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域變化的好大啊!”柳絮仙子拉着天君的手,駐足與星空之中,原本散亂的星系變成了等邊三角型,透露着一絲神秘。
天君輕輕的撫摸着柳絮的手,這個女子與自己兩世有緣,前世未有結果,今世成爲自己的愛妻,自己也不禁爲她的真情所打動。
天君很想告訴她,自己從未介意過她的相貌,她本不用做任何改變的!百年的時間是多麼短暫,自己僅僅真正愛了她百年的時間而已,之前的自己實在太過可怕了。
“喜歡這裡麼?”天君指着冥域的奇異景色問道。
“當然喜歡了!”柳絮神色一暗,阿飛已經打定了主意,兩人將要離開這裡,回到兩人生活過的起源空間去。可是辛辛苦苦經營的天庭就這麼放手離開,柳絮心中有些怨懟,那裡還有她種下的曼珠沙華,會不會有不經意路過的士兵踐踏了它們。
那裡有兩人合力建造的茅草農舍,那樣簡易的棚頂經不住風吹雨打。
睡覺用的牀,會不會佈滿了灰塵?躺在那裡可以看到窗外潔淨的天空,閉上眼睛感受着風在房間流淌,用竹子做的風鈴刻着兩個人的名字,能發出悅耳的輕響,自己可以躺在那裡,從白天到晚上,再從晚上到白天。
四季變換,閒來織布做衣,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聽到他哼着歌從外面回來,帶着一點點汗水的味道,讓人平靜而幸福。
柳絮心中猛然抽痛,天君低頭抵住柳絮的額頭,“不想離開麼?”
柳絮點點頭,“我們生活的好好的,爲什麼要離開?”
天君心中悽苦,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與太上一戰,自己的功法已經散盡,如果不是身體強橫,恐怕也撐不過百年。
星空中一道金光向兩人飛來,真奴向兩人一一行禮,聲音有些乾澀,“天君,已經安排好了!”
“真奴,這裡沒有其他的事情了,不知將來何時相見,我們就此別過吧!”天君笑着說道,一道灰光進入真奴的腦海之中,“不滅真龍訣並不適合你修煉,你且用他參詳吧!”
真奴眼中閃爍着熾熱的淚水,用傳音之術懇求天君留下,自身功力自然能維持天君永生之軀。
天君搖了搖頭,拉起柳絮的手。
真奴轉身離開,看着他離開,柳絮有些疑惑,“真奴好像有些不對勁,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
天君將手附在柳絮的嬌顏上,“我們去走走吧……”,見到天君這樣回答,柳絮不好再問,作爲一個強者的女人,有些時候要懂得留給對方一些空間。
並城的冬天十分寒冷,兩人住在一處兩層小樓之中。咚咚的敲門聲響起,天君起身去開,一個身形有些佝僂的羽族老者提着一籃子雪甜棗遞給對方。
“葉飛大人,這是雪山上剛結出來的,特意爲您和柳仙子嚐鮮!”羽族老者躬身說道。
天君笑了笑,“謝謝你了!你孫女的身體好些了麼?”
老者老淚縱橫,“天庭萬福,葉飛大人折殺小的了,多虧有您和柳仙子這樣的好心的強者,我那孫女不懂事,衝撞了高高在上的強者,要不是大人和仙子施以援手,恐怕小的就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天君點點頭,“天氣轉寒,東西我收下了,你快些回家吧,相信用不了幾天,你的孫女就會活蹦亂跳了!”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老者躬身退去。天君捧着一籃子滿是風霜的棗子回到房間之中,柳絮正坐在牀前,看着黑星上灰暗的天空。
“來嚐嚐,雪山上剛結出的棗子!”天君笑着說道,但是心中卻有一絲悲涼,自己虧欠妻子太多了……
柳絮轉過頭,原本還在嘆息的神情並沒有被剛進屋的天君捕捉到,柳絮一臉喜色,“太上這人蠻不錯的嘛,我還以爲他一直冷冰冰的,沒想到還喜歡創造這樣的小東西!”
雪甜棗晶瑩剔透,外面的果皮是湛藍色的,而果肉是雪白色,剝開堅硬的果皮,一股清甜之香沁人心脾,含在口中轉瞬即化,一絲清涼從喉間滑落,滋潤着柳絮乾澀的嗓子。
似乎是有着一絲感應,天君撫摸着柳絮的秀髮,“怎麼?有些不開心麼?”
柳絮將頭埋在天君的懷中,“爲什麼要走,我們剛剛過些平靜的日子……”
天君心中一痛,用下巴磨蹭着柳絮的頭頂,“捨不得這裡麼?”
柳絮搖頭,“無論到了哪裡都是一樣,但是我們將要面對的卻是我們仍舊不瞭解的本源空間,況且到了那裡,我們實力盡失,我怕……”
“怕什麼?”天君吻了下柳絮的額頭,“老婆大人多厲害啊!不要忘了,當初我來到這裡的時候,還是你保護我的呢!到了起源空間,你也要好好的保護我啊!”
柳絮笑了一下,“我們去看看雪山好不好?”
雪山之上,風雪凜冽,黑星青灰的天空讓人心情難以愉悅,遠處一道道流光飛過,冒險者們不思疲倦的尋找未被發現的上古遺蹟。
“我聽太上和我說,原來的冥域是一個美麗的星系,要不是你啊!”柳絮靠在葉飛的懷中,“要不是你想要這裡的能量穩定,保護着那些低等生物,黑星也不會遠離恆星,變得如此荒涼!”
天君哈哈而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誰然太上那傢伙願意鬧脾氣呢,我致使他幹活,他當然要難爲一下我了!”
“不許你說太上的壞話!他可是本源空間的擁有者,雖然他對我很不錯,但是你要是惹得他生氣,我可保不了你!”
“哦?想不到我堂堂天君竟然還要讓女人保護啊?”天君打趣說道。
“在我面前你就是阿飛!不是什麼堂堂天君,還敢在我面前擺架子!”柳絮撒嬌般的在天君懷中扭捏着。
“我永遠是你的阿飛!”天君笑着說道。
“我一個人的!”柳絮強調。
“好!你一個人的!”
柳絮仙子躺在遺蹟的地面上,雙手捂在臉上失聲痛哭,物是人非,阿飛不再是原來的那個阿飛……
“太上!您別讓阿飛去本源空間好不好?”柳絮向站在兩人面前的絕頂存在,本源空間的造物主太上懇求着。
太上臉色平靜,“這是他自己的要求!”
柳絮抱住同樣臉色平靜的天君,“我們不要離開這裡,夫君!你答應我!”
天君搖頭,笑着看向柳絮,“你和我一起走,我會一直保護你!你以後就會明白的……”
“不!我不明白!”柳絮仙子嘶吼着,整座雪山崩塌,頓時飛出數百採摘雪甜棗的羽族人,柳絮一路破壞,身影消失不見。
柳絮的任性與霸道讓天君十分無奈,天君看向太上,“我此去你難道不擔心?”
“擔心?”太上笑的十分自信,“我創造的起源,起源又創造了你,我如何會擔心?我原以爲你會不同,不過你失敗了!你敗在我的手中,這無可厚非的事情,就是你回到了起源空間,還能做出什麼事情?”
天君起身,向柳絮離開的地方飛去,太上駐足在雪山上遠望一片青灰的天空,以及白雪皚皚的冰冷世界。
“不要再刷脾氣了好麼?”天君用雙臂環住還在掙扎的柳絮。
“你答應我不離開這裡!”柳絮固執的嚷道,“難道力量那麼重要麼?爲什麼我們不能平靜的在這裡生活下去麼?太上對咱們夫婦這麼好,你究竟還要追求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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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君無言以對,心中滿是痛苦,自從自己敗給太上,而且是因爲一句話而敗,天君是不甘心的,但是也同樣恐懼着,他知道自己有着許許多多的朋友,以及深愛着自己的妻子,但是這一切都不是自己爭取的。
本以爲掌握了萬事萬物,但是身邊的一切都是太上潛移默化施加給自己的,這樣的生活沒有盡頭,也沒有理由……而現在的自己已經恢復了本來意識,天君明白,不論這些人以何種理由出現在自己的身邊,自己本身已經沒有辦法拒絕了。
自己的生活被太上牢牢的控制在手中,這是多麼悲哀的事情,對柳絮的愛像是與生俱來一般,但是現在的自己真的很愛她,難到告訴柳絮,夫妻兩人數百年的相處都是假象?都是太上的安排?
這個善妒的女子,這個純真的精靈,這個嬌蠻的仙子,這個自己已經無法不去真愛的妻子,如果將真相告訴她,將會有多麼殘忍……
“柳絮,相信我,我要去尋求新的力量,去尋求我所未知的事情,我們依舊會生活在一起,甚至要一個屬於我們自己的孩子!”
“孩子?”柳絮仙子擡起頭,雙眼微紅,一直以來,最困擾自己的問題就是沒有爲天君誕下一兒半女,這不是自己的問題,柳絮一直懷疑是夫君自己不希望要子嗣,影響了他稱霸本源空間的雄心壯志。
本源空間中新生命的產生與消亡是平衡的,天君完全可以向太上所要一個純淨的靈魂來繼承自己的血脈,傳宗接代這個問題一直是來自起源空間的人類所看重的事情,可是天君知道,自己不會有子嗣。
因爲太上不希望第二個天君出現,他已經對天君的興趣寥寥無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