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裡,莫然正一臉苦悶的消滅食物。
這是在莊園中,進行的第三次晚餐。爲期三天的測試已經全部結束,在晚餐前,莫然屁顛屁顛跑去詢問自己的測試結果。
這個問題,讓艾勒如吃了蒼蠅般噁心,一臉晦氣地說:“除了耐力,其餘連普通人都不如。”
這讓莫然既尷尬,又憤怒,尷尬的是測試結果,憤怒的是對方的態度。
不過現在的莫然,已經擁有了一顆榮辱不驚的強壯心臟,所以他決定化悲憤爲食慾。
只不過十分鐘的時間,就讓莫然就發現,自己實在太高估悲憤的力量,也低估了食物的殺傷力。
每天的晚餐都要持續40分鐘,同樣也是最痛苦的40分鐘,但好處是實實在在的。
才三天,就讓莫然長出了結實的肌肉,也壯實了許多。不過,莫然還是對晚餐深惡痛絕,看到步梵怡然自得吃着晚餐,連每塊食物都要認真咀嚼時,就是一陣惡寒。
如果不是同生共死過,莫然肯定有多遠,離多遠,因爲不管從哪個方面看,步梵都不像人!
晚餐後,莫然就被侍女收拾乾淨,有人拿水,有人拿毛巾,有人整理衣服,收拾完畢後,還有人拿出鏡子,給自己照了照。
對着鏡子,莫然只能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一臉便秘的樣子,這種晚餐簡直就是折磨。
只是這表情感覺好熟悉啊,好像艾勒剛剛就是這個表情,莫然似乎有些理解艾勒了,只是這種理解讓他更加難受。
在莫然眼裡,晚餐連狗屎都不如,而自己就是艾勒的晚餐……
晚餐後,就要去法師塔冥想。莫然很喜歡冥想,雖然有些枯燥,但只要進入狀態,就是一種精神上的享受。
感知中的世界光怪陸離,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是冥想,不過這三天,除了被要求呆在魔法陣中,並沒有額外要求。
最開始的時候,這光怪陸離的景象還讓莫然感覺詭異,不過看多了,同樣會變得很枯燥。
只是在這種狀態下,精神會很亢奮、愉悅,是一種被感染的亢奮和愉悅。
怎麼形容呢,就如同看喜劇電影,你雖然感覺情節並不搞笑,不過你周圍的人都在笑,結果就是,你也忍不住想笑。
在這種感染中,莫然整個人的感官,都是愉悅至極的,只是在狀態中很耗神,時間一長,莫然就會疲憊地睡着。
在隔壁的房間裡,首席法師與助手,正看着牆壁上的魔法影像,畫面的中心,是莫然和步梵。
首席法師懶洋洋的躺坐在沙發裡,貝蒂自從離開虛骸後,就日益慵懶,除了關於夢魘貴族的訓練外,對其餘的事情都漠不關心。
助手第一次見到貝蒂,是在最終面試的時候,那時貝蒂強大的氣勢,讓助手都不敢直視。
可是貝蒂的態度卻是出奇的和煦,那種感官讓助手非常難受,比如…強勢地用和煦語氣,同自己討論各種問題。
不過現在,貝蒂就像沒有力量的普通女人,起碼助手感覺不到任何力量,而且每天做的事情也很普通。
首先,早上要睡懶覺。早餐後,就會去她的花圃裡澆澆水,修剪修剪枝葉。然後在莊園裡散散步,喂喂小動物。
中午會吃一頓大餐,貝蒂特別聘請了幾名廚師,不同於夢魘貴族的特製套餐,她的午餐普通而美味,就味道而言,絕對可以算是極致的享受,隨後就是午休小憩。
午後是下午茶,貝蒂會聽聽音樂、看看書,或曬曬太陽、畫幅畫,悠閒地就像優雅的貴族小姐。
跟助手眼中的虛骸生活正好相反,那裡生活是緊張的,而且精準的就像魔法沙漏,似乎總有做不完的事情,節奏快得就像上緊的發條,稍稍懈怠就是被淘汰的命運。
助手收回目光,相比貝蒂的生活態度,夢魘貴族才更讓他震驚。
魔法陣大廳裡的魔法元素實在太濃郁了,濃郁到快要形成實質的地步,濃郁的魔法元素最多隻會讓助手感到心疼。
因爲這些魔力大部分都會消散掉,只有小半纔會被莊園魔法陣回收。
真正讓助手震驚的是,大廳裡的魔法元素,既不單一,也不平和,那是無數種元素被絞成一團的狀態。
元素是有對立性的,當對立的元素進行反應時,就會產生種種特別的現象。
如牽引、失重、輻射、爆炸等,當然,這些屬於相對平和的,像晶化、錯亂、湮滅就屬於暴烈的。
不過,平時魔法元素都是惰性的,很難產生反應。此時大廳中的魔法元素,就屬於半激活狀態,而且當濃度達到一定的程度,就會產生反應。
只是產生的效果,被密閉的大廳給壓制了下去。大廳的整體也是一個魔法陣,只有一個效果——禁魔,如果打開大廳的鐵門,就憑此時的濃度,整個莊園都會化爲烏有。
禁魔的全稱是——封禁魔法效果。對元素的衝突反應是沒有作用的,只能壓制所產生的魔法效果。
就是助手進入其中去冥想,如果不能及時的抑制元素的暴動,又深陷冥想之中的話,那麼助手意志,就會被暴動的魔法元素徹底絞碎。
普通人進入其中,短時間會產生精神錯亂,如果時間過長,連靈魂都會破碎。別說冥想,就是在其中呆上三個小時,助手都不敢保證自己能全身而退。
可在畫面中,莫然睡的正香,偶爾還傳來輕微的鼾聲。直到此時,助手才明白,爲什麼當自己說,艾勒對待夢魘貴族態度非常傲慢時,貝蒂會笑的那麼開心。
不同人的視角,是不同的。
在貝蒂的視角中,莫然身邊的元素都在旋轉,形成了一團巨大的漩渦,每個元素都是訓練有素的士兵,漩渦中的元素都嚴格的運行在自己的軌跡上,互不影響。
而步梵身邊元素更加聽話,所有的元素都被分離,每種相同的元素都聚集在一起,而且還在不停的壓縮,如果在進一步壓縮,就可以形成元素精粹——濃郁到極致後,元素的物質形態。
這是精神屬性在產生作用,精神、智力、感知三大基礎屬性,對魔法都有着強大的加成,兩人的魔法天賦,還要超出首席法師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