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少年是無心插柳也好,有意栽花也罷,至少鳳大掌門已然明白,陳易知道分享,他更知道這些自然之道的價值。他之所以不像其他武者那樣藏私,那是因爲他比那些武道中人站得更高,自然就看得更遠!
捫心自問,若換做鳳乾,他做不到。雖說他是本大陸第一超級門派的首席掌門,他所想的也只是壯大這個門派,從而就儘可能地去打壓其它門派。比如,緊隨其後的“烈陽莊”,在他看來雙方几乎就沒有合作的可能。讓你起來?取代我們的位置?做夢!
可是陳易這位小小的少年,他沒有聲名、沒有門派、至少目前還沒有很深的造詣,但他有坦誠、更有真誠,以及包容大度的胸懷。所以,站得更高的他,將來的高度一定是令人仰視;看得更遠的他,也一定會比別人走得更遠!
鳳乾就這麼邊思考邊打量着陳易。弄的後者心中有點發毛,怎麼這位堂堂正正的大掌門,突然有了類似黃掌門的那種眼神?
“少俠的師傅,一定是位了不得的大能級人物!”這是鳳乾在良久的沉默之後,說的第一句話。
“這個自然,他經常是來無影去無蹤,我叫他甩手掌櫃,嘿嘿!”
“少俠的未來,一定是無法估量,甚至是……難以想像!”鳳大掌門第二句話。
“這個這個,還是順其自然吧,一步一步往前,走哪算哪!”
“你小子肯定沒少傳播那些新法則,是不是已去過烈陽莊了?”鳳乾第三句話,這次居然連稱呼也大大改變了。
“鳳掌門獨具慧眼,這事也看出來了?碰巧那裡正舉辦選拔賽,晚輩從火禁區出來順道去湊了湊熱鬧。”
“好小子,哼哼……老實說,丹兒是不是喜歡你?我看她的眼神就不太對勁。”鳳乾第四句話,卻是話鋒一轉,問了個似乎應該由黃紫蘿來問的問題。
“啊?不可能吧?我和莫姑娘總共才認識幾天?再說,這個……您得問她纔是。”
“不用問她,我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我現在問你,你是否喜歡丹兒?”鳳乾緊緊盯着陳易,觀察着他任何細小的波動。
這次陳易沒有馬上接話。他是真的沒想到這位身居高位,掌管着數百萬人的大掌門,怎麼會直接問出這樣的……八卦式問題。換作是黃掌門來問,可以完全理解,但現在是鳳大掌門在問,而且還相當直接。
直接的簡直讓人不知如何回答。
片刻之後,陳易斟酌了一下措詞,才正色回答:“鳳前輩,這種事情向來講究個緣分,否則也只能是一廂情願。晚輩年紀不大,但也知道什麼事應該做、什麼話應該說,所以……晚輩如此回答,不知前輩能否理解?”
鳳乾一直在仔細觀察着他,竟然沒有發現這小子有什麼情緒波動。心中不由得驚歎:還不到十四的他,竟有如此的淡定!
鳳乾是個火屬性,具備着典型的急性子,但也夠熱情。否則不會突然關心起莫丹的感情事來,而且是如此直截了當的“逼問”式。這就充分說明他不僅熱衷於此事,而且表現的比兩位當事人還要急。單單就此而言,哪有陳易的那份淡定?
“你這個小滑頭!好吧,此事就讓它順其自然發展。這一次,你救了郭長老和丹兒,還無償傳述全新實用的陰陽五行自然法則,所以,你就直接說吧,需要些什麼?或者我能幫你們做些什麼?”
陳易只是搖頭。隨後想了想,剛纔幾句話都是你在主導,那就換我主導一回吧。
“路見不平,伸手相助,此乃天經地義。順便傳播一些新的修煉法則,更是在下義不容辭之事。因此,什麼也不需要。我只是希望鳳掌門能把這些推廣下去,不斷提高門下弟子的實力。”
“這個理當如此!另外,我會重新選出一些有潛力的弟子,按相應五行各自分組,定期進行修煉比賽。而他們所用法則,就依照你所說的那些。”
“很不錯!尤其是火性的弟子,建議掌門重點培養。”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爲別的,就爲丹兒、爲那些失蹤的弟子我也要如此去安排。所以你儘管放心,那些黑衣人遲早會浮出水面來。除了這些,你還有什麼建議?”
“建議沒有了。我突然想問掌門一個問題,因爲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了晚輩很長一段時間,所以……”陳易說到這,突然停頓了下來,眸子一直緊緊盯着鳳乾。
“你小子直接說吧,只要我能解答的,知無不言。”鳳乾稍稍有點納悶,什麼問題搞得如此神神秘秘。
“您,如今是什麼修爲?”
鳳乾聞言隨即就愣在那裡,露出一副怪異的表情。憋了半天,竟然是這麼一個問題。
看到鳳大掌門那反應,陳易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到底是不願意說呢,還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鳳乾仍然沉默了片刻。等他看到陳易那期待的眼神,鳳乾輕輕嘆了一口氣,然後悠悠地道:“外人都知道我是極之巔峰修爲,也有一些人風傳我很早就超過了這個級別。但是,說句心理話,目前我究竟到了哪一步,我還真不太清楚。”
“啊?怎麼會呢?您……您自己都不明白修爲到哪般了?”陳易大吃一驚。
“雖然你不相信,可這就是事實。這麼說吧,在我重生之前,具體是多少年前已然不記得,肯定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那個時候,我的修爲就已到了火極巔峰,而且是巔峰中的巔峰!”鳳乾似乎開始回憶,神采飛揚,一臉的自豪。
“那個時候,經常是找不到對手,那種落寞……唉,真不是個滋味。日子就這樣在索然無味中一天天滑過……直到有一天,我突然覺得很不舒服,很快就陷入一種莫名的狀態,再往後發生了什麼,我更是一無所知。等我醒來後,渾身竟是無比的輕鬆!那絕對是一種全新的感覺,一種前所未有的內力充盈,一種史無前例的神識無比強大的感覺!”
“真的就是……浴火重生?您不會就這樣突破了吧?”陳易覺得鳳乾說的過於玄乎,就跟聽神話故事似的。
“嗯,我認爲這就是浴火重生。你說的對,新生的我,一睜眼就是全新的突破!”鳳乾興致勃勃,繼續給陳易講述:“我當時也如你這般完全不相信,天下哪有掉餡餅的事?於是我就去試驗,拿人練、拿物練,其實根本不用試我就知道自己已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試完也無非是更加證明了這一點。”
“哦……那您的意思是,這就是極之上的那個存在?”
“沒錯,雖然我不知道這個階段叫什麼,但我明白這肯定又是一個不同以往並且遠勝以往的新階段。打個比方,極之以下與這個新階段,就如小螞蟻與大象之差距!”
“啊……竟然是這麼大的差距?”
“嘿嘿,可能有點點過了,是老鼠與大象的差距。嗯,至少是這樣!”
“哦,這也非常之大了!那您重生之後……也就是醒來的時間,又是在何時?不會連這個您也忘記了?”
“小子,這個我當然記得。不是四萬年之前,就是三萬年之前?反正差不多就那樣,幾萬年以前的事了。”鳳乾衝陳易翻了翻白眼,滿不在乎地解釋。
我暈死算了!還當然記得?到底是三萬年前還是四萬年前,這前後可差了一萬年呢!還差不多就那樣,就哪樣啊?還有您所說的重生,當真是鳳凰之族,來了把鳳凰涅槃、浴火重生?陳易可謂鬱悶之極,還了鳳大掌門幾個大白眼。
“您肯定記得不是一萬年以前?”
“絕對不是!比那要早、早、早……”
“兩萬年以前?”
“還要早!”
“三萬年以前?真的有那麼久遠?”
“至少有這數!”
“那……您今年高壽?”
“……”
短暫的沉默。那邊還在如火如荼地談論着、熱鬧着。常年安靜的鳳凰臺,這一次迎來了它從未有過的喧鬧。四周的花草樹木、亭臺樓閣也一併沐浴在難得的熱鬧氛圍之中……
鳳乾看着陳易,忍不住笑了笑:“嘿嘿嘿,小子糊塗了吧?難得糊塗!你看看我,明明到了一個全新的武學階段,卻愣是不知道叫什麼。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我照樣壯大着這個門派,繼續着我的修煉。”
難得糊塗!這何嘗不也是一種生活態度?問題是,估計您怎麼也生活了幾萬年歲月,糊塗點沒什麼,可我還不到十四歲,哪能就糊里糊塗?
“您突破時也沒有……天地雷劫?”陳易很清醒,所以很快又想起雷劫的事。這麼大的突破,怎麼鳳掌門隻字不提呢?
“這個,還真是沒有!”鳳乾聞言愣了愣,使勁想了想又道:“也許……也許是在我無意識中雷劫就結束了吧?”
“重生時間記不住,多大年紀也搞不清,難道連動靜驚人的雷劫是否經歷過都不知道?”這下輪到陳易徹底糊塗了,“還是忘的一乾二淨?”
“唉……老夫真是不知道……或者說……不記得這些事了,你小子就試着糊塗一會行麼?”鳳乾瞪了眼陳易,“一直不依不饒的,非要逼着老夫回憶幾萬年前的事!”
看到鳳掌門露出無可奈何的尷尬表情,陳易也覺得有些過意不去。自己,估計是過於叫真了吧?可那些事……唉,就真的糊塗一次好了。
再次沉默。好一會兒之後,陳易吐出一口氣,略微轉移了一下話題:
“踏進這個新階段之後,您的修煉又有過突破麼?”
“當然!”
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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