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哲浩(一)

北冥哲浩——從一開始就被世界捨棄的孩子,一出生就被因爲生意失敗導致負債累累而又走投無路的夫婦遺棄在孤兒院旁邊,被院長髮現後北冥就一直被孤兒院的庇護下長大。

北冥從1歲開始就擁有了長久記憶,院長知道他將來天資聰明便給北冥起了範博延的名字,而範就是院長自己的姓。

在院長腦海的記憶裡,北冥懂事開始重來就沒哭過,每天--每天都在默默的注視世界上的事物,彷彿感覺世界上的事情都是無聊與虛無的,也從來不跟孤兒院的人玩耍,完全與世隔絕。

院長進行過多次的心理輔導最終也是實在拿他沒辦法,經常抽時間陪着北冥,希望會有所改變。

北冥五歲的時候有一次自己一個人在陽臺上面看着外面在雨中還要爲生活奔波而忙碌的人。院長看見經常獨自一人的北冥在觀看着外面也走了過來陪伴北冥,希望能給他帶來點安慰。

“明明這麼大的雨,卻沒能阻擋來往的人。”北冥自言自語地說。

“我說院長,人爲什麼活着?他們不會感到生活很無聊嗎?”

“......博延只有三歲就懂得這些了嗎?真的不知道應該感到高興還是悲哀。”

“人的出生都沒辦法由自己掌管,但只要有能力,未來卻可以自己掌握。人既然活着那就應該要想辦法活得更好,只要找到自己的人生意義就不會無聊了。”

“那院長,未來是什麼?”

院長摸了摸北冥的頭語重深長地說:“未來就是未知的將來,博延的未來只有未來的博延知道。”

“那什麼可以改變未來?怎樣才能找到自己的人生意義?”

“博延想改變未來,找到人生意義,院長只好推薦你去書中尋找答案。”

“書中尋找嗎?”北冥若有所思的說然後仍然看着外面。

由於孤兒院的資金問題北冥7歲纔開始上小學,總是比同屆的人大一歲或者兩歲,但北冥絲毫沒有在意;當別人找北冥玩的時候,北冥從來都是用看書的理由拒絕,久而久之同學和老師都開始不理北冥。

北冥小學一年級開始到六年級,每天每時每刻手裡都捧着書,對班級發生的事情都是不管不問。在北冥的世界裡,除了看書外再也找不到任何東西了,雖然書籍在北冥眼裡也是無聊的,但沒有書籍的北冥自己也不知道有什麼是值得自己去行動的。

也許因爲這樣所以北冥從來都是全校的第一,也或許北冥天資聰明,當然兩種一起都有可能。

在北冥六年級的時候,北冥像往常一樣,放學後依然在課室看着沒看完的書。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邊都被日落的太陽染成了黃色,配上天邊一層疊一層且分佈均勻的鱗片雲彩,形成了一副美麗的景色。

“學霸就是學霸,放學這麼久了都還在看書。”

北冥朝着發出聲音的位置看去,一個頭白髮,沒有一絲雜毛的女孩單肩陪着書包,另一隻手叉着腰在課室門口看着北冥。

北冥的視線又放落在書上並沒有理會,好像把女孩當做透明的。

“你這人真沒禮貌,用這種眼神看人家就算了,居然還當人家不存在。”

白髮女生顯然有些不高興了,氣沖沖的走到北冥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但北冥依舊看着書沒有理會,白髮女生越來越生氣,一把搶過了北冥的書。

“原來傳說中的體育與學習成績都是第一名的萬能人類是一個書呆子。”

北冥被搶了書後淡定地坐在座位上一直盯着白髮女生的眼睛。

“請問——我看書惹你了?”

白髮女生被北冥看得不好意思,就把書丟回去了北冥手上。

“別這麼沒禮貌地盯着人家——不過你爲什麼只看書不跟別人玩的?獨行俠嗎?”

北冥找到自己剛纔看的那頁繼續看着書......

“跟別人玩能收穫到什麼?友情?娛樂?還是浪費了時間?”

“娛樂和友情不好嗎?怎麼可能會浪費時間?”

“娛樂對我來說就是浪費時間,比讀書還無聊。而且現在的友情能保存多久?初中就要分校,就算初中分到了一起高中呢?——大學呢?——以後呢?”

“真是一個怪人,那你一直看着書還不是無聊。”

北冥聽了合上書認真的說:“讀書對我來說確實也是無聊,但每看完一本書總是能學到一點點有用的東西。”

“真想不懂你這種思想的人,語文作文是怎麼那滿分的?”

“該怎麼寫就怎麼寫,重要的是結果,結果不好再怎麼努力都是虛的。”

“原來你只是一個注重結果的人,那你未來想當什麼?”

“我也不知道未來要當什麼,也沒有什麼目標,所以一直想在書中找到答案。”北冥沉默了很久才吐出這一句話。

“你這人真是無聊~”......

“要不我們找點樂子吧,聽說過象棋嗎?”白髮女孩從書包裡拿出了一盒象棋在北冥面前晃了晃,北冥看了一眼象棋也沒說什麼,把書合了上來。

“來玩一局嗎?反正也浪費不了多少時間,你看書也膩了吧?”

白髮女孩一邊說一邊在北冥的桌子上佈置棋局。北冥看着白髮女孩已經開始佈置棋局了,也不想浪費別人的一番好意,自己事實上也真的很想玩這個遊戲。

“也行,不過你要告訴我象棋的規矩。”

“好,你說的,爲了讓你覺得不無聊。我贏了你就得爲我去做一件事。你贏了我就幫你做一件事怎麼樣?”

“原來如此,用這事情做賭注麼?”

“那好我答應你。”

白髮女孩聽了欣欣然向北冥詳細地介紹象棋的規矩。

“都介紹完了,懂了嗎?”

“明白是明白了,但將軍不能走出田字格里和飛將過河太不符合實際了;能不能讓將軍走出去,而且不能飛?。”

白髮女生聽了想了一下也同意。

“你是紅色你先走,不過你要小心點噢,請務必每一步都要小心地走。我可是獲得了連續三屆的青年象棋的冠軍噢。”

北冥並沒有理會白髮女孩說的話,拿起了位於中間的將軍向前走了一步。

白髮女孩看到了北冥這個舉動笑着嘲諷北冥。

“你是不是看書看傻了?現在給你悔棋的機會,你想好了再走第一步啦。”

“嗯——在任何情況下,第一步走將軍都是非常錯誤的選擇對吧?把將軍移到了非常致命的位置上。但是劉邦的軍隊對上項羽的強隊,自己不身先士卒後面的部下又有多少願意跟背水一戰?”

白髮女生聽了開始微微一笑。

“真是一個怪人,玩個象棋都把陳年舊事套進去,不過這樣下去我可是要贏的,你不是以結局爲目標的嗎?”

然後把左邊的炮移到了左邊第二個小兵後面。

“誰知道呢?”

說完起馬防住自己的小兵,兩個人的棋局這時候才真正開始。

本來應該是漏洞百出的棋局,但在北冥的機密防禦下,白髮女生反而寸步難行。

兩人走了很久只是損失了一些小兵,但事實上雙方的局面都僵持了起來,大家都想找到對方的失誤企圖撕開一個口子。

白髮女生在自己的陣地上來回走動自己的棋子擺出了攻擊的陣型,但遲遲不敢進攻。北冥後來也知道白髮女孩在找自己的缺口,而且將軍前進了一步會阻礙到很多棋子的移動,所以又把將軍退了回去。

“你的將軍不是要起帶頭作用嗎?”

“不是已經帶頭了嗎?而且部下也跟着行動了,但將軍始終是將軍,不能因爲將軍的一時衝動衝動而變成害羣之馬。”

“真是一個怪人,不過你這樣就等於讓了我兩步了。”

“嗯,你不也是給了機會我嗎?我這漏洞百出的棋局卻遲遲沒進攻,現在我感覺我會玩象棋了。”

白髮女生聽了很不高興,因爲剛剛那句話在她的理解是:明明有進攻的機會自己卻找不機會。

但也沒有過多的懊悔,心思繼續回到了棋局上。白髮女孩依然不敢貿然進攻,然後在原本在防禦的北冥開始主動不斷的換棋,她的思路開始被打亂了——自己明明擺着進攻的形式,但是別人卻是不斷找機會換棋的一方。

‘把右邊的車去左邊防守的話,右邊可能失守,但前進卡在對面要進攻的帶路上就會被換掉,其他棋子又不能輕易走動動。居然把我逼成這樣,這人真的是第一次玩嗎?’

由於思考時間快到了,白髮女生猶豫了很近還沒想好該怎麼走,所以就把車向後走了一步。

北冥依然不斷地找機會換棋,兩人在不斷的思考下走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棋局;最後北冥在左邊撕開了一個缺口,而右邊也被白髮女生佔領。但由於剛剛的車等於白走了一步,所以主動權在北冥的手上,北冥的棋子在不斷的逼近與威脅白髮女生的將軍,白髮女生也毫無辦法,匆匆把棋子拉回來防守。兩邊在綠色棋子的一方膠着了起來。

棋子被北冥換的剩下兩車一馬與將軍,白髮女生也剩下了一個將軍、一個士與一個車。北冥兩車在綠色方二條線上左右兩邊看着將軍,迫使白色女生的將軍沒辦法向前移動一步,而馬卻在中間的位置看着將軍,迫使將軍在中間位置沒辦法向左移動。而白髮女生的車在最左邊底下的線與士在保護這將軍,只要車離開最底下的線,或者士移動了就會輸。

“看來是和局了,真厲害;明明是第一次玩,居然迫使青年象棋冠軍平局”

“現在大家的棋子都不敢亂動了,但不一定是平局。”

北冥說完將自己的將軍向前移了一步,白髮女生纔想起將軍允許離開田字格的規定,但也已經沒辦法了,這樣下去白髮女生的棋子都沒辦法做出有意義行動,而北冥的將軍卻會一步步逼近。

“真拿你沒辦法,訂了一些奇怪的規矩;好吧!算你贏了,想要我幫你做些什麼?”

北冥拿起書,看到外面夜色將近,把書放進書包裡,背起了書包。

“我也不知道想要你做什麼,但我知道現在要回去了。”

“那等你想到再告訴我啊,我就在你們隔壁班。我叫李木子,要記住哦。”

“李木子嗎?”北冥邊走邊說。

李木子看到北冥要出門口了趕緊把還沒收拾好的象棋塞進去揹包裡就追了上去。

“你不幫忙收拾就算了!居然還不等我,不過今天的象棋玩得怎麼樣?”

“沒什麼感覺,也是挺無聊的,而且將軍與士不能出去的規定太奇怪了。”

......李木子聽了沒有說話,兩人沉默了一段時間。

“李木子。”

“嗯?”

“你的白髮是?”

“染的,那你的黃髮——?”

“嗯,天生的。”

兩個邊聊邊走,走到學校門口的時候,北冥停了下來,認真的看着李木子的眼睛。

“李木子,我想要你幫我找到我的人生意義,讓我不在感到無聊。”

“真是一個高難度的問題......這麼難的問題很難辦得到,我要一定的時間。”

“嗯。”

“那我先走了,明天見。”李木子說完就上了一輛停在學校門口的豪車消失在北冥的視線裡。

‘明明是有錢人,卻在普通小學上學,她也是一個奇怪的人。’

在之後的日子裡李木子每天找北冥玩,就這樣李木子成爲北冥的第一個朋友。直到初中的時候兩人在同一個班上還是一直這樣,北冥從來也不介意;雖然班上都傳來了一些緋聞,但兩人都是視而不見。

到了初二,院長一直爲北冥的高中學費而擔憂,因爲孤兒院要養很多小孩,資金從來都是一個問題,所以院長就發出公告要找人領養北冥。很多人都知道是當時小有聞名的範博延後很多人都競爭。最後被一個富商獲得了撫養的資格,並且把北冥帶了回了自己的家。

“博延,以後你就是我們家的人,明天就帶你去民政局改一下合適名字。”

“切,明明這麼多孤兒卻掙着領養我,衝着我的成績嗎?”北冥看着窗外,看都沒看富商,卻用着嫌棄的語氣跟富商說話。。

“我不需要任何一個監護人,麻煩明天去解除我們的關係,我自己會自力更生。”

“你真的會開玩笑,而且你自己現在的年齡獨自一人可以做什麼?我能給你一個適應你的讀書環境,讓你過上比普通人還要好上百倍的生活......”

“然後長大讓我感恩,讓我幫你賺錢,而你就在一旁默默安享晚年。”北冥打斷了富商的話。

“年級輕輕怎麼能有這思想?我又不會害你。”

“對啊,誰會害未來的提款機。”北冥說完走到富商給他準備的房間裡關上門睡覺。

‘這人真是恐怖,小小年紀就想得這麼長遠’,富商依舊不死心,每天都跟北冥聊天,而北冥都置之不理。時不時有人拜訪富商的時候跟北冥說不少富商的好話,當然也有些人給些紅包。

也許富商真的只是想撫養北冥,但北冥卻不需要這種施捨,從小就想自己獨立,但這裡看管嚴完全沒有辦法逃出去。

時間過去了四個月,到了富商的生日,雖然北冥與富商的關係依然不好,但絲毫不影響富商舉辦宴會。在寬闊的豪宅門外有許多豪車停泊,車上的貴族都身穿名牌走向了富商家裡,而北冥在房間裡觀察着外面策劃着自己的計劃。

‘今天來賓很多,而且但都在前庭,傭人基本上都被安排去招呼客人,順着廚房窗外管道滑行下去可以避開視線到達後院——後院的牆雖然高,但有一個地方牆與柱子非常靠近,可以依靠牆與柱子的間隔攀爬出外面。’

北冥在心中做好了逃跑計劃後在腦海裡進行了演算,感覺計劃行得通,然後真的按照這個方針逃跑了出去。

一路上都非常順利,但當他翻牆到外面的時候,看到了久違的白髮在眼裡出現。

“博延,你怎麼在這牆上翻出來,而且幾個月沒見還以爲你去了哪裡了,孤兒院的人說你被人領養了,怎麼找也找不到你。”

“別說這麼多了,沒時間解釋了;我想麻煩你載我去法院一趟。”

李木子看到召集的北冥覺得事情可能很嚴重,拉着北冥的手跑到車子裡,然後吩咐保鏢開往了法院。

在車上經過一番詢問,北冥把自己的事情告訴了李木子,並且把自己要去告富商的計劃也說了出去。

“雖然我支持你,但你覺得你能成功嗎?”

“絕對不能成功,因爲領養孤兒本來就不需要本人同意。我是想在他生日的時候告他,弄得他沒面子,然後惹他生氣而已。”

“然後他就會放棄成爲你監護人的念頭,斷絕關係對吧?”

“對,我就是要這樣。”

“那你以後怎麼辦,要不就搬到我家裡住吧。”

“不,我不想依賴任何人自己有辦法能活。”

李木子見北冥這麼固執也沒往這方面說了,馬上轉移了話題。

北冥到了法院真的去告了富商,正在過着生日富商在衆目睽睽之下被警察請到了法院裡。

最後雖然富商贏了,但由於北冥是未成年人,所以也沒給北冥施加任何罪行。富商也因爲北冥的事情弄得他在朋友目前難堪,在北冥的挑釁之下,氣得帶上了北冥到民政局裡跟北冥斷絕關係。

“這張卡里面是你那些親朋好友給我的錢,一分錢也沒動過,被我存起來了,現在還給你。”

北冥在身上摸出了一張卡,正要給富商的時候;‘啪’的一聲卡被富商拍倒了地上。

“侮辱我之後還想用錢砸我?我不缺這點錢,就當施捨給一些白眼狼算了。”

說完頭都沒有回一下氣沖沖的走出了民政局。

“博延,你打算怎麼辦?要不要考慮來我家?”李木子幫北冥撿起了地上的卡,然後交給了北冥,然後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北冥,希望北冥能答應她的請求。

......北冥看了看李木子想了很一會兒,最後決定在李木子家裡落腳。

“那——初三畢業之前就到你家裡暫住好了,不過我現在還有別的事情。”北冥接過李木子手裡的卡,擦了擦放進口袋了,望着前臺公務員。

“這裡是民政局對吧?我要改名,我叫北冥哲浩,監護人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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