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凌肅眉心之處，那一點的灰色，在逐漸的擴散時，少年嘴角邊上的笑容，便也跟着緩緩擴大．．．．這死氣本源之靈，用來對敵，果然妙用無窮！
當然，這是凌肅修爲不夠的緣故！
當天在宣陽城，面對林威時候，需要將他擊傷後，一點死氣，才能夠侵入到他的體內，凌肅雖然領跑於年輕一輩，但一身實力不過是玄動中期，與林威還差了一點距離。
而現在的陳凡，亦不是在宣陽城時候的陳凡了。
這段時間儘管一身修爲不曾精進到下一個境，對於死氣本源之靈，卻是瞭解的更加透徹了，用來對付凌肅，算是綽綽有餘，自然，若想憑此擊殺凌肅，那就差強人意許多了。
但只有陳凡自己知道，這種情形，對他而言，並不是一件好事，死氣本源之靈，需要儘快解決，這也是他要快些到達武魔島的主要原因之一。
“陳凡！”
在片刻後，凌肅似乎感應到了留在體內死氣的可怕，當即便是厲聲喝道：“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麼？”
一縷死氣，看似因爲數量的緣故而極其的弱小，然而，不但對自身靈力在吞噬着，連自身的生機，都在不知不覺中被吞噬掉。
這一點的時間，也足夠讓凌肅知道，以他的實力，倒也能夠將這對他來講，可怕的氣息給趕出身體，然而．．．．
陳凡既然能做到一次，便也可以第二次，乃至更多次數的做到，這纔是凌肅真正心寒的原因。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這句話，你聽說過嗎？”陳凡淡淡道。
凌肅眼瞳猛地一緊，而後旋即，那神色竟若死灰般的慘然下來，看着陳凡，連說話的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陳凡，你敢．．．．你竟敢對我下禁制？”
“有何不可，我又爲什麼不敢？”
陳凡淡然輕笑着，老實話，凌肅只是中了一點死氣，日後將之逼出來也就沒事了，充其量，在驅趕的這個過程中，凌肅要受一些殘忍之痛罷了。
死氣固然可怕，但還無法如同噬魂珠這般，可以控制住他人的生死，在死氣這裡，只有倆條路，非生即死！
不過，這也並不妨礙陳凡在這裡說上一次謊！
“你？”
凌肅忍不住怒聲喝着，他給許多人，都用噬魂珠下過禁制，叫無數人生不如死，乖乖的唯他命是從。
正因爲做過許多這樣的事，凌肅才更加明白，被其他人控制住後，會是怎樣的一種滋味。
“你想罵我，心裡也在恨我，恨不得殺死我，對不對？”
“是又如何？”
望着近在咫尺，還顯得有一倆分稚嫩的臉頰，凌肅厲聲喝道，他真的很想殺了前者，可是，他不敢！
“該恨，可以恨！人這一生，又有誰願意被他人所掌控着性命與自由呢？”
陳凡的話，倒是讓凌肅楞了一楞，他沒想到，前者居然會這樣說。
“然而！”
陳凡話鋒一轉，聲音有着極端的森寒：“既然這些你都知道，你又爲什麼要讓別人生不如死？要知道，你掌控着的，是他人的神魂！”
“我是我，別人是別人，其他人的生死和生不如死，又與我何干？”
或許是已經知道無法擺脫被掌控的命運，凌肅反而展現出了原來的兇狠，他厲聲喝道：“陳凡，你不是我，你怎能體會到我所經歷的一切？”
“你陳凡，生來便是太嶽殿少主，固然身受天之詛咒，可至少，在你有限的壽命當中，你接觸不到勾心鬥角，更看不到人世間的世態炎涼。”
“你體會過數天沒飯吃，被當成野狗一樣扔在叢林中的痛苦滋味嗎？你又經歷過，被無數人恥笑，而後，被無數人，以極爲殘忍的方法而折磨過的遭遇嗎？”
“我的孤獨，悲憤，委屈，乃至求生的慾望，這些，你根本不懂！”
看着陳凡，凌肅大笑，他指着那一衆被他所掌控的人，喝道：“陳凡，你大可以問問，他們這些人，在我年幼孤苦無助之時，他們對我做過什麼？”
凌肅猛地撕開自己上身衣服，那衆多的傷疤，叫人觸目驚心，不敢直視。
凌肅怪聲笑道：“陳凡，你是否知道，這些傷，並不是近些年來，我的敵人給我留下的，全都是凌嶽殿的人，是他們所留下的。”
“當我卑微的時候，這些人可以肆無忌憚的踐踏着我的自尊，乃至我的生命，而今，我又爲何不可以讓他們生不如死！”
面對着凌肅那近乎控訴的怒吼，出人意外，陳凡的臉色，一直很平靜，直到前者說完後，他纔開口淡淡的道：“不可否認，你的過去是很痛苦的回憶，如果換成是我，一旦有了實力，我也會想盡辦法，去報復那些曾經傷害過我的人，但，你不該這樣殘忍。”
“殘忍嗎？”凌肅冷冷一笑。
“難道你不覺得殘忍？”
陳凡反問一句，旋即繼續道：“每一個人的神魂，不但寓意着今生的存在，更代表着去往來生的道路，你可以讓他們今生生不如死，卻沒有資格，掌握他們的來生。因爲他們對你的傷害，也只有今生今世！”
“別說來生，我要讓他們這些人，生生世世，都要爲他們曾經做過的事而後悔！”
凌肅冷笑道：“嘿嘿！陳凡，我便是這樣做了，你能奈我何？”
“你的這種掌控手段，我並非是破解不掉。”默然一會，陳凡自信的說道。
他現在做不到，不代表以後做不到，殺了凌肅，是一勞永逸的方法，同樣，噬魂珠也並非無物可破。
凌肅臉色大變，那十幾個人臉色，同樣變化無常！
但就在片刻後，凌肅神色馬上恢復如常，他森森道：“陳凡，我暫且相信你能夠做到，不過，這些人，全都是凌嶽殿的高手，除卻他們之外，還有許多人同樣也是，你覺得，你還想爲了他們，而破掉我的禁制嗎？”
“呵呵，凌公子，你果然不是常人可比的。”
陳凡一笑，道：“不錯，他們都是敵人，我儘管可憐他們的遭遇，卻不會因爲這個，而去救我的敵人，所以你大可放心，他們這些人，我不會救。但你是否明白，我說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凌肅雙眼頓寒，轉瞬後，無奈的將這寒意給壓制了下去，隨即應道：“你大可放心，除卻凌嶽殿的人，別人，我不會動用這種手段。”
“便是凌嶽殿的人，你最好也收手。”
陳凡冷冷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今天我不殺你，並不是你還有利用價值，而是我想讓你知道，做人可以不擇手段，但最好，還是保留着爲人的底線。”
“不然的話，我可以向你保證，你的下場，將會極其的悲慘！”
“嘿嘿，勝者爲王敗爲寇，如今天是我贏了，就該是另外的說法了。”凌肅不屑的說道。
他可不會相信，陳凡是個好人，若真有好心，何必不去救人而與他羅嗦。
“這便是我和你之間的區別。”
陳凡並未多說什麼，改變一個人不是那麼容易的，尤其凌肅這樣的人，更加是不可能被改變，而他也沒想過去感化凌肅，如果今天可以殺得了他，陳凡絕不介意殺了他。
但既然做不到的話，就留下一個手段，警告着凌肅，以免這傢伙再度出爾反爾，更擔心他以後藉助着噬魂珠，大肆的去傷害無辜的人。
至於那些被凌肅控制住的人．．．．陳凡雖不嗜殺，卻也不會迂腐到，去幫助敵人破解厄難。
陳凡更加不會認爲，救了這些人，就能夠換來他們對自身和太嶽殿的效忠！
五嶽五殿，存在於這方大地數百年以上時間，對於門下之人的管理，都有獨到的法門，不說無比忠心，輕易的背叛，卻也不可能。
各殿之間，都想過在對方處塞一些探子，可從來都是收穫微乎其微。
凌肅只是個意外，而噬魂珠更是意外中的意外！
“凌肅，今天的話，希望你記在心中，否則，下次再見時，便是我動手殺你之時，你好自爲之！”
望着少年飄然遠去，凌肅那滔天之怒，在此刻，才盡情的給釋放了出來。
他絕對沒有想過，今天的一場行動，不但毫無所獲，還將自己給賠了進去，當感應到體內那一股怪異氣息，在靈力的壓制下，都還在蠢蠢欲動時，一股恨意，忍不住的暴涌了出來。
但現在的他，對此毫無辦法！
“陳凡！”
望向遠處，凌肅厲聲喝道，可在不知不覺中，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這聲音，有着絲絲的顫抖，對於這個少年，縱然凌肅不承認，卻已自身明白，在腦海中，已產生了恐懼之意！
因爲多年來，從修爲有成，尤其得到噬魂珠後，凌肅行事，幾乎無所顧忌，從無挫敗之說，唯有在這少年面前，傾盡所有手段，反而落得個被掌控的下場。
到此刻，凌肅或許才終於明白，爲什麼凌嶽殿中，那些個老傢伙，包括凌天風在內，對那少年，都是無比的忌憚。
實在是，那少年有讓人忌憚的資格與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