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對金翅的感應應該沒錯的,除非她沒有乘坐金翅。”在五六個男子中,有一個身材矮小,其貌不揚的人回道,他的聲音略顯低啞,一雙小眼睛注視着遠處的軍營,目光閃爍不定。
他口中所說的金翅正是金翅神風雕。
南天域何其廣闊,從攬月宗出來,天大地大,往西更是地形複雜,面積廣闊的南疆蠻荒,想要藏身的話,隨意找個南疆小部落一鑽,若是沒有什麼特殊的搜尋之法,想要找一個人跟大海撈針差不多。
這一行人一路追尋周心語,他們當中身材矮小的這名男子,是當時攬月宗金翅神風雕的飼養者,他雖然實力不濟,但是天生有一種與鳥獸溝通的天賦,爲了避免如此珍貴的金翅神風雕丟失,他很早就與金翅神風雕建立一種特殊的聯繫,可以在幾十萬裡範圍內感應到。
攬月宗的這一行幸存者們,找到了矮小男子,讓他帶路,一路跋山涉水,橫穿南疆,遭遇獸潮無數,才終於追到了周心語。
“嘿嘿……沒想到她藏匿在一個凡人的城市當中。”斗笠男子舔了舔嘴脣,似乎極爲興奮的樣子。
“二叔,雖然這小丫頭只有凝脈巔峰的修爲,不過水月師叔說不準留給了她什麼保命逃跑的底牌,而且軍營中人這麼多,到時候一亂,可能會失去她的蹤影,我們先布好睏陣,這樣她就插翅難飛了。”
“咳咳……”一個渾身裹了一團黑色霧氣的中年男子一邊咳嗽着,一邊點了點頭。他的臉色有些不自然的青灰色,顯然是受了傷。
“這些凡人怎麼辦?”被稱爲二叔的男子隨口問道。
“若是到時順利抓住周心語,秘密沒有任何泄露,那就隨他們去,畢竟這裡是七玄谷的地界,殺這麼多人有些麻煩。如果秘密泄露了,那就只能全殺了。一個不留,再把獸潮引過來,就當是獸潮來襲好了。獸潮肆虐的這幾天,消失一支幾千人的軍隊不足爲奇。”斗笠男子聲音極爲冷漠,幾千個凡人的性命。對宗門武者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好,就按照你說的辦。”二叔說着,從須彌戒中取出陣盤開始佈陣,而其餘幾個人也爲他幫忙,他們佈置的陣法並不是什麼高明的困陣,也只能將高手困住一時,不過能攔下週心語一段時間就足夠抓住她了。
除此之外,這困陣還有一個作用,那就是避免凡人逃脫,留下活口。他們作爲攬月宗弟子,在七玄谷的地界大肆屠殺,一旦被知道,也是極爲麻煩的事情。
看到困陣一步步的建成,斗笠男子摘下頭上的斗笠。露出了一張十分英俊的臉,只是他眼中流出的兇狠目光卻破壞了他此時的形象,他冷笑着自語道:“水月師叔,你太偏心了,既然如此,就別怪我黃三平無情無義了。”
三更時分。皓月當空,林銘坐在軍營之中打坐調息,在各種靈丹妙藥和中品真元石的配合作用下,他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看了看時間,林銘從須彌戒中取出了碧落遺留的玉簡,這套玉簡他剛纔就粗淺的研究了一下,並不是太難修煉。
他正欲進入空靈武意,再參悟一下玉簡內容的時候,突然心中一動,“嗯?”
悄無聲息的下牀,林銘如同一隻輕巧的靈貓一般出現在了帳篷的窗口處,拉開窗簾向外望去,外面是湛藍的星空和延綿不絕的黝黑羣山,看起來沒有絲毫異樣,可是林銘卻分明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真元波動。
有人在布埋伏。
林銘的臉色微微的沉了下來,正在想着如何應對,就在這時,他看到四個人影騎着兩隻神風雕從遠處的山坳中飛起,不緊不慢的向軍營飛了過來。
雖然相隔很遠,光線又暗,但林銘還是一眼看清了幾個人的樣子,他們各個衣着不凡,但衣衫上卻沾滿了風塵,顯然是長途跋涉所致。
四人中,兩個人的修爲是凝脈期,另外兩個是後天期,其中一個是後天中期,而另一個渾身裹着黑霧的中年人,赫然是後天巔峰武者,甚至距離先天也相去不遠了!
看到這裡,林銘的臉色有些變了,從這幾個人身上的真元凝厚程度上看,多半是宗門出身的武者,後天巔峰的宗門武者,他現在還不是對手!
幾個人剛飛出不遠,其中一個後天武者從須彌戒中取出了一顆紫色的珠子,二話不說,往天空中一拋。
只聽得“轟隆”一聲巨響,猶如一個驚雷炸響在耳邊,狂暴的衝擊波和空氣亂流將附近的軍營帳篷全部掀了起來,各種武器、衣服、被褥等物品被紛紛甩出,還有十幾個本來睡得正香的士兵,被氣流掀飛,摔得鼻青臉腫,慘叫連連。
軍營中頓時亂了,很多士兵還以爲是獸潮又來了,匆匆忙忙的抓起武器就衝了出來,獸潮當前,軍營士兵睡覺時是要求戰甲不脫的,但是倉促之中,拿錯了兵器,穿錯了鞋子,弄丟了頭盔的還是大有人在。
第二次擊退獸潮後,周心語因爲存了跟林銘多接觸的心思而並沒有回城,此時聽到轟響,她第一時間穿好了衣服,從軍營中露出頭來,這一看空中的身影,她先是愣了一下,
“黃三平,黃子軒……怎麼會是他們?”周心語迷茫了幾息的時間,黃三平正是攬月宗另一名被選入神凰島天才培養計劃的弟子,他不是死了麼?他怎麼會跟他的二叔黃子軒出現在這裡?,他們難道是來找自己的?
想到這裡周心語猛然意識到了什麼,旋即面色大變。
“糟了!”
她如受驚了的松鼠一般立刻縮回了帳篷之中,一張俏臉血色頓失。
周心語雖然因爲從小在攬月宗長大,涉世未深,但也不是傻子,她沒有天真的認爲這個時候,黃三平是來這裡尋找攬月宗失散的弟子,一起重建攬月宗的,他一定是知道了鑰匙在自己這裡,盯上了師父給自己的東西。
“我該怎麼辦?”
周心語慌了,她已經顧不得去想黃三平爲什麼沒死,又是怎麼知道鑰匙在自己手上,怎麼追到青桑城來的,她只知道,跟在黃三平身邊的二叔是攬月宗的外門長老,距離先天僅一步之遙的頂尖高手。
這等人物,伸出幾根手指來就能把自己給捏死。
周心語咬着嘴脣,迅速換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悄悄摸到帳篷邊上,想要混在人羣之中,趁亂逃跑,這是她唯一可能的生路了。
“誰是這裡的主事的,出來!”黃三平輕蔑的掃視着下方騷亂的人羣,大聲喊道。
原本主事的人是朱平,可是朱平在一個時辰前就被林銘殺了,屍骨無存,守護帥營的親衛隊們還不知道,只以爲主將不知去向,還以爲是有什麼事情要做,這個時候,整個軍營都是一片混亂,朱平死了,也沒有人站出來。
不過這一聲大喊,也讓士兵們明白了並不是獸潮來襲,如此一來,他們很快就鎮定下來了。
朱平沒了,林萬山走了出來,看到空中幾人的修爲,他心中咯噔一下,來者不善,其中有一個人似乎是後天巔峰武者。
他拱手道:“不知幾位高人到此,有何貴幹?”
“你們這裡有一個乘坐金翅神風雕的少女來過吧,她在哪裡?”黃三平一邊說着,一邊指了指軍營的一個角落,那裡正有一隻金翅神風雕。
林萬山眼睛一轉,這些人找那個藍依多半沒什麼好事,不過這種事與他們無關,他可不想爲藍依擋槍。
林萬山正欲把藍依給賣出去,就在這時,黃三平的二叔黃子軒突然眉梢一挑,沙啞的說道:“在那邊,她觸及到陣法了。”
“嘿!想跑?”黃三平一舔嘴脣,立刻驅使神風雕,向周心語所在的位置疾飛過去。
周心語在觸及陣法的那一剎那就已經面無血色,她知道自己被發現了,立刻轉身衝回了人羣之中,能駐紮上萬人的軍營,面積是非常大的,加上又是晚上,她還穿的夜行衣,躲在帳篷的陰影中迅速混入人羣,又轉瞬鑽入其他帳篷,在這種情況下想要立刻將她找出來還真不容易。
“哈哈,師妹,你再躲我就出手了,你是想這些凡人都給你陪葬嗎?”黃三平張狂的大笑着,完全抱着貓戲耗子的心裡,攬月宗人人都以爲他和周心語兩人是龍鳳雙嬌,卻不知道他們私下裡因爲資源的明爭暗奪,關係相當糟糕。
而現在,他帶着一衆高手追的昔日眼高於頂的師妹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如過街老鼠一般狼狽,心情舒暢無比,一時得意的大笑起來。
此時的林銘,一直站在陰影中看着空中的四人,沉默不語,他感知敏銳,看出了那個渾身籠罩在黑霧中的後天巔峰高手似乎受了點傷,不過依舊不是他能對付的了的,他與周心語非親非故,面對這樣的高手,他自然沒理由冒着生命危險救她。
可是就在這時,林銘耳中突然傳來了帶着哭腔的真元傳音:“林公子救我!求你救我,我身上帶着攬月宗的秘密,救下我,我同你分享這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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