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一 等待與憤怒的小鳥(上)

“你的一切,都在我的注視之下,所以我知道你的來意。”

莫然忽然擡起頭看向少女,目光中滿是希冀:“那……”

少女幽幽地說:“她的靈魂已經在規則的衝擊下,支離破碎,對此我也無能爲力。”

莫然如遭重擊,臉色變得十分蒼白,整個人也是渾渾噩噩,然後就感覺臉上一涼。

如夢方醒的莫然,發覺少女正漂浮在自己身前,用冰涼的小手,撫摸着自己的臉頰。

小手似乎有着魔力,拂平了一切悲傷,並讓莫然恢復了平靜。

“你真的很在乎她麼?”幽幽的聲音,在莫然耳邊響起。

莫然再向少女看去時,發現對方已經回到了王座上,似乎剛剛發生的都只是幻覺。

少女朱脣輕啓,幽幽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可以去找夢魘,它應該會有辦法,但這需要付出很多代價。”

“夢魘?”莫然有些疑惑。

“夢魘是夢魘空間的製造者,管理着幻想與夢境,是無盡宇宙最偉大的存在之一。”

莫然神情變得極爲堅毅,說:“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這時,破滅大廳中的魔力開始涌動,在莫然身邊形成一個還在旋轉的黑色大洞。

莫然看着黑色大洞,先是對少女深深一躬,繼而大步走入黑洞。

當莫然的身影消失在黑洞中,破滅大廳就響起幽幽的嘆息聲,經久不息。魔力也隨之平復,黑洞當即消弭。

這時,從大廳的陰影中,走出了一隻黑白相間的大狗,它神情疲憊,表情悲傷:“這麼早就將他暴露在夢魘眼中?”

“既然進入了夢魘空間,早晚都要面對這些。”少女的聲音失去了空靈,只剩下空洞。

哈士奇還是有些遲疑:“這些對他來說,似乎太早了些吧!而且會很危險。”

“不是還有你和我麼?”

哈士奇搖了搖頭,說:“我不會輕易前往夢魘關注的位面,那樣會將我暴露在它的視線中。對它來說,我就是個獨一無二的試驗品。”

“如果你不幫助我,我也會把你當作試驗品。”少女不但聲音空洞,連眼神也陷入了空洞。

“不,你不會。”

哈士奇又恢復了招牌式的嘲諷神情:“你和那羣白癡不同,那羣白癡已經失去了生物的情感,只剩下超脫的理念。任何敢於擋在它們道路上的東西,都會被無情的碾碎,就是位面也亦是如此。”

“可是你不同,你已經可以走出那一步,卻依舊保持着生物的形態與情感,所以你想要的不是超脫,你只是在等待而已。”

“是的,我是在等待。我已經等待了數萬年,所以我不會再讓意外發生了……”

少女眼神依舊空洞,卻擁有着無窮引力,令萬物都深陷其中。隨着話語落下,破滅大廳便開始震動,與之相連的虛骸也開始震動,繼而帶動了整個坎多赫茲。

其實,擋在少女道路上的東西,同樣會被碾碎,位面亦是如此。唯一不同的地方,是少女還有情感,所以她的所作所爲,並非是爲了自己。

隨後,空洞的目光穿透了重重空間與屏障,落到了林海位面中,一棵看不見邊際的大樹上……

莫然來到一個漆黑且扭曲的地方,不過這裡並不黑暗,因爲他能看清周圍的一切,只是空間中充滿了黑色的光,所以纔會感覺漆黑無比。

這時,一個蒼茫的意志降臨在莫然頭頂。

“使徒,你爲何來到這裡?”

莫然擡起頭,仰望着一片漆黑,問:“你就是夢魘嗎?”

“不,我只是一個思維節點,不過以你的角度來看,我就是夢魘。”

“那你能修復破碎的靈魂麼?”

一道能量波動忽然在莫然身上掃過,這道能量雖然輕微,卻有連接思維的能力,瞬間讀懂了莫然的所求。

“我也做不到,除非化身不朽,永固靈魂,不然靈魂會在破碎後開始消散,而你想要修復的靈魂,早已消散在無盡宇宙中。”

夢魘的聲音十分呆板,因爲它從始至終都在用陳述事實的語氣,進行交流。

“就沒有任何辦法了麼?”莫然還是不死心地問道。

“在無盡宇宙中,靈魂是最複雜與晦澀的東西,它的存在只與生命有關,並不是人爲可以製造的,所以每個靈魂都是獨一無二的。”

“我可以爲你製作出一個一模一樣的克里斯汀,包括相同的記憶、感情與思維,但你認爲這就是克里斯汀麼?”

夢魘的陳述令莫然沉默不語,如果夢魘什麼都不說,只給自己製造一個克里斯汀,那麼或許自己會歡天喜地。

可當夢魘將真實的情況,原原本本的說出了,莫然又怎麼能欺騙自己?

如果靈魂是獨一無二的,那麼克里斯汀只會有一個,就算有再多的克里斯汀,也不是真正的克里斯汀。

“雖然她的靈魂無法修復,我卻有個方法可以復活她,不過這需要強大的力量,同時你要爲此付出足夠的代價。”

莫然本已絕望的眼神,又燃起了希望之火:“你需要我做什麼?”

“我需要你爲我而戰。”

莫然眼神堅定地說:“好的,我會爲你而戰,那麼請告訴我方法吧。”

“你太弱小了,即便告訴了你方法,你也無法理解,所以還是等你足夠強大時,再來找我吧。”

見夢魘就要離去,莫然追問道:“那如何才能變得強大呢?”

這次夢魘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停頓了許久,似乎是在計算,又好像在溝通。

“想要強大,必須要有一顆強大的心,現在有一處戰場很適合你。你拿着引導石,在三個月後前往毀滅之初,它將會指引你進入戰場。”

隨後,蒼茫的意志就徐徐消散了。

與此同時,莫然手中的烙印開始發熱,並響起了空間提示。

“抽取功勳值與能量,凝聚引導石……”

“此次一共抽取了10點功勳值……”

“叮,凝聚完成。”

隨即一條項鍊出現在莫然手中,上面墜着一顆如同眼球一般,正在不斷轉動的小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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