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海甚至可以感受得到，隨着祁風的心跳，內力和血液的融合越來越快，而這混合物的循環也變得愈發快速規律。在這些力量的沖刷之下，被李星海塞進他嘴裡的幾十顆丹藥被迅速化解，其中蘊含的藥力隨着血液和內力的雙重循環，快速地修復着他的身體。
而外在的效果便是，祁風肌膚上的鮮紅之色快速消退，一些細小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進行彌合！
李星海眉毛微微一挑，觀察了一會祁風的狀況，自嘲地搖了搖頭，也開始靜下心來調理自己的傷勢。
她和祁風不一樣，每個月都要定期流血，沒有積攢那麼多的血液讓她揮霍。背上的傷口若再不處置，她便要先祁風駕鶴遊西了。
偌大的庫房之中，便只聽得見二人悠長的調息聲。
不知過了多久，渾身蒼白的祁風終於睜開了眼睛。李星海正坐在他旁邊，閉目打坐，臉色看上去也不是很好。周圍一片安靜，甚至安靜得可怕，祁風哪裡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他只記得當時爲了拼命，把巨量的血液變成了內力，而後的記憶完全空白。
剛想出聲詢問，可是一張嘴，卻是猛烈的咳嗽。
“咳咳！咳咳咳……”
李星海聞聲睜開眼睛，點點頭道：“聲音還有些底氣，看來不會把肺咳出來。”
足足咳出了幾個黑紫血塊，祁風沒好氣地說：“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我現在連動一下都難，你還開我的玩笑？”
“又不會咳出肺來。我的肺葉一直暴露在外面，你爲什麼不安慰我一下？”
什麼叫肺葉一直暴露在外面？祁風驚訝之中，便想撐起身來過去查看。可剛想用力，便感到一陣刺痛席捲而來，將他所有的力氣全部捲走，依然趴在地上，一絲未動。
李星海道：“你能得到主神的提示，先看看有沒有即將回歸的消息。”
祁風急忙檢查自己的識海，果然有一句話印在其中。
“編號9527絞殺紅花會成功，完成《書劍恩仇錄》世界任務。與編號12222，編號16384，編號16387所結成隊伍通過主神空間考驗，晉級爲正式隊伍。相應積分及支線劇情將於迴歸主神空間之後進行結算，正式隊伍權限開啓將於迴歸主神空間之後進行。隊伍成員完成集結之後便可迴歸主神空間，是否立即迴歸？”
迴歸的選項是灰的，沒法選擇。
祁風將這句話原原本本地複述給李星海，李星海點頭道：“看來你還是要調理一下，恢復些戰力再去找胡斐和程靈素吧。”
聞言，祁風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蒼白的臉色將扭曲的表情襯托得淋漓盡致。李星海知道他在想什麼，道：“他們兩個沒有背叛你，只是和乾隆陳家洛一起達成了同盟。至於陳家洛來殺我們，應該是乾隆陳家洛二人的意思，和他們無關。”
“你先前說他們兩個背叛，現在又說他們兩個是無辜的？我到底該相信哪句？”
“自然是後來的結論可信，因爲證據線索更多。”
“可你是怎麼想出來的？一路上我都和你一起，見到的事情都一樣，爲什麼我就沒發現什麼證據？”
李星海罕見地露出笑容：“思維過程比較複雜，是我的事。得到結論完成計劃是你的事。我們的分工就是這樣，是吧，隊長？”
“別別別，如果是他們背叛我，我馬上就去把他們兩個殺了。這件事很重要，你也不希望自己的隊友是關鍵時刻在背後送刀子的人吧？我一定要聽你的思考過程，一定要親自確認！”
“好。主神並不是將世界完全控制的，主要有三個論據，第一是我們的個人空間只能製造沒有人格的虛擬肉體，第二是我們所經歷的一切改動都遵循了一定的因果邏輯，沒有一例是被肆意篡改的，第三是主神幾次的難度提升其目標都是整個世界。也就是說，主神是作爲世界的調控者而存在的。而且主神的判斷機制和計算機程序類似，以判斷關鍵條件閥值來觸發各種變化，連續在關鍵時刻被提示世界難度提升的你應該最有感觸。所以說，這個主神其實並不是真正的五維空間生物，而是處在四維和……”
“等等！”祁風急忙將李星海的話制止住，滿臉黑線地問，“你是怎麼從程序跳躍到空間維度上面去的？”
李星海皺眉：“很簡單，多維空間理論。有什麼問題？”
我問你胡斐和程靈素的背叛問題，爲什麼要扯到多維空間！雖然我也是物理系畢業的，知道什麼叫矩陣數學，但這兩者有關係嗎？
可是，男人的自尊心裡作祟，祁風還是道：“我不管主神是什麼，只說胡斐和程靈素的問題。”
李星海稍稍頓了一下，認真地看了祁風一眼，而後才繼續說道：“因爲主神空間的這個性質，所以胡斐和程靈素不會背叛。”
祁風目光呆滯地看着李星海。
什麼叫“因爲主神空間的這個性質”？是什麼性質啊！若是還能動，祁風早就跳起來打人了！可是看向李星海一副想當然的面孔，一股無名火卻無處而發，只得耐着性子問道：“什麼性質？”
“物質波場能轉換性質。”
祁風覺得自己徹底敗了……
這幾個字拆來來他都認識，那幾個詞，“物質波”“場”“能”“轉換”分開來說他也明白，可是放在一起是什麼意思？！
“就是說，胡斐和程靈素的行爲要受到主神一定程度的暗示，但他們本身沒有害你的心理。”李星海解釋了一句。
呃……是這個意思？
祁風直勾勾地盯着李星海看了半天，眼睛都不眨一下。他不說話，李星海也不動，把注意力轉向自己的傷勢。
“靠！你幹嘛！說那麼多亂七八糟的幹什麼！你早說他們被主神暗示了不就行了？什麼物質波場能，我物理系出身的人都沒聽說過這個詞，騙我有意思？”
聽着他怒不可遏的話，李星海毫不在意，反而說道：“是你要我把思考過程說出來的，這不是你希望的嗎？”
祁風哪裡能想到李星海的腦袋那麼複雜！一陣無力感從他心頭升起，再也揮之不去，搖頭道：“以後你就告訴我結論吧，先說說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我們先要恢復一部分戰力，有了保全性命的實力之後就可以和胡斐程靈素匯合。”
祁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思議地道：“你剛纔說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最後的結論就這麼簡單？”
李星海點頭道：“結論永遠是簡單的，複雜的是思考過程和邏輯處理方式。動手的事情你來做，動腦的事情我來做，這樣的分工也遂了你的意吧？”
恍然間，祁風有一絲懷疑。腦子裡如此複雜的女人，可信嗎？
只是，現實比人強，現在的狀況容不得他去反駁，無數的事實都證明了李星海的絕對正確，而且，他的傷勢真的需要抓緊時間調理。
內視之下，祁風駭然！
怪不得自己渾身如此疼痛，原來是這樣！
先前，他的經脈被硬生生地衝出了一條通道，這才讓他的內力流動變得極其順暢，之前的幾次大戰能夠打贏，也都是拜這些莫名出現的經脈通道所致。而現在，他的經脈通道，竟然和血管完全連接了起來！
連他自己都分不清什麼是內力，什麼是血液！二者真正地融合起來，在他全身上下流淌！
這……這不符合解剖學原理！
血液循環系統是有固定通道的，屬於實體。而經脈則只是內力的通路，沒有物理蹤跡可尋，所謂的丹田更是隻能在有了氣感之後才能感知得到，根本不是身體之中存在的器官或空間。這二者風馬牛不相及，怎麼可能連接在一起！
仔細觀察，丹田之中確實已經被血液所充滿，哪裡還有什麼內力的概念？而肉身之上，確實能感覺得到小腹處有些發熱，千百條血流在丹田的位置上聚集，宛然成了血液循環的第二核心。
更關鍵的是，丹田之處，竟然和心臟一樣不住地跳動！
這是什麼情況！
這……這還怎麼調動內力！
祁風不知道，如果不是自己的經脈和血管自行打通，那些在他身體之中到處亂竄的內力和血液便會讓他的全身組織壞死，進而一命嗚呼！這是陰差陽錯，也是因禍得福。
祁風嘗試着像以往那樣調動了一下內力。心念方至，丹田之處突然猛烈地跳動，經脈中原本緩緩流淌的血液彷彿變成了受驚的野馬，驀地奔騰起來！而隨着經脈中血液的運轉，一股力量感頓時涌上了他的心頭。
威力竟然比之前還要強！
只是，伴隨着力量的，還有疼痛感。
新生的經脈通道完全不適應血液循環在其中不停地衝刷，每流過一絲，便會產生一陣刺痛。經脈通道遍佈全身，血液循環每時每刻，那疼痛，根本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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