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大軍壓進
拼死拼活了一輩子,沒想到自己最後卻成了別人的墊腳石,王虎心中苦澀,更加羞愧的則是跟着他這麼多年的兄弟也因爲他的錯誤判斷死於非命,心中悔恨,若有來生,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
尉遲恭咧嘴一笑,望着自己依舊精湛的箭術,十分滿意,且對於自己卸磨殺驢的行爲也沒有半點負擔,將手中的長弓無所謂地扔給了身後的隨從,抽出腰間佩刀,臉上神情儼然一變,如怒目金剛,斷喝一聲。
“將士們,隨本將軍一起殺,今日過後,這城池便是我們的,到時候大家封官進爵,與本將軍一同享受榮華富貴。”
“殺啊!”
……
殺聲震天,將士們埋藏心中最深的慾望皆被尉遲恭的振臂一呼深深勾引了起來,紛紛附和,拿起手中兵器吶喊助威,整個軍隊上方如烏雲密佈,宛若‘黑雲壓城城欲摧’。
隨着王虎等人相繼地付出了生命,終是將城門完全打開,尉遲恭一馬當先,雙腿一夾,胯下馬兒吃痛,帶者尉遲恭朝前衝刺,身後百萬雄兵亦是如此,橫衝直撞,衝鋒陷陣。
施明選擇從北城進入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爲有着王虎作爲內應,更加容易打開城門,更是因爲從這進入能夠更加快速攻入皇宮,這一場戰鬥對他們來說,必須要速戰速決,絕不可浪費太多實力,得時刻警惕着虎視眈眈的孫國。
即便北城四周有着源源不斷的將士前來幫助,可是人數又豈能比得過百萬大軍,沒一會兒功夫,便被衝的七零八落,半個時辰後,北城上就豎起了‘尉遲’的旗幟,北城徹底淪陷。
北城淪陷,守城將士且戰且退,然而,殘忍的侵略者因爲內心的慾望被召喚,勝利之後,竟一時間成了強盜土匪。
圓月當空,本應安心熟睡的時候卻被侵略軍所打擾,誰都沒有想到尉遲恭會這麼快就有動作,北城百姓幾乎還沒有開始做撤退準備,便遭受厄難。
火光通天,燒殺搶掠在北城的每一處都上演着,嬰兒的哭泣聲、婦女的吶喊聲、漢子們的拼搏聲,充斥在了北城,彷彿人間地獄。
半個時辰後,一切的哭喊掙扎聲漸漸平靜,僅剩下了侵略者們‘歡呼雀躍’,還可看見每家每戶都有着身傳銀甲,手握冰冷長槍的將士來回出入,尋找着戰利品。
“將軍,北城已經拿下,接下來我們是否要繼續推進?”北城佔領之後,男性副將一臉獰笑地走向坐在北城城樓上安心喝茶的尉遲恭,恭敬站在一旁,低聲詢問,身上沾滿了血漬,附帶着淡淡的血腥味,想來在方纔的燒殺搶掠,他也是其中的一份子。
“施明,你覺得當下該如何行動?”尉遲恭遲疑一陣,隨即扭頭看向施明,詢問意見,此次假若沒有施明的妙計,根本不可能這麼輕易地就攻了進來,損傷連一萬人都不到,是以此刻,尉遲恭顯然已經將這場戰鬥所有的戰鬥部署都將給了施明。
“將軍,如今士氣正值高昂,當一往無前!”施明手中摺扇微微拂動,如諸葛孔明一般,渾身上下透出隱士高人風範,對着前方皇宮一指,微笑道。
“哈哈哈,好,既然如此,給本將軍繼續進攻,今天就把這城池給老子打下來!”尉遲恭哈哈大笑,這一次戰鬥當真是來的太突然和幸福了。
……
皇宮
整個朝堂之上亂糟糟的一片,充斥着爭執聲、議論聲、悲觀聲、義憤填膺聲,自北門被打開,尉遲恭率軍而入之時,不管是睡着了的還是在處理公文的,皆是驚慌失措,連忙第一時間穿戴好官服,急速趕往皇宮與皇帝商量對策。
“聖上,屬下認爲應當調動東城,西城和南城軍隊成包圍圈式擠壓敵軍,並派遣禁衛軍成正面衝鋒軍,對敵軍陣型進行破壞。”
“聖上,不可,禁衛軍可是用來保護聖上安危的呀,不可拿出去使用的呀。”
“聖上…”
……
一羣人在朝堂之下嘰嘰喳喳地說着自己的建議並淘汰他人的意見,都過去了半個時辰也沒有商量個有效的實行方案出來。
“好了,都住嘴。”
聖上聽的腦殼疼,龍顏大怒,怒喝一聲,心中哀痛。“寡人一生只願讓百姓安康,卻一波三折,不過好在終是在這偏遠一帶給了百姓們安全。可是,總是有人要觸及寡人的底線,既然如此,寡人也不是個軟柿子!”
“龍虎將軍,鏢旗將軍,神風將軍,禁衛統領。”
聖上怒目猙獰,一下子噌的站了起來,伸手指着四名身穿金甲銀胄,渾身散發着鐵血寒意,哪怕有着鎧甲的遮擋,但是從衣甲縫隙中還是可以看見暴起的肌肉的將軍。
即便如今被人攻進了皇城,他們臉上依舊波瀾不驚,無數年的征戰沙場,令他們早已熟悉了一切生死冷漠,並且四人所站位置附近也很少有人會靠近,因爲四人身上陣陣散發的寒意,令人肌膚刺痛,而這些,都是在沙場上日積月累沉澱下來的臉。
四人的狀態讓聖上感到滿意,舉起手中令牌點名道。
“臣在。”
四名壯漢身體彎曲,拱手在前,異口同聲地回答,低沉的聲音如同雷鼓一般,剎那間就讓嘈雜的朝堂安靜了下來,身爲國家的戰士,時刻都猶如一把鋒利的刀劍,只要國家需要,那麼下一刻便會兇狠地刺向敵人的要害。
爲了國家,爲了家人,哪怕一死,在所不惜。
“朕任命禁衛統領爲總元帥,其他三位將軍爲副帥,配合總元帥衝鋒殺敵。”聖上將手中令牌丟下,氣勢磅礴地說道,既然別人總欺他柔弱,容易妥協,那麼這一次便讓所有人看看自己真正的摸樣。
諸多大臣,紛紛一愣,這般的皇帝他們根本沒有見到過,不過僅是片刻,一陣歡呼聲傳來,如此安樂也過了許多年,火熱的心臟也早已因爲習慣被澆滅了,如今跟隨着聖上的雄風震發,他們也一併恢復了往昔敢打敢拼的模樣。
“龍虎將軍,鏢旗將軍,神風將軍,爾等三人分別率領各自兵將從外圍包擊反賊,讓他無路可退。”聖上快速下達命令。
“領命,臣等在此以性命擔保,若不能完成任務,定提頭來見。”三位將軍領着令牌,表情威嚴地說道,之後便退下排兵佈陣。
“如此甚好,總元帥聽令,率領三萬鐵血禁衛軍從正面衝擊,敢阻者,殺無赦。”
“是,臣領命。”
整個皇城如今風聲鶴唳,可能明日太陽升起之際,這裡便不再叫做張國了。
……
隨着命令一道道的下達,大臣們爭相奔走,沒一會兒的功夫,偌大的朝堂之上就只剩下了皇上和皇后。
直至所有人離開,方纔還雄風凜凜的聖上無力地躺在了龍椅上,嘴角浮起苦笑,雖然他也可以變得無畏無懼,與任何人開戰,但是戰爭背後的死去的老百姓卻一直折磨着心底本善的皇上。
“聖上,不必自責,這次戰亂非你而起,相信百姓一定會明白聖上的苦心的。”
和皇上結爲夫婦已有十餘載的皇后看到聖上這副模樣,就知道聖上在想些什麼,開口安慰道。
“皇后,爲何寡人只是想要讓百姓們安穩一些,過的幸福一些都不能啊,爲什麼總有人要來破壞朕的國家啊。”皇后的安慰反而沒有起到作用, 還加劇了聖上的情緒。
“聖上,沒事的,一切都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皇后痛心地抱住了皇上,將皇上的頭埋進了自己的胸口,撫摸着後背,安慰道。
不知道是不是起了作用,聖上不再出言怨恨,反而從皇后懷中傳來低聲哭泣的聲音。
聽到之後,皇后更加心疼,身爲白髮夫妻,又有誰能比她更懂聖上背後揹負的到底是多大的壓力呢。
聖上真的是一個明君,要不然從不貪圖名利的她也不會決定嫁給他,可是嫁給他之後,才知道了表明風光,背地裡卻狼狽的如同乞丐。
身在其位,必謀其職,聖上一個人承擔的太多太多了,只是別人無法發現罷了,如今聖上就像一個被挫敗了的小孩,在母親的懷抱中釋懷哭泣。
韓天龍領命之後,便急忙地往家裡趕去,到家後,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這時,家中所有人都沒有睡着,不是不想睡,而是發生了這麼大的一件事如何睡。
可能現在睡了,就再也醒不來了。
“老爺,如何?”
楚婷自從老爺進宮之後,就一直在書房等候着,這時老爺一進書房,就立馬詢問道。
“夫人,趕緊收拾東西,帶楓兒先去鄉下躲一下。”
韓天龍沒有正面回答楚婷的問題,反而面帶愁容地吩咐下人幫助夫人收拾東西,帶夫人離開,這種愁容是所有人都未曾見過的。
而一直躲在房間裡制符的韓楓也早已放下了手頭的工作,城裡發生了這麼大的一件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可是現在卻不知道情況如何,只能耐心等韓天龍回來,悄悄偷聽些消息。
是以,韓天龍一回來,韓楓便往自己身上加了一張水匿符,亦步亦趨地跟在韓天龍身後,一同進入了書房。
即便韓天龍說的十分隱晦,但是有着兩世爲人經驗的他,一瞬間就想明白了,前方戰事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嚴重,不然韓天龍不可能一回來就讓楚婷帶着自己離開,前往鄉下避難。
在地球,當發生車禍的時候,韓楓無能爲力,那時的他,什麼都做不了,但是,現在,他有能力了,或許,他可以做些事情。
想到就做,立馬回房間將所有符籙全部收在自己製作的小袋子裡面,別在自己的衣服內側。
出門之際,頓了一下,回到房間又將那個從費鳴那得到的布袋子帶上,放在了自己的胸口,擋住要害部位,或許能在關鍵時候起到作用。
想了一下水匿符的時效快到了,韓楓又重新給自己身上貼了一張水匿符,在所有人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離開了丞相府。
“老爺,少爺不見了。”
就在韓楓走後沒多久,殺豬般的聲音響徹整個丞相府,被命令去少爺房間尋找少年的老管家才走進韓楓的別院,就看見了敞開的房門,頓時心如死灰,身體發顫地差點要跌倒在地上。
……
戰爭的時間越來越長了,北城區的戰鬥也逐漸擴散到了其他三區,濃烈的血腥味傳遍了整個皇城的大街小巷,路上隨處可見的是不分敵我的殘肢斷臂,甚至韓楓還看見了有着孕婦被活生生地刺死。
鋒利的刀刃穿插在了她的肚子裡,她臨死前的表情,那種無力,那種心痛,宣誓着一個母親的愛意,可是,沒有用處。
一路走來,韓楓看見了許許多多從未見過的慘狀,他根本無法想象這到底是一羣什麼樣的畜生才能做出的事情。
他的眼睛裡早已經被淚水充斥了,模糊了視線,他的雙拳暗中捏緊,甚至有滴滴鮮紅血珠從手中掉落,腦海中一下子被憤怒、嗜血、狂暴充斥的滿滿當當。
瞳孔紅了,嘴角翹起了,連帶着面容也變得更加猙獰了,並且身上還散發着淡淡的紅霧,籠罩着弱小的身軀。
……
隨着聖上的下命,四大將軍紛紛火速行動起來,率領着四個軍隊從四面八方奮力地包圍着尉遲恭的百萬雄兵,想要包圍殺掉。
可是奈何尉遲恭手下盡是一羣強兵猛將,根本就不虛四軍的包圍,反而大有一副反殲的味道在裡面。
長期的爭鬥,兩方軍士的身體素質逐漸地展現出來了。
尉遲恭一方是越戰越勇,而反觀另一方,則是有些氣勢低迷,將士抵擋的苦不堪言,沒辦法,即便讓尉遲恭交了兵權,他依舊將最勇猛的將士留在了自己手中。
四軍將士回首望着自己最愛的人都在自己身後保護的土地上,哪怕用命,也在奮力抵抗,他們沒有後退的理由,如果他們後退了,那麼,他們的親人就會像北城死去的老百姓一樣,忍受非人的折磨。
只是實力懸殊,哪怕有着強大無比的信念,卻依舊無法挽回頹敗的劣勢,被尉遲恭所率領的百萬雄兵殺的連連後退。
一步又一步地後撤,損失着一塊又一塊的領地,留下了一具又一具的火熱軀體。
終於,所有人再也沒有半點往後退的可能,只因爲身後乃是皇宮,而他們如今所站的位置便是自己每個人最後的陣營,每個人皆感身心疲憊,身上傷痕累累,只是一雙雙眼睛中卻充滿了視死如歸。
隨着大軍的推進,尉遲恭也一併跟着,此刻,尉遲恭正被保護在最中間,擺着一張座椅,面前還有一些酒菜,十分瀟灑地喝着小酒,吃着小菜,似乎眼前局勢已經註定,根本連自己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哈哈,施明啊施明,這次定要記你大功,哈哈。”
尉遲恭興奮地哈哈大笑,無法抑制住內心的激動,拍着施明的肩膀,毫不吝嗇地誇讚,如果這次沒有施明的計謀,根本不可能如此輕鬆勝利。
“將軍謬讚,小人只是出了些小計謀而已,最主要的功勞還是在將軍呀,小人不敢居功。”
施明十分享受是因爲自己的計謀纔有的這麼好的結果,臉龐也帶着十足的笑意,故作謙虛地回答。
“施明,不必…小心。”
尉遲恭還沒有將話說完,就感受到了一股殺機從背後傳來,連忙一個翻身,順帶着將椅子往後砸去。
迎接他的是一個火球,“砰”的一聲,椅子在火球的摧毀下,成爲了一堆灰燼,只是這些草木又怎能抵擋威能巨大的火球符。
吞噬完桌椅之後,火球符繼續朝着尉遲恭推進,在尉遲恭驚恐的眼神下,不曾料到身旁的施明竟然跳了出來,爲自己抵擋了這枚恐怖的火球,望着施明在自己身前緩緩化作灰燼,一雙虎目中滿是感動,滾燙的溫度撲打在自己臉上,好是刺痛。
“誰?”尉遲恭再次後退,與此同時,周圍將士也反應了過來,紛紛包圍了過來,將原本很大的圈子縮小了許多。
尉遲恭根本來不及悲傷,很有可能自己性命都會不保,哪有閒工夫替人哭喪,並且只要將這罪魁禍首殺了也就能爲施明報仇了。
莫名其妙就出現的火球符就行一個索命厲鬼一樣,狠狠地揪住了他們的心絃。
接下來,他們的噩夢就到來了,彷彿數之不盡的火球符從四面八方出現,砸向人羣之中,頓時,哭天喊地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無數的火球符逐漸將所有敵軍阻擋在了外面,爲韓楓和尉遲恭二人提供了一個直徑不到十丈的真空地帶。
尉遲恭心裡一陣發毛,剛剛那麼多火球符出來的時候,他便覺得我命危矣,可是沒想到那些火球符的目的卻不是爲了自己,反而像是特意爲了將自己與將士們隔離開,警惕地來回掃視四周,手中大刀寒芒綻放,似乎只要一有人出現,就會立馬吃他一刀。
忽然,尉遲恭身前不遠處冒出了一個人,如同憑空出現一樣,身傳黑袍,整個人都籠罩在黑袍之人,讓人看不清真容,而此人正是韓楓。
韓楓主動將水匿符取下,尉遲恭的警惕令韓楓高看了一眼,水匿符的偷襲作用已經起不到什麼效果了,因此便將水匿符取了下來,這樣也更好地能夠審判尉遲恭的罪行。
不過韓楓還是沒有以真面目示人,帶着面具,兩手上各拿着一張火球符,根本沒有半點閒情逸致想要和尉遲恭廢話,直接當頭對尉遲恭罩下。
本想開口詢問對方是何人之時,兩個如方纔一樣的火球就直衝衝地奔着自己而來,哪還有功夫問話,額頭冷汗直冒,後背的衣衫也已經被汗水打溼,死死地盯着,在必死的境地下尋找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