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你爹……你爹快死了?”幽若驟然聽到丈夫的噩耗,神色頓時呆滯住了,悲傷之情溢於言表,“他不是很厲害麼?怎麼會快死了?我還沒教訓他呢,他怎麼就快死了,嚴兒,他現在在哪?帶我去找他,他說過要比我晚死的,怎麼說什麼都不算數?”
“娘,娘,你別傷心啊,我爹還沒死呢,他說想要在死之前見你最後一面,還說就算死了也要化身一柄飛劍守護在你的身邊,我勸過他,但他不聽,而且一聽到你的名字,就開始默默地喝酒流淚,說什麼當年不該愧對於你,訣別文雨姝後,就應該拔劍自刎……還經常捧着你送給他的香囊默默發呆,說什麼救不了你,就陪你去死……”莫言又發揮了自己胡編亂造的的本事,神色表情真真得,看不出絲毫破綻。
“你小子是不是屁股又癢了?我什麼時候快死了?剛來幽家就聽到你咒我,是不是想讓你爹去死,你娘守寡啊!”莫道氣得滿臉通紅,還未飛到山谷之中便叫罵了起來,一時竟忘了使用瞬移之術。
“爹?你沒事啊?太好了,只要你沒事,就算是騙我,我也開心。”莫言被他老子的叫罵嚇了一條,本能地往幽若的身後,躲了躲,復又“勇敢”地站了出來,弱弱地說道,“爹,只要你別生氣,向以前那樣打我罵我都沒事,能不能別再娘面前打我?她身體纔剛恢復,我怕她心疼引動體內的傷勢,爹,你打我吧。”
“你!你……”莫道被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只想狠狠地抽莫言一頓。
“你敢!莫道,這可是我幽家的地盤,你這個死鬼,不要臉,沒良心的東西,敢打我兒子試試!我真想不到,你竟然如此道貌岸然,狠心虐待我可憐的嚴兒,還來見我幹什麼?給我滾!”幽若瞬間脫離了悲傷狀態,伸手掐腰指着莫道,絲毫不見絕世美婦的優雅,倒向站在街口罵街的潑婦,莫言看着自己母親的失態,心中盡是溫暖和得意。
“幽若,你別聽這小子胡說,我剛得到你恢復的消息就趕過來了,還專門拐到世俗之中買了不少你愛吃的……”莫道一見幽若發怒,頓時沒了半點脾氣,老老實實地走了過來,想要安慰一些情緒激動的妻子。
“什麼愛吃的?我什麼都不愛吃,等我好了纔來見我,我入魔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半點蹤影?這些年來,你都跑哪去了?是不是又找了個剛看上年輕道侶,風流快活去了?嚴兒剛纔都說了,在世俗中,有好幾次你都差點沒有忍住心中的飢渴,準備丟下他去快活林裡逍遙快活,別拿髒手碰我!”幽若毫不理會莫道的殷勤,延續了千年的憤恨,又其實那麼容易消的?
莫言知道母親仍愛着父親,所以纔會藉機幫助母親發泄怨恨,只是可憐了他老爹,再次成了受氣包,要多可憐,有多可憐,絲毫不見平時威嚴的模樣,反類委屈受氣的小媳婦。
“娘,爹說了,他只嘆風月,不幹其他,而且他也沒,好像也沒幹其他。”莫言繼續在旁添油加醋,每當莫道瞪他的時候,他都會本能地躲向幽若的身後,身體還跟着有節奏地發顫,其實那不是害怕,而是被笑給憋得。
“沒幹其他?他少沒幹!我生你前,他都敢去和人約會,更何況是我不在他身邊的時候?!咱們走,跟這種人呆在一起,渾身難受!”
“幽若,你等等,你聽我解釋啊!當年那樣是有原因的,這些年來幽家一直在派長老追殺我們父子二人,我也是最近纔想明白當年的事情,你們被古家給騙了,當時的消息是不是有人故意送入幽家的?幽若,我錯了,我真沒有想過……”莫道一邊追攔着妻子,一邊快速地解釋說道,奈何對方根本不理會他。
“你想解釋什麼是你的事情,麻煩你別打擾到我,謝謝。”幽若漸漸恢復了平靜,神色也開始變得冰冷起來。
莫言看了頓知玩過頭了,再鬧下去估計不僅怨氣沒有發泄出來,反而變得更深了,他趕緊滿是疑惑地插話說道:“不對,娘你等等,我好像記得當年在離開太蒼派的時候,有個叔叔給了我一塊糖,讓我喊文雨姝一聲娘,那個修士和我上回見到的古空行好像,該不會真是古家的修士吧?!”
“什麼?”莫道和幽若異口同聲地問道,莫言藉助視線的死角,對父親挑了挑眉毛。
“我小的時候不懂事,爹每次去太蒼的時候,都躲得遠遠的,讓我一個人和文雨姝阿姨玩,當時要是他在就好了,誰知一沒注意就上當了……”
“你這孩子怎麼那麼……唉,當時追殺那麼緊,我也是怕你受傷纔將你送到太蒼派的,但是,又不能對不起你娘……”莫道滿是傷感地嘆道,演技絲毫不比莫言要差,姜倒是還是老的辣,撒起謊來面不改色,憂傷之中暗含頹廢,悲切之中滿懷落寞,莫言可是清楚地記得他父親每次進入林間小築,都要等到三天三夜之後,纔會神色疲憊地走出來。
“真的?不過跟我說這些幹什麼?我纔沒興趣聽呢。”幽若的語氣放鬆了一絲,顯然是在得知了真相之後,心中散了不少怨氣。
“娘,其實我爹對我挺好的,就是太過嚴厲了點,我從小沒有感受過母愛,而今終於母子相認,自然感覺萬分親切,況且您這麼美麗,溫柔,大方,嫺熟,爹和你相比,簡直是天差地別,我原來以爲他是天下最好的父親了,見到你之後,我才知道,這世上最偉大的是母親。”莫言真心地誇讚着自己的母親,莫道聽了也連連點頭,眼巴巴盼着妻子能夠原諒他。
“那當然了,誰讓我是我寶貝兒子的母親呢?”幽若的臉上終於再次綻開了笑容,看得莫道一陣“呆愣”,幽若見了暗自得意,覺得自己容顏未老,照養能夠把莫道給迷得團團轉。
“娘,你原諒父親吧,我真的希望你們能夠都呆在我身邊,咱們完完整整地過一家人的日子。”莫言趕緊趁熱打鐵,說出了心中渴望。
“是啊,是啊,幽若,以前都是我笨,我呆,我太喜歡你,以至於沒能保護好你,現在兒子都長大了,咱們還是和好吧,你也不忍心讓孩子過着沒爹的日子吧?一切的過錯都歸結到我身上,你要打要罵,悉聽尊便,只要能讓你消氣,讓我幹什麼都願意。”莫道低下了曾經高昂的頭顱,歲月確實讓他改變了很多。
“想讓我原諒你?”幽若對着莫道溫柔一笑。
“嗯!嗯!”莫道用力地點頭。
“門都沒有!不過我倒是想看你能有什麼表現。”幽若白了莫道一眼,隨後扭着對着兒子說道,“嚴兒,你爹以前不是教訓過你麼?既然他什麼都願意,那你就借這個機會,將以前受的欺負都還回去,他要是敢兇你,你告訴我,我以後絕對不會跟他多說半個字!”
“娘,我爹以前打過我屁股~~~”莫言幽幽地說道,不懷好意地看着自己父親身體的某個部位。
“莫言,我什麼時候打過你屁股,你小子今天要是敢……”莫道頓時瞪起了雙眼,熟知話未說完就被幽若給打斷了:“嚴兒,你爹兇你了麼?”
“不是,言兒啊,爹這些年來一把鼻涕一把淚把你養活大,多不容易啊,現在咱們父子和你娘好不容易重聚了,萬事要以和氣爲貴啊,走,咱們先陪你娘一起散散步,說實話幽島的風景還真不錯!”莫道算是徹底沒了脾氣,爲了能夠得到妻子的原諒,唯有低聲下氣討好兒子了。
“爹,你真打過我屁股啊~~~”莫言繼續不依不饒。
“那啥時候的事了,我都忘了,根本就沒有麼,爹保證以後也和以前一樣,絕對不打你,罵你,教訓你,言兒啊,繞了爹吧,我等會還要去你孃的房間跪劍盤呢”莫道擱下了老臉,暗含哀求。
幽若總算憋不住笑了出來,率先飛向了海邊。
“你小子,以後再找你算賬!”莫道悄悄地傳音說道。
“娘!”莫言見狀扯開了嗓門大聲喊道。
“小祖宗,我錯了,我和你娘纔剛和好,你就別添亂了行不?你說你爹我容易麼?”莫道算是徹底敗了,有孃的孩子傷不起,他這個當爹以後在家庭中,估計徹底沒地位了。
“我還有事要忙,等會再去找你們,讓我爹先陪你。”莫言得意洋洋地看着自己的老子,這下他算掐住老爹了的命脈。
“算沒白養你這個兒子,記住別來那麼早,等下看你老爹怎麼征服你孃的,學着點!”莫道臨走挑了挑飛揚的劍眉,神色當中有股說不出的****,瞬間垮塌了往日高大威猛的形象。
莫言看着眼前的場景,心中充滿了淡淡的溫馨,稍稍整理了一下情緒之後,再次開始了對驚宵分身修魔的引導。
此事過後,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