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在陵城 014 晁家嫡孫的怪病
另一處,黑衣近衛避開衆同僚,偷偷到後山林裡收到白鴿,一見,大喜!
自三月前受傷,主公一路暗中尋訪名醫無數,偏偏無一有十足的把握,主公漸漸的也歇了繼續尋醫的心思,但作爲屬下真的要愁白頭了啊!他現在也不管醫生是否享譽天下了,逮到一個是一個,一定得多試試!
不過,慧遠大師說得也有道理,反正也只有半天,正好能仔細看看水平怎樣,嗯,再等等,免得又是空歡喜一場。
……
……
“小……少爺你在看什麼?”翠兒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自家小姐正仰望天空。
林蕊蕊看着白鴿略帶一點黑的尾尖,心思莫名一轉,片刻後,又覺得自己是否思慮過多,隨即搖搖頭,對翠兒說道:“沒什麼,我們走吧。”
剛說完這句話,林蕊蕊主僕二人又被另外的一隊人給攔住了。
一輛轎子,轎子前站着好幾個家丁模樣的人,個個都是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漢,身有煞氣,衣着精緻不比尋常公子差,比捕快差役看着厲害多了。
她正對面站着一箇中年人,三十多歲的樣子,身穿淺藍色的緞袍,頭上戴着方士帽,蓄着長長的鬍鬚,臉上表情溫和,卻又不失威嚴,一看就是讀書人。
他看着林蕊蕊,問道:“你可是剛剛治好慧遠大師的的大夫?”聲線低沉,雖是詢問句,卻給人一種命令的感覺,顯然,這人久居高位很久。
林蕊蕊嘴角抽了一下,看來擔心會因爲功德值不夠而死的想法,完全就是多餘的嘛……這病人簡直就是一波接着一波的涌過來啊。雖多,但她也不想拒絕,不是怕權貴,純粹是隻要病人家屬沒有得罪自己,能多賺一分就是一分,功德值不嫌多。
思及此便道:“正是小生。”
中年文士略驚疑地上下打量了一會,便道:“你這般年輕,能治好那種頑疾,而且僅是三針?”
雖然沒有直接開口懷疑,但話裡話外,那一份信任卻是打了折扣的。
林蕊蕊不是個喜歡熱臉貼冷屁股的人,愛救不救,反正功德池裡的功德值還有,不急。
不過,等搬離這裡安頓下來,還是應該早點闖下神醫的名聲,讓別人求着纔好,而不會因爲年輕的皮相老被質疑誤會,一次兩次是新鮮,多了就很煩了!
思及此,她撇撇嘴,俊美臉蛋上的貓眼微眯,懶洋洋一般,嘴角一翹,然後直接越過中年文士,竟是打算直接就這麼離開。
中年文士微微一愣,這時,正巧圓滅衝了出來,一臉崇拜地說道:“神醫!神醫!幸虧你還沒有走啊……聽說神醫是外地前來尋親的,不知,不知神醫找到落腳的地方沒有?寺廟裡禪房是很多的,不如住在此地如何,如果,如果有空的話我能否過來討教一二?”越說到後面,越是有點扭捏不好意思的樣子。
如果那些哭着喊着想要住進禪房禮佛,卻被婉拒的香客們聽見,絕對會哭的……
中年文士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與愕然。
林蕊蕊還沒說話,翠兒一馬當先地攔在圓滅明顯,擋住他想要抱住大腿的舉動,嫌棄地喊道:“去去去,我家小……公子當然有落腳的地方,禪房寺廟有什麼好,一點葷肉都沾不得。”翠兒真是愛護小姐啊,原本最信佛最喜歡寺廟了,因爲擔憂自家小姐硬是把佛都給丟開了。
“不必這麼早離開嘛……對了,其實寺廟裡的齋飯很不錯,施主不如留下一用?”圓滅靈機一動又想到一個挽留的法子。
林蕊蕊搖頭,打算離開。
這時,那中年文士突然咳嗽一聲,大大的衝林蕊蕊做了一個揖,直直的九十度,態度誠懇得不可思議。就連林蕊蕊自己都有些詫異,畢竟這裡是皇權大過天的地方,一個當官的願意向沒有功名在身的人行大禮,而不是威逼利誘,是一件很難得的事。
見狀,林蕊蕊心頭一開始的不爽倒也消去了。
“方纔多有冒犯,還請小友見諒,”中年文士鎮重其事的道歉,接着繼續道,“我姓田,喚我田先生即可,我不是陵城人,來自洛陽,主家的孩子患了病,已經三年無人可醫,今天本是尋着慧遠大師的步伐來陵城求醫,誰料能尋到小友這麼一位杏林妙手,還請一救。”
林蕊蕊不是什麼大善人,言行舉止甚至談得上有些無賴無良,但她畢竟心思純正,在不會過分傷害自身利益的情況下,救人對她而言也是令人開心的事情,便道:“既然如此,便帶我去看病人吧!”
“請!”中年文士相邀,然後向後一揮袖。
站在兩側的護衛齊聲答“諾”,聲音整齊,步調同時後退,竟是分毫不差,林蕊蕊在心中斷定,這人家只怕來頭不小,如此大氣豁達的人物都敬爲主家,而那些護衛應該也是一國的精銳兵士。
一位小廝拉開轎子簾,裡面冒出一個穿着嫩綠色小襦裙的丫鬟,小心翼翼扶着一個小男孩下來,這小男孩看着大概十來歲,衣着華麗,可身姿頗爲清瘦,最重要的是,右邊臉是一塊萎縮了的肌膚,和左邊精緻的模樣互相映襯起來,顯得格外猙獰。
林蕊蕊心下一沉,這可是面部肌肉萎縮啊,哪怕在21世紀也不是好治療的病,用“醫檢”一看,好傢伙,提供的方案最低時限的也有三個月,難治,看來是非常難治……若是沒有隨身空間裡超前的知識以及《玉女仙醫》傍身,當世只怕無人能治得痊癒……
中年文士見林蕊蕊的目光沉下來,心裡一緊,有些沉不住的問道:“大夫,怎麼樣?”
“難,非常難!”
中年文士的心情一下跌落低谷,聽到這個診斷並不驚訝,因爲當今御醫們都是一副束手無策的模樣。莫非,莫非這次出來尋醫也是空了嗎?晁家的情況不穩,小少爺的幾位庶兄開始嶄露頭角,家住心思琢磨不定……可他,可他已經堵上所有,耗費三年時間在小少爺身上了,如果繼續毫無希望的耗下去,他真的沒把握繼續穩住那些歸攏過來的下屬!
“只怕,三個月才能痊癒!”林蕊蕊搖搖頭,有些鬱悶地開口!
“什,什麼……”中年文士似是不敢相信般睜大眼睛。
片刻後,嗓子突然發出有些奇異的音調:“三,三個月?”
“嗯。”
“三,三個月的意思是?能夠診治好?”
林蕊蕊被中年文士灼熱的眼神給唬了一跳,難得遲疑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真,真的啊!”中年文士激動得鬍子都在一翹一翹的,難得的喜形於色,雙拳緊緊的捏着,小幅度的狠狠地揮了揮,然後走到一直站在旁邊沒有理會這邊的男孩,“少爺,讓這位神醫給你看看,說不定就能治好了!”
這小男孩偏了一眼,眼中是淡漠,語氣有些自暴自棄地開口:“算了吧,免得自取其辱。”
“少爺,您可不能放棄啊,您還要回家的對嗎,”中年文士的語氣還是那麼溫和,一點生氣的態度都沒有,只是眼中還是有些忐忑與焦慮。
兩人互相蹉跎,不,應該說中年文士好說歹說,男孩只是一味的沉默。
最終,男孩還是磨不過中年文士的請求,隨行護衛立刻擺出一個華貴的小榻,男孩坐上,面容倨傲地半擡起,當然,肌肉萎縮得有些恐怖的一面是側掩在陰影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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