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劍道誤區 獨孤醒悟

自古以來,都有三千越甲可吞吳的說法。可見這越國兵士,學了阿青的劍術的一點點皮毛之後,就已經無敵於天下了。歷朝歷代,均沒有如此強悍的軍隊,起碼在步兵這一環節上,吳越戰爭這個時節的三千越甲,或許真的是無敵於中國古代步兵團的。

然而當獨孤無名從吳國王宮中,盜取了勝邪、魚腸兩口神兵,準備離開的時候,看到的景象,卻極大的震撼了他,也讓一直驕傲的他,受到了非常大的打擊。

原來阿青在一千名甲士和一千名劍士的圍攻阻截之下,居然可以閒庭信步的穿過圍堵。

之聽的一陣吆喝聲,跟着嗆啷啷、嗆啷啷響聲不絕,那是兵刃落地之聲。這聲音從宮門外直響進來,便如一條極長的長蛇,飛快的游來,長廊上也響起了兵刃落地的聲音。

如果再加上皇城外的那一千兵士,阿青居然在無敵天下的三千越甲之中,如入無人之境。

最恐怖的是,她還帶着十幾頭山羊,而山羊毫髮無損。

看到這些,獨孤無名一手摸着衣衫裡的那捲羊皮,裡面記載的是三年來,自己總結整理編寫而成的《越女神劍》劍訣,心頭一陣迷茫。

只聽得宮殿外的阿青叫道:“范蠡,你在哪裡?”

宮殿裡的范蠡向身旁的西施瞧了一眼,朗聲道:“阿青,我在這裡。”

“裡”字的聲音甫絕,嗤的一聲響,門帷從中裂開,一個綠衫人飛了進來,正是阿青。她右手竹棒尖端指住了西施的心口。

說時遲那時快,獨孤無名斜刺進來,一劍挑開阿青的竹棒。

阿青還未來得及看清情敵西施的樣貌,轉頭看向三年未見的朋友,道:“無名哥哥,你也喜歡西施嗎?”

獨孤無名半是凝重,半是慵懶,道:“阿青,你看看我的臉,你覺得我和西施哪個好看。”

阿青也是這幾年在外歷練,經歷的更多的人和事,總算是知道,自己這位朋友的五官,確實精緻的讓人難以置信。

但說實話,如果不是獨孤無名的氣質非常迥異於當時的社會環境,或許對於這個時代的人的吸引力,會大上很多。因爲,他有鬥筆(諧音)屬性。

接着阿青凝視着西施的容光,臉上的殺氣漸漸消失,變成了失望和沮喪,再變成了驚奇、羨慕,變成了崇敬,喃喃的說:“天……天下竟有這……這樣的美女!范蠡,她……她比你說的還……還要美!”

“阿青,你們各有各的美,也不必妄自菲薄。”獨孤無名作爲現代人,什麼美人沒見過,不管是什麼次元的。雖然也驚歎西施這個天然美女很漂亮,不過也僅此而已。而且現在阿青武功大進,即使穿着普通的衣衫,但還是難掩其秀麗中帶有的英姿颯爽的氣質。

“只是你不能因爲喜歡……”轉頭看了下范蠡,終究沒說他的名字,繼續道:“這位施姑娘其實是可憐人,被自己喜歡的人送給別人做老婆,這種事,誰攤上了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看到三人一臉懵逼,獨孤無名解釋道:“老婆就是妻子。”他現在纔想到,老婆是唐代纔有的稱呼。

西施聽到這位救命恩人對自己的同情,頗爲欣慰,但似乎對自己的心上人不怎麼順眼,想要解釋一下,忽然之間,微微蹙起了眉頭,伸手捧着心口。原來阿青這一棒雖然沒戳中她,但棒端發出的勁氣已刺傷了她心口,可見其內力之深厚。這就是兩千年來,人們都知道的“西子捧心”了。

范蠡也不在乎外人怎麼看,自己也知道西施心中所想,彼此之間心意相通,輕輕拍了愛人的肩膀,示意自己沒事,不用多說。

看到三人對於這種事,似乎都有自己的理解。獨孤無名也很無奈,畢竟時代不同,觀念不同。只是有些話,他自己不吐不快。

“一個爲了實現自我價值,連愛人都可以捨棄的人,是否值得託付終生……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我這種外人也不好多說什麼……你……你們好之爲之吧。”稍微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現在越王復仇成功,一定會殺了你們的,你們最好儘快喬裝離開。你這麼聰明,不可能想不到,倒是我多嘴了。狡兔死,走狗烹。哼!什麼玩意……”

說完,也不回頭,跟着阿青離開了王宮。

數十名衛士急步奔到門外。衛士長躬身道:“大夫無恙?”范蠡擺了擺手,衆衛士退了下去。范蠡握着西施的手,道:“咱們換上庶民的衣衫,我和你到太湖划船去,再也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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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樹林中。

兩個人影飄忽不定,一個淺綠色,一個灰白色,交相輝映,看不清兩人的身形樣貌,只聽到竹棒敲擊的聲音,此起彼伏。不久,兩個人影各自散開,站立兩旁。

獨孤無名看着身上千瘡百孔的衣服,而對方毫髮無損,嘆道:“三年前,我們還互有勝負。沒想到三年過去,我已經完全不是你的對手了。”

阿青也是非常不解,道:“是你退步了吧……”說着從身後拿出一個包裹,遞給獨孤無名,說:“你這麼喜歡劍,我這裡剛好有一把,給你吧。”

獨孤無名打開一看,原來是歐冶子鑄造,在他大弟子風胡子手中的工布。

原來因爲戰亂,逃命中的風胡子被阿青所救,他見阿青劍法神妙,卻無趁手兵器,爲了報答救命之恩,也爲了不讓師父鑄造的寶器蒙塵,因而將工布送與阿青。

對着這樣的厚禮,獨孤無名道:“你不用嗎?你剛好缺一口寶劍啊。而且你看,”說着把旁邊放着的包裹打開,“我這裡好多寶劍呢,雖然來路都不正就是。”

阿青卻無所謂的道:“我用不上這個,我又不會什麼劍術。”

聽到這裡,獨孤無名腦中轟的一聲。難怪時隔三年,自己遠遠比不上阿青了。

阿青一直以來,就沒有什麼劍術的概念,這一點,正合了“無劍勝有劍”的劍術至高境界。加上她從始至終,都只是用一杆竹棒,又暗合了“不滯於物,草木竹石均可爲劍”的木劍境界。

按照後世獨孤求敗的劍術境界劃分,此時的阿青,應該是自帶無劍境界的木劍巔峰期了。

而獨孤無名就不同了,剛開始習劍的時候,他就抱着這是劍術的理念來學習的。雖然一開始用的也是竹棒,算是複合了木劍境的基本要求。但這三年以來,他捨棄了竹棒,換了鐵劍,純粹是自廢武功的愚蠢之舉。

如果說,兵器的變換還只是外物的話。那麼最重要的一個錯誤是,獨孤無名妄圖把沒有固定招式變幻的越女神劍寫成劍術秘籍,這就嚴重違背了這門劍法的基本要旨。

雖然三年以來,他的劍法技藝提升了,但境界卻走偏了。

想通了這一點,獨孤無名非常慶幸,笑道:“多虧了阿青你的提醒,我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多謝你了。”

隨即兩人分別,各自啓程離開。

想通了自身劍術瓶頸,和以後發展道路的獨孤無名,心裡也是一陣澄靜。突然之間,他心裡有種感覺,似乎自己又可以穿越了。這種感覺比起三年前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還要強烈。

不過望着現在手中的幾口寶劍,無奈笑道:“我該死的強迫症啊,不收集齊了,還真不行。”

之後獨孤無名趁着越王勾踐,在王宮舉行慶功宴的時候,又一次幹起了盜寶的買賣。自此,他集齊了十一口神兵寶劍:干將、莫邪、龍淵、泰阿、工布、湛盧、純鈞、勝邪、魚腸、巨闕,以及吳國送給越國的那把青冥軟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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