去吧。”
之後葉老夫人就招呼大家開飯了。飯桌上,沒有了以往的聲音,多得是嘆息和悲涼。吳曉迪被壓得感覺呼吸都很困難只是也不敢說什麼。吳曉迪做警員多年辦案的經驗漲了不少,只是性情倒還是單純的很,在處理這種情況方面還是顯得單薄。
“葉伯母……容繼峰說句不當說的吧。現在的情況的確比較糾結,之前的那個兇手說的話想必風鈴和紫月跟大家都說了。這事情估計還不是結束,要不爲了大家的安全,先到國外避一避吧?”劉繼峰打破了沉默。
“……”葉老夫人沒有多說什麼,所有的人都看着她的臉色。一樣的蠟黃沒有血色,更沒有表情。
“媽媽……我們到底……”
“莫要多說了!今兒我累了,先回去房休息了。”
葉老夫人甩了個臉子,就讓元昊扶回房了。劉繼峰知道討了沒趣,草草的吃過飯後就找了個託詞出來了。
“頭兒……”
“不想說話!別煩我!”劉繼峰坐在副駕駛上一言不發。
吳曉迪這幾天下來也是讓劉繼峰這個樣子搞的吃不消。總以爲這個案子破了一切都會好起來,可是不知怎麼得總覺得事情越來越糟。有些時候就是這樣,我們總會覺得,不能更差了吧?生活往往會以最真實的一面回擊你!不,情況還可以更糟!
仁愛醫院夜晚沒有了英租界警局的打擾格外的平靜,醫生護士各司其職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着。醫院的重病房裡,躺着一些腰纏萬貫但是奄奄一息的病人。在那個年代裡,若是得了絕症常人家估計都接回家等死了。只有一些有錢人不信那個邪偏,偏要在醫院裡希望有奇蹟發生。
一大早,見習護士馮俊梅過來查房。面對重病房的病人,性格開朗的人在這邊呆久了都會變得壓抑的。這些人嚴重的已經動不了了,時時的需要人盯着。往往是晚上沒有人的時候,有些病重的人就會不知覺得去世。
馮俊梅已經習以爲常了,這種事情幾乎每天都在這裡發生。今早三牀的那個老人家早上起來便沒有氣了。馮俊梅走了過去,做了一些基本的檢查發現這老人已經死了很久。正準備上報醫院,臨走的時候發現老人左手的手背有一個“帶血的微笑”……
“情況怎麼樣?”劉繼峰走進了病房。
“頭兒……我剛剛大概看了一下,體外沒有任何傷口。也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事實上就是……”
“帶血微笑”重新出現的消息深夜傳到了英租界警局,搞的整個警局都不得安寧。郭大成被從家裡叫了過來,然後動員全部警員趕來值班。劉繼峰和吳曉迪自然不用說了,得到消息就趕來到了仁愛醫院開始檢查。
面對新的被害者,吳曉迪適合粗了渾身解數,可惜無論如何也看不出什麼異常……
“看上去跟病死的一樣?”
“嗯……”
劉繼峰心裡一顫,怕什麼果真就來什麼。“帶血微笑”的事情剛剛平息,就又掀起了這麼大的波瀾。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些消息不知怎麼就在報社傳開了,現在仁愛醫院門口都堵滿了要說法的記者。
“頭兒……我們怎麼辦?”
“怎麼辦?先把屍體拉回去吧……讓驗證科的人好好地檢查一下。然後把醫院的昨晚當值的保安都給叫來好好地詢問一下。”劉繼峰看着遠處的玻璃,嘆了口氣。 wωw◆ тTk an◆ ¢〇
深夜,雨飄了起來,霧不知什麼時候模糊了視線。仁愛醫院門口人聲鼎沸,與此相對的是,在醫院重病房幽靜的長廊裡,一個孤獨的身影站在窗前靜靜地凝視着窗外的一切……
“難道真的如他所說……”劉繼峰咬着牙,深黑的眸子發出惡狠狠的目光,“死亡真的僅僅是個開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