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市,怡風小區,在這小區之內,一幢幢百層住宅建築林立,73號樓。
白惠如往常般下工回到家中,一個人的生活,上班下班,每日三餐就在做工的地方隨隨便的湊活,晚上帶着廠裡的材料回家繼續趕工。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自從林川的父親不在之後,白惠就是這樣將林川拉扯長大的,一針一線,一縫一補。
按下了電梯125層的按鈕,白惠揉了揉腦袋,一天的做工,尤其是針線活,讓她早已經是精疲力盡,眼花不堪,加上前幾天林川死烈士通知書的烏龍事件,可以說這幾天就壓根沒睡好過覺。
“白惠妹子,下班了?”
正當電梯門打開,白惠要進電梯時,一個提着菜籃子的婦女也是走了進來,十分熱情的跟白惠打着招呼,兩人很熟絡,多年的領裡。
“恩,下班了。”
“唉,現在世道不安寧啊。”
兩人一進電梯,這婦女臉上就一副愁容,嘆着氣,白惠知道她要跟自己訴苦了。
住在這一片的人,基本都屬於社會最底層的人類,做着最繁重的工作拿着最微薄的薪水,聊以繼日。
“孫姐,發生什麼事了?”
“還不是邊防那,我一個大侄子前兩天戰死了,今天上午軍隊把遺物都給寄了回來,我那妹妹哭的那是一個傷心,哎,我都看得不忍心了。”
“你說這年紀輕輕的,還沒娶媳婦呢,說沒就沒了…”
這婦女還在繼續說着,白惠卻已經聽不見他說的什麼了,她滿腦子想的都是自己的兒子,想起家裡從軍隊寄來的那些東西,白惠的心就忐忑,雖然林川給他打過電話報了平安。
“沒事的,沒事的。”
白惠在心中反覆重複,母親就是這樣,在沒有看到本人之前,那顆懸着的心就永遠掉不下來,自從林川參軍之後,她便在家裡供起了佛像,早晚參拜上香,爲林川祈福。
兒在千里母擔憂。
從你咿咿呀呀到踏海四方,她的心永遠牽掛着你,不會因爲事物變化而改變,不會隨着時間滄桑而消退。
這就是母愛,世間最偉大的愛。
叮嚀!
電梯的響聲,125層到了。
白惠拿出鑰匙剛想打開自家房門。
突然發現不對勁,燈亮着!緩緩將腦袋伏在門上,屋內隱隱有着乒乒乓乓的聲音。
白惠的心咯噔的響了一聲。
小偷!
這個字眼瞬間跳在白惠的腦海裡。
家裡肯定是進小偷了。
白惠急的跟熱鍋的螞蟻,最後想了想鐵了心把鑰匙插進門孔,能來這偷東西最多也就是那種實在餓得沒飯吃的人,自己稍微給點就好了。
“反正家裡也沒什麼東西,他要拿就讓他拿好了…”
隨着鑰匙的扭動。
咔哧…門開了。
燈光通明,在這三尺見方的二室一廳中,一桌豐富的菜餚擺在桌上。
白惠整個人就驚呆了。
“這是?”
正當疑問的時候,林川從廚房走了出來。
“媽,你回來了。”
林川臉上掛着大大的笑容看着白惠,這是唯有在母親身邊才能展現出來的笑容。
白惠看到林川,眼眶瞬間就紅了,剛剛還在想着自己的兒子,現在他就站在自己面前。
一時間白惠竟然激動的站在原地不動,眼中高興的淚水不住流出,在她知道兒子要去參軍的那一刻,她沒有選擇阻攔,而是尊重林川的選擇,讓兒子去那死亡率高達70%的軍隊,哪怕他的丈夫,曾經也永遠的留在了那裡。
因爲他知道,這是他兒子的夢想,是兒子的拼搏之路。
這是一個母親對兒子最偉大最放肆的愛。
看着母親流淚,林川的眼眶也溼潤了,他走到母親身邊,緊緊的將母親擁在懷中,在他知道自己的東西被寄回家的那一刻,他最擔心,最擔心的就是白惠受不了打擊。
“媽,兒子錯了,兒子不應該騙你…”
林川還以爲白惠只是在收到林川的烈士通知書後才知道自己去參軍了的。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白惠喜極而泣,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你看媽,這好好的回來,哭什麼。”
白惠一邊拭去自己的淚,一邊給林川抹去眼角的淚水。
“都長大了,一個大男人還流眼淚,丟不丟人。”
兩人都笑着抹眼淚。
“這一桌子菜是你做的?”
白惠笑的很開心,來到飯桌前。
“恩,媽,吃飯吧,還有呢,您啥時候信佛了?”
飯桌之上,母子二人天倫之樂,臉上盡是笑容。
吃完後,林川收拾着碗筷,突然停下了手中動作。
“媽,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說吧,跟媽媽有什麼不能說的。”
林川站起身來。
“媽,你跟我來。”
白惠也不知道林川要幹嘛,也就跟着林川。
兩人來到林川的房間,一個女子正安靜的躺在林川牀上。
“她是?“
白惠看向林川,發現她的兒子一眼溫情的看着躺着的女子。
“她是方晴,我最愛的女人。”
林川把自己這些天的一切一切都與母親講述,最後,林川拿出一張卡。
“媽,這裡面有五百萬,您以後就不用去做工了。”
白惠眼皮跳了下,臉色緊張。
“什麼?五百萬?兒子…你,你沒做什麼犯法的事吧?”
…………
“這段時間我需要執行一個任務,方晴就拜託您了。”
這也是林川擔心的,他必須長時間呆在戰神學院,方晴則必須要有人照顧,沒有誰能比自己的母親更讓林川放心。
“你放心吧,媽媽知道該怎麼做。”
白惠看着躺在牀上的的方晴。
“可憐的孩子…”
林川離開了,他不能在這裡呆太久,在他的資料裡面,林宣平早給他改成了孤兒。
他要斷絕自己與白惠表面上的關係,這樣自己行動起來也能更加方便一點。
臨出門前,白惠從脖子上取下一根項鍊,給林川戴上,項鍊最下端懸着一枚方形紫水晶,林川知道,這是父親送給母親的定情信物。
從他記事的那一天起就沒看見母親摘下來過。
“這根項鍊我本來想給方晴戴上的,但是想了想還是以後由你親自交給她。”
林川摸了摸脖子下的項鍊下的紫水晶。
“媽,我走了。”
一個背影,白惠看着這個背影,眼中雖然含着淚水,卻欣慰的笑了。
因爲,她的兒子長大了。
“從南,兒子真的,很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