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屍滅跡,抹除的是一條生命的痕跡,也是抹除心裡的痕跡。
兩人做完這些後,就收拾東西來到了麪包車上,趁着夜色車子沿着湖岸去了後山,從後山上環山公路,大約半個小時不到的路程就能回到星城。
爲了避人耳目,陳楓和大頭在進星城的路口下了車,從草叢中扶起了早就掩藏好的哈雷,拿好東西就驅車離去。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後,麪包車才正常的開往汽修廠。
就在兩人離去後,本來挺着的大船也緩慢朝星城靠近。
“說起來,這小子使喚你來現在一點都不客氣呢。”宋家鑫道。
雄老大聞言笑了笑,“可不是白幫忙的。”
“哦?什麼條件?”宋家鑫感興趣道。
“他給兄弟們找到以後的生計了!”雄老大低聲道。
宋家鑫臉色露出動容之色,“他準備怎麼做?”
雄老大看看身後的船老大,皺着眉頭道,“回去再說。”
兩人說話間,星城已經遙遙在望,湖邊碼頭熱鬧至極,不僅湖面上點綴着星辰般的燈光,就連岸上也燈火通明。許多沙船都是趕着最後一批迴來的,所以這個時間碼頭還停着不少的貨車,頗爲熱鬧。
今晚的一切別看非常簡單,殺殺人,撒撒灰,其實費了很大的功夫。從警局出來後,陳楓就讓雄老大派人佈置,找好船、工具、搭好焚燒臺、選好地點、想好理由以及換交通工具。
這麼一通下來,其實牽扯的東西、人等都非常多,這就是爲什麼陳楓說痕跡是除不掉的原因,因爲在你動手的時候就已經露了痕跡。
好在,陳楓背後有雄老大的支持,他出動的都是最值得信賴的手下,就說着焚燒臺吧,就是狗哥親自搭建的,光木柴都讓他弄了一個下午的時間。
人活在這個羣居的世界裡,做什麼都很難悄無聲息,但只要你找到值得信任的人,就能在暗地裡做很多事情。這是陳楓在特工營畢業的時候,當時最後一位老師說給他聽的。
這句話讓他在歐洲情報界,縱橫了十年。
……
回到星城的時候,中心廣場還有不少的人,儘管天氣漸寒,這裡跳舞的人羣不絕。陳楓騎着摩托,好似旁人從廣場走過,穿過十字路口,一路向東往家中走去。
把車還回汽修廠,重新回到家中的陳楓手上還拿着兩瓶白酒和一些下酒的滷菜。別看大頭此時什麼異常都沒有,陳楓能肯定今晚他一定會睡不着,所以還不如大醉一場。
兩人就坐在地上,背靠沙發,一人一個小酒杯,剛加熱的滷菜散發着一股醇香,混合這淡淡的酒味衝進鼻孔,勾動肚裡的饞蟲。
若是往常,大頭絕對會留口水,這次卻沒什麼胃口。
陳楓開了酒瓶,一人倒了一杯,輕聲道,“喝吧,這是最好緩解你心中壓力的辦法,什麼都別想,好好的醉一場。”
大頭看了他一眼,拿過酒杯一口就往口裡倒,醇香的白酒瞬間就讓他感覺喉嚨火辣,臉色頓時通紅,好不容易嚥下,汗水就出來了,整個人也好似從緊繃的狀態中解放出來。
“你不是有很多疑問麼?說說吧,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陳楓陪着喝了一杯淡淡的說道。
“我不知道說些什麼?”大頭眼睛透露迷茫之色,道,“你能告訴我,爲什麼一定要帶着我去殺人麼?我完全是個累贅吧,沒有我你肯定更加方便。”
“誰說你是累贅,你是我的兄弟,怎麼可能是累贅。”陳楓堅定的說道,“就是因爲我們是兄弟,我纔會帶着你。”
“這不是很矛盾麼?爲了兄弟好,帶着他一起殺人,就好像我打你一巴掌然後說爲你好一樣。”大頭苦笑道。
“這是凡夫俗子的想法,”陳楓嘴角一翹,道,“我告訴過你吧,要跳出眼界,多角度看問題。”
大頭點點頭,他記得這是緋聞事件發生時陳楓說的話。
“那你爲什麼還用一種眼光看這件事呢?”陳楓倒好酒說道,“不要被殺人這件事影響你的思想和情緒,平淡的去面對和思考。”
“你覺得自己是累贅,你覺得我不該帶着你去,在我看來這恰恰是應該帶你去的原因。”陳楓把酒杯放在他的面前道,“你一直過的順風順水,就算高考失利了也有家人幫你做打算,所以對家人用一種很強烈的依賴感。”
“因爲身材以及成長的歡迎造成你內向、自卑的性格,如果不早點克服,那麼隨着時間的堆積這種自卑將會影響你的一生。”陳楓認真道:“一個自卑的人是不配當我的兄弟的。”
大頭一陣沉默。
“帶你去就是讓你經歷一番,事實上最好致命的一刀也是我動的手,你完全不用鑽牛角尖。”陳楓說着,微微一笑:“除了讓殺人喚醒你作爲男人的自尊心外,我想不到別的辦法能讓你最快的成長。”
“可,那是殺人啊……”大頭用顫抖的語氣說道。
陳楓沒有在意,而是端起酒杯與他碰了一下,仰頭灌下,而後才道,“所以說讓你多角度看問題,我告訴你了吧,關於金陽地產和宋家的佈局這些事情,你也知道我和宋家結成了利益聯盟,你覺得在這個關鍵時候他們會捅出這件事麼?”
“時間,是最好的利器,當厲行漸漸的在大家的記憶中淡去,誰還會記得他。而大家都把他忘了後,誰又會來追究?在星城誰又會冒着侵犯宋家的風險去調查?”
陳楓的聲音有些冷冽,也透着一股自信。實話說,要不爲了照顧大頭,他纔不會解釋這麼多呢。
無奈生活在象牙塔中的大頭根本不瞭解世界的黑暗,他需要花費時間和功夫來告訴他,這個世界並不是課本上描繪的那樣,得讓他見識世界的另一面。
他的這些話似乎起到了一定的安撫作用,大頭的臉色好了很多,而後兩人一邊喝酒一邊聊天,從厲行的事情開始,慢慢的轉移到別的事情上,比如學校,比如未來。
一頓夜宵吃了一個多小時,兩瓶五十多度的白酒喝個精光,好在兩位女生早就入睡,不然就憑那些醉話都不知道要鬧出什麼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