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笑笑也終於長成了大姑娘,雖粗布衣衫,也難掩其絕代風姿。
方圓百里內,不知多少人託媒前來說親。
皆都被笑笑亂棍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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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始獵戶夫婦還笑呵呵觀望,覺得那些粗野小子配不上自家丫頭,活該被打。
然而隨着笑笑年紀增長,夫妻二人也不禁有些憂心起來。
當年在山中撿到笑笑的時候,獵戶夫婦便已年過四十,撿回來的頭十年,笑笑一直不曾長大,直到拜入水月府修行返家後才變了模樣。
如今的笑笑,看起來二十出頭,然而自獵戶撿她回來已經快有三十年了。
獵戶夫婦也有七十高齡。
這樣的年紀放在哪裡都不算年輕,雖說虛空大陸上縱然沒修行過的普通人也能輕鬆活過百歲,但他們總有撒手離開的那一天。
若他們走了,笑笑就是孤身一人了,無依無靠,豈不孤單?
所以雖萬般不捨,獵戶夫婦還是希望笑笑能夠早點成家,也與她幾次說過此事,不過笑笑都只是一笑了之,言明自己並沒有這個打算,只願陪伴爹孃終老。
獵戶夫婦心中欣慰之餘,再不提及此事。
雖說笑笑一直不曾在他們面前展露過修行中人的手段,但夫妻二人都知道,自水月府歸來之後,笑笑便不再是普通人了,自家女兒已經飛上枝頭,搖身變鳳凰。
又豈是那些山野小子能夠覬覦的,女兒縱然要找夫君,怕也只有同爲修行中人的蓋世英豪能夠相配。
山中學堂,學子換了一波又一波,唯獨先生始終如故。
笑笑時常會來看望先生,給他帶來一些好吃的,她不曾忘記,當年年幼時,是先生變戲法似的,時常拿一些她未曾見過聽過的好吃的送於她。
如今她有強大的修爲,可以飛來縱去,自然該是她回報先生的時候了。
不過有一點讓笑笑一直很疑惑。
那就是過了這麼多年,先生似乎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依然如他三十年前初來這村中的模樣。
笑笑也曾懷疑他是不是同爲修行中人,悄悄查探過之後,卻並無發現,這讓她極爲不解,只能猜想先生是那種老的慢的。
反倒是阿爹阿孃,隨着年紀的增長,容顏漸老。
她也想辦法找來許多滋養身體的藥物,期望能夠延長爹孃的壽命,但她也知道,既爲凡人,終有壽盡的一日,是以她無比珍惜眼下能與阿爹阿孃生活在一起的日子,每一日都過的很快樂。
楊開將這一切看在眼中,不禁有些感慨。
老祖化身的笑笑已踏上修行之路,然卻從未忘記養育他的獵戶夫婦,想方設法地離開水月府,擺脫束縛,只爲能回到獵戶夫婦身邊。
這一點,鮮少有武者能夠做到。
對武者來說,踏上修行之路,那麼攀升更高的武道,便是他們最大的追求,親情,友情,愛情,都是其次。
笑笑這邊不一樣,親情這兩個簡單的字眼,從始至終都被她放在頭一位,一如既往地貫徹着自身的理念。
她那在水月府無意間發現的隱匿修爲的功法,自然是楊開放在她面前的,那功法的效果也沒那麼強大,只不過楊開暗動手腳,讓水月府那些人看不出笑笑的修爲變化,還是輕而易舉的。
他不輕易干涉笑笑的成長經歷,但笑笑既然流露出了一些意圖,他自然是要滿足的。
事實證明,從水月府返回山村中,笑笑的個子長的更快了,這意味着老祖的傷勢正在好轉。
如今的笑笑已是一個大姑娘,單從外表上來看,與老祖並無區別,只是氣質上有所不同。
小乾坤中的笑笑,更顯青澀稚嫩,沒有諸多風雨洗禮的痕跡。
這恐怕也是老祖自我封印了記憶的初心所在。
這樣的一段人生,對她的療傷,有巨大的促進作用。
老祖這邊療傷順風順水,外界東西軍攻打王城也沒有波瀾。
大半年前,東西軍第三次對墨族王城發起進攻。
數年時間的積累,東西軍這邊攢下了不少物資,不過這些物資還沒被柳芷萍捂熱,便讓項山大手一揮,給諸多陣法師煉器師拿去佈陣煉器去了。
這一次東西軍足足佈置了十幾座乾坤世界,將數年的積累消耗一空。
柳芷萍對此無語至極,她算是發現了,項山這個人,對物資多寡根本是沒有概念的,他眼中只有墨族那座王城,不管有多少資源到他手上,都能在短時間內揮霍一空。
要不是她提前截留了一批物資下來,那一戰打完,東西軍將士恐怕連日常修行都維持不了。
縱然她有所截留,這數年時間開採出來的資源,也足夠東西軍這邊佈置十幾座乾坤世界了。
情況跟第二次攻打墨族王城如出一轍,沒有太大改變!
安穩不動數年之久的東西軍忽然大軍集結,艦隊升空,繞出一個大圈,朝墨族王城逼近。
墨族域主們雖經歷過一次這樣的事,但再次遭遇,還是又驚又怒。
驚的是人族居然這麼快又發起進攻了,他們也知道人族最近在開採資源,想來是資源不太夠用,本以爲人族開採資源肯定要花費不短的時間,或許十幾二十年都有可能,如此一來,王城就有一陣子安穩了。
然而自上次進攻王城至今,不過短短五年時間而已。
怒的是人族也太囂張了一些,連進攻的方式都不曾做出半點改變,跟上次的情況如出一轍。
人族這擺明是告訴他們,大軍會從左側迂迴進攻,另有乾坤世界會從右側襲來,看你們怎麼擋!
墨族能怎麼辦?只能如上次一樣,分兵防守。
三成力量佈防右側,負責狙擊那些即將襲來的乾坤世界,七成力量佈防左側,防備人族大軍的襲擾。
時光彷彿回溯,五年前的一切再次重現。
因爲提前有所預料,所以這一次在王城右側佈防的墨族域主們比上次更早一些發現了那些襲來的乾坤世界。
而這個時候,東西軍正好逼近王城千萬裡之內!時間上,人族算計的絲毫不差,藉此逼迫墨族不得不分心兩顧。
右側墨族的力量開始宣泄,朝那一座座經歷了漫長虛空旅程,朝王城轟來的乾坤世界打去。
濃郁的墨之力將偌大虛空染成漆黑,一道道出自墨徒們的秘術秘寶的光華在其中綻放。
一座又一座乾坤世界被打爆,但那每一座乾坤世界上,都佈滿了法陣,爆碎的世界殘片散亂飛濺,法陣之威激發,霎時間,王城右側虛空,如放了煙火般絢爛多彩。
在這璀璨奪目的景象之下,是那一個個攔截乾坤世界的墨族的滅亡。
縱然有足足三成力量在右側佈防,其中包括十幾位域主,兩倍數量的八品墨徒乃至更多的領主,但是當那一座座乾坤世界襲來之時,任憑這些強者用盡手段,也沒辦法全面抵禦。
這一次襲來的乾坤世界,比上次還要多幾座。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法陣威能爆發時,每每都讓墨族強者們措手不及。
頂尖的強者們攔不住乾坤世界的襲擾,只能依靠下面的墨族拿性命去擋。
上一次有一塊乾坤碎片轟中王城,導致王主甦醒,那盛怒的意志之下,墨族惶恐不安。
誰也不願再感受王主的憤怒,爲此,他們寧願付出性命!
在無數墨族飛蛾撲火般的攻擊下,散亂的世界碎片紛紛被攔下,域主們在怒吼,八品墨徒們亦拼盡全力。
相對於在右側佈防的墨族,左側的墨族大軍這個時候就安穩多了。
所有墨族都盯着那朝王城不斷逼近的人族艦隊,耳畔便迴盪着族人們臨死前的慘叫和怒吼,每個墨族心中都憋着一股氣。
硨硿域主憋的最厲害。
上次他就吃過人族的虧,本以爲人族大軍會趁機發起攻擊,誰知人家只是在合適的距離上,打一輪就撤,結果墨族這邊連敵人的皮毛都沒摸到。
戰場之上,最憋屈的就是這樣了,自己吃了虧,偏偏無力還擊。
所以硨硿決定,這一次要先人族出手!
只等人族艦隊抵達能夠出手的位置,便給他們一輪猛攻,叫他們爲上次的行爲付出代價!
千萬裡之地,已經是域主和八品開天們出手的距離了。不過這還不夠,畢竟無論域主還是八品開天,都是雙方力量的中流砥柱,雖強大,數量卻不多。
所以要等人族大軍逼近五百萬裡之內,讓領主們也能夠出手,才能狠狠報復前次之辱。
近了,更近了!
硨硿的號令憋在嗓子眼,只等人族再往前踏出十萬裡,便要教他們做人。
然而就在這時,人族的艦隊忽然頓住,然後整齊化一的朝後遁去,速度奇快,眨眼退出百萬裡,再片刻,已是千萬裡外。
硨硿眼珠子瞪大了,一口怒氣憋在心頭無處發泄,難受的幾乎要吐血。
他感覺自己像是掄起一個大錘,蓄勢待發,結果卻忽然丟失了想要攻擊的目標。
“狗賊,我與你勢不兩立!”
硨硿的怒吼聲響徹虛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