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銘長出一口氣,他本來就已經達到練體一重巔峰,距離練體二重只是一步之遙,即便不服用鬱金鹿胎丸,也會順利的跨入煉體二重,只是會遲一些日子罷了。
練體一重爲練力,真元主要集中在肌肉上,練體第二重練肉,真元擴散到全身,不但力量大增,而且皮肉的防禦也提升了一個檔次,雖不說刀槍不入,但若說以前容易被人一劍刺穿,那麼現在,同樣的一劍只傷筋肉,戰鬥力增強了不止一點半點。
不過,朱炎半年前就已經是練體三重巔峰了,自己只是初入練體二重,即便算上《混沌真元訣》的增幅,相較朱炎還有不少差距,而且朱炎這半年來也不可能原地踏步,他本身就是四品天賦,修煉速度極快。
雖然一夜未睡,但是林銘剛剛突破,精神清爽,絲毫感不到睏意,他當即推門出去,展開身法,向大周山的林間空地掠去。
從大明軒到大周山的林間空地有十幾里路,以前林銘狂奔過去要兩炷香時間,現在突破練體二重,用時縮短了小半,這個變化,已經讓林銘欣喜異常了。
找到練拳的那顆鐵樹,林銘隨手將揹包丟在地上,這些揹包裡是藥材和繃帶,藥材全部都是價值不菲的珍稀療傷藥,連繃帶浸泡了烏骨草的汁液,能額外增加療傷效果,有這種奢侈的藥草,完全不必擔心留下暗傷,林銘可以盡情的修煉。
服下一粒增加真元凝聚速度的聚元丹,林銘修煉《混沌真元訣》和《混沌罡鬥經》。
在天衍大陸的練體心法中,力過千斤是練力小成,而後武者通過一系列易筋、鍛骨、凝脈,最終練體期結束,武者的力量可以達到八千斤,其中少數天生神力的修煉者,力量可達萬斤。
這是肉體力量的極限,即便是後天高手,力量也不會再增長了,只是真元更加凝厚。
而後先天境界,包括先天以上的境界,都不會再修肉體,而是一直修真元、修靈魂,這才被認爲是武道正道。
而在《混沌罡鬥經》的記載中,力過千斤就是起步,力過萬斤纔算入門,力過十萬斤爲練體小成,至於練體大成,那就沒法估計了,開啓八門遁甲,道宮九星後,人體可以借用天地之力,腳裂乾坤,拳破蒼穹,那種力量已經不是十萬斤,百萬斤可以形容的了。
當時林銘看到這裡時,心中不敢相信,若是相差一倍兩倍甚至十幾倍他都覺得正常,畢竟神域傳承了萬萬年。
但是相差千百倍他就覺得有些離譜了,可是回憶那位大能的記憶,在他所在的練體宗門,連門口掃地的雜役弟子,丹房看火的藥童都有幾萬斤的力量,至於真正的弟子,力量都在十萬斤以上。
如此詳細的記憶景象,讓林銘不得不相信,也就是說,即便是他們天運國的鎮國大元帥秦霄,放到那個宗門中也很可能打不過一個門口掃地的雜役。
當然,那種力量數萬斤的階段,對林銘來說十分遙遠,因爲從凝脈到淬髓有一道坎,想跨過去條件十分苛刻,而從淬髓到開啓八門遁甲,道宮九星,那就更是難上加難,別說是林銘了,即便是那大能記憶中的練體宗門弟子也有大把的人被卡在這一階段,要比天運國的武者從後天跨入先天更難!
想到這裡林銘深吸一口氣,考慮這些爲時尚早,現在他要做的是練好《混沌罡鬥經》的入門功夫,至少做到練力如絲。
練力如絲,即一拳擊出,木樁外表無恙,內部木質卻被打成棉絮!
然而非常不巧的是,那位前輩大能的記憶在這裡有些模糊不清,以至於林銘到現在爲止也無法入門,只能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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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運城東南,天運城護衛軍軍主府上,一個腰上佩着精緻長劍的錦衣少年站在長廊中四下張望,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大概過了一炷香功夫,長廊盡頭出現了一個身穿甲冑的年輕男子,看上去不過二十多歲,雖然身材不見得壯碩,但此人步履沉穩,呼吸綿長,一看就是高手。
錦衣少年看到這年輕人立刻欣喜的迎了上去,“哥,你可算跟父親說完了,怎麼樣,這次回來,父親對你這些年在邊疆的戰績很滿意吧。”
錦衣少年滿臉堆笑,他正是上次輸給林銘一千兩黃金,結果名字被林小東倒過來念的王義高。
說起來王義高也是悲慘,雖然他已經竭力壓下那件事,防止擴散,但是不知怎麼的還是被他父親知道了,對此,王軍主震怒。
他怒的不是王義高跟人賭鬥,而是怒他賭鬥還賭輸了,不但如此還是輸給了練體一重的人,而且連名字都倒過來,簡直是奇恥大辱。
王軍主直接下令關王義高兩個月的禁閉,現在纔剛剛出來。
兩個月禁閉簡直要王義高的命,不能喝酒吃肉,不能去青樓,不能帶着小弟到處非橫跋扈,只能天天對着幾本武經,還要完成每日功課。
這些恨,王義高全部算在了林銘的頭上,這口氣他咽不下去。
然而王義高要對付林銘也不容易,他在軍主府並無實權,沒辦法調人,至於他認識的狐朋狗友,沒有一個是林銘對手的,而且父親還對他封鎖了經濟,也沒辦法僱人,根本就奈何不了林銘。
直到今天,哥哥回來王義鳴,他感覺機會來了,所以才一直等哥哥這麼久,要來訴苦。
王義鳴看了王義高一眼,兩人都是王軍主的大房生的兒子,同父同母,自然瞭解這個弟弟,他冷哼一聲,道:“你等我是關於那次賭鬥的事情吧。”剛纔王軍主的訓話已經提過這件事了,所以王義鳴很清楚。
王義高神色訕然,“哥哥明察秋毫,厲害……你是不知道,那小子囂張的很,先是打了我的下人,而後又在賭鬥中使詐,不但如此,這傢伙辱罵我們軍主府,說我們……”
王義鳴一聽就知道弟弟在胡編亂造,他不耐煩的說道:“別來那套,你什麼德行我不知道?想我替你報仇?”
“是啊,哥哥英雄蓋世,對付那傢伙還不是隻要一根手指頭……”
王義鳴冷哼一聲,“我堂堂邊境軍千夫長,對一個練體一重的小子出手,你讓人看我笑話麼?”
王義高忙陪笑道:“殺雞焉用牛刀,哥哥你不是有四大護衛麼?讓他們去,一樣手到擒來。”
“父親是天運城護衛軍軍主,皇位交替,現在這時候非常敏感,你讓我動用邊境軍護衛在京城抓人,這種荒唐的事情你都想得出來,我看你兩個月的禁閉是太少了點!”王義鳴說下這句話,再也不理王義高,大步離去。
留下王義高一個人,滿臉憤恨之色的站在原地,他沒想到被哥哥劈頭蓋臉的訓斥了一番,他握緊拳頭,牙齒咬的咯咯響,“他媽的,在天運城老子從來沒受過這麼大的委屈,林銘,老子不弄殘你就不姓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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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升日落,雲捲雲舒,五十天時間悄然流逝……
在大周山,一個少年赤裸着上身在打拳,山風呼嘯,然而少年打拳的拳風卻蓋過了山風,聲聲入耳。
“轟!”少年一拳打在面前的木樁上,只聽的“咔嚓”一聲脆響,經過藥水泡製過的特製堅韌樹樁被少年一拳從中打成兩截,木屑紛飛。
少年一拳收回,未等木屑落地,又是一記鞭腿劈下,又是一聲脆響,杵在地上的半截木樁被少年一腿劈的粉碎!
“雖然始終沒能摸清練力如絲的門檻,但是我的《混沌真元訣》已經修煉到第一重小成,而本身練體第二重的修爲也已經十分鞏固,力量也有兩千六百斤以上了。”少年便是林銘,五十天時間,林銘在山中一味苦練,藥材全用最好的,聚元丹也吃了二十顆,因爲這大量的經濟消耗,林銘不得已,又出售了一張強力符。
不過,即便消耗這麼多,林銘始終沒能突破練體第三重練髒,《混沌罡鬥經》的修煉重在根基紮實,而不是一味求快。
“五十天了,明天就是七玄武府考覈的日子了,我過關不成問題。”林銘從一塊大石頭上撿起衣服,又掬起河中的清水洗了一下身子。
在陽光的照耀下,林銘的肌肉勻稱結實,浸潤了泉水之中更是泛着淡淡光澤,宛如一頭矯健的獵豹一般充滿了力量的美感,單看背影,很難相信這只是一個十五歲少年的體魄。
洗淨身體後,林銘穿上衣服,向山下掠去,他展開身法,兔起鶻落,速度迅速如電光,只是幾息時間便消失在茫茫密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