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成當下沉着臉,將自己在聖火窟內遭遇的事情講了一遍,在他的闡述中,原本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只不過到了最後關頭的時候,他準備收取的那天火竟像是受到了什麼干擾似的,一陣劇烈震動之下消失不見了。
“除此之外,魏丹師沒有看到別的東西?”楊開試探地問道。
魏成一怔:“有什麼別的東西,你看到什麼東西了?”
“沒有,我只是隨口一問。”楊開打個馬虎眼。
照魏成這說法,他在聖火窟內並沒有看到白火吞噬天火的景象,在他的感知中,那天火是突兀地消失不見的,甚至他也沒看到那五顏六色無數丹火齊聚的一幕,否則斷不會有什麼隱瞞。
這倒是有些奇怪了……
“魏丹師收取天火失敗,我深表遺憾,但此事我確實毫不知情,也沒必要壞魏丹師的好事。”楊開望着那魏成,一臉誠懇。
“就算你不是有意,也絕對跟你脫不了干係。”魏成咬牙切齒,看的出來,今日之事讓他很是憤怒,畢竟爲此事籌備了兩年時間,眼瞅着即將大功告成的時候忽然功虧一簣,實在有些無法接受。
楊開有些不耐地望着魏成:“那你想要如何?與我做過一場嗎?”魏成收取天火失敗確實跟他有關,但他並非有意,而且這事也沒法說,只能一口否認了。
豈不料魏成一聽這話,頓時眼前一亮:“好,這話你說的,魏某便與你做過一場!”轉頭望着武正奇:“武副堂主,就勞煩你做個見證!”
武正奇欲言又止了一下,似是想說什麼,不過最終還是嘆息道:“兩位既然都有此意願,那武某便當個見證人吧,希望兩位丹師能夠點到爲止,莫要傷了和氣。”
魏成一抱拳:“多謝武副堂主了。”
惡狠狠地瞪了楊開一眼:“三日後,鬥法臺見!”
這般說着,大手一揮,領着自己的兩個血侍大搖大擺地走了。
楊開手按在清虛劍的劍柄上,剛剛凝聚起來的氣勢陡然消散一空,愕然至極地望着魏成的背影,不解道:“他怎麼走了?”
武正奇道:“既然約定好了,自然該回去準備一下。”
楊開無語道:“打個架而已,還要準備什麼?”
武正奇一臉驚奇地望着楊開:“楊丹師,你就準備這麼與魏丹師鬥法?”
“那還要怎樣?”
武正奇定定地看了他好一會,才一拍腦袋道:“我倒是忘了,楊丹師初來宗門,對宗門的規矩恐怕還不太瞭解,是這樣的,丹師是我玄丹門極爲寶貴的人才,所以丹師之間的鬥法與尋常武者是不同的。”
楊開皺了皺眉:“還請武副堂主賜教。”
武正奇道:“一般來說,丹師之間的切磋鬥法分爲三場,先贏得兩場者爲勝,而前兩場與你們丹師沒太大關係,都是由自身的護衛上陣,他們會先比試兩場,如果能分出勝負自然是最好不過,若是無法分出勝負,丹師纔會上陣,而丹師之間的切磋,自然是與煉丹有關的東西,並非打鬥。如此一來,也能最大程度地保護好丹師的人身安全,縱然輸了,也不至於有什麼損傷。”
楊開恍然:“原來如此!”
怪不得那魏成說三日後鬥法臺見,楊開還以爲直接就可以開打,剛纔在尋思要不要保留一點實力呢。
“楊丹師沒有血侍吧?”武正奇古怪地瞧了楊開一眼。
楊開緩緩搖頭。
武正奇失笑:“看樣子楊丹師需要先往血侍營走一趟了,不過……不多說了,回頭到了血侍營,楊丹師自然有所瞭解。”
從聖火堂那邊回來的時候,楊開有些無奈。
這一趟去聖火窟莫名其妙收了一份不知道是什麼的人火,又莫名其妙地與那魏成結怨,更莫名其妙地應下了與他的切磋,當真是世事難料。
不過楊開對此也沒太放在心上,他現在唯一比較關心的是,自己收取的那人火到底是什麼東西,爲何連天火都可以吞噬。
這般想着,一路朝山下行去,很快便到了問丹閣所在,在裡面轉了一圈,沒找到自己想找的人。
心想女人果然都是不靠譜的,還說會一直在這裡等自己,這才幾日就不見了蹤影!
豈不料在回去的路上,那花容的聲音忽然從一旁傳來,顯得很是熱情:“楊丹師!”
楊開扭頭望去,只見這女人居然在歸依臺那邊,一邊吆喝一邊身形騰挪,幾步就竄到了楊開面前站定,兩眼發光地望着他:“楊丹師是來找我的?”
楊開稍稍往後退了兩步,點頭道:“不錯。”
花容更高興了:“楊丹師這是想通了,要收我當護衛了嗎?”
楊開看她一副興高采烈的模樣,也不知道爲何能開心成這樣,斟酌了一下措辭道:“要我收你當護衛也行,不過有一個考驗。”
“你說你說,只要是我能辦到的,絕對幫你辦妥!”花容把腦袋點成了小雞啄米。
楊開一臉懷疑地望着她,也不知把這個事交給她處理能不能行,不過此時也沒有更好的人選了,原本還想找高鑫鵬借一下高明的,結果如今高鑫鵬都不在玄丹門了,借人更是無從說起。
“我要你去一趟虛靈劍派,幫我接三個人過來。”
花容支棱着耳朵聽了半晌:“就這事?”
楊開點點頭:“能辦到嗎?”
花容抿嘴一笑:“楊丹師也未免太小瞧我了,別說接三個人,便是將整個虛靈劍派都接過來也沒問題。”
“那行,就辛苦你跑一趟,等你回來之後……我就收你當護衛。”楊開咬牙道。藥童的事刻不容緩,玄丹門這邊只給了他一個月時間,一個月後就要去問丹閣掛牌煉丹了,沒有藥童在那邊幫襯的話,他分身乏術,所以他連血侍營都沒去,便急急跑來找花容了。
“那我回頭接了人過來,該如何去找你。”花容眼珠子轉了轉,“沒有身份銘牌的話,是進不去玄丹門的。”
這倒也是個問題,楊開正準備說到時候他會派人在這裡每日等候,花容便已提議道:“要不楊丹師你先帶我去玄丹門辦理了登記造冊的手續,領了護衛的身份銘牌,這樣我就可以隨意出入玄丹門了。”
見楊開還有些遲疑,花容道:“相信我楊丹師,我一定會幫你把事情辦妥的!要是有什麼差池,提頭來見!”
她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楊開想了想,索性便答應下來。
領着花容去登記造冊沒花多少工夫,不過如花容這般從外面自己招募的護衛,玄丹門這邊自會有嚴密的審覈和查證,務必會確保這些護衛來歷清楚,不會對跟隨的丹師和玄丹門有什麼危害,纔會真的承認其護衛的身份。
這些事都不是楊開需要操心的,玄丹門自有一套龐大的情報機構來處理。
等楊開目送花容下山的時候,這女人身上已經有一塊臨時的護衛身份銘牌了,有這銘牌在身,除了一些特別的機密之地,玄丹門大多數地方花容皆可去得。
送走花容之後,楊開又急忙去了一趟血侍營,準備選兩個血侍。
反正這是玄丹門分派的,忠心問題不必擔心,不要白不要。
原本楊開以爲血侍營中強者如雲,到了那裡隨隨便便都可以挑兩個天階八層九層的,可真的到了地方纔知道自己想多了。
血侍營內天階武者確實有,但最高也不過三四層而已,連花容都不如,實在是讓他大失所望!
這才明白武正奇爲何提起血侍營的時候欲言又止。
想想也不奇怪,玄丹門雖然勢力龐大,培養天階武者不算太難,但天階武者成長起來也是需要時間的,而層次高的天階武者,早就被其他的天丹師選走了,剩下來的自然都是修爲比較低的。
這樣的血侍,三日後如何跟魏成那邊切磋?雖然不清楚魏成身邊那兩位血侍的修爲,但肯定不止三四層。
原本楊開還準備好好選兩個血侍的,可看到這情形也失了興趣。
不過來都來了,那一羣血侍眼巴巴地瞅着自己,好似只要楊開一聲令下便能赴湯蹈火一般,一個不選的話楊開也過意不去。
最終楊開只選了一個血侍帶回去。
半個時辰後,洞府內,楊開端坐在椅子上,面前一人單膝跪在地上,碩大的腦袋上光禿禿的,即便在洞府中,也是鋥亮鋥亮。
這傢伙便是楊開從血侍營中帶出來的血侍,也是極爲特別的一個,無他,此人實在是魁梧至極,站起來比楊開要高兩個腦袋,長的凶神惡煞,滿臉橫肉,放眼整個血侍營也是鶴立雞羣般的存在。
不過此人修爲倒不是最強,如今只有天階二層而已,而且據血侍營那邊的負責人所說,他的資質似乎也不是很好,在血侍營待了很多年了,與他同一期進入血侍營的,基本都天階六七層了,早被別的天丹師選走,剩下他一個待在血侍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