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在渡厄峰的陳景,此時只覺得胸口一陣煩悶,張口一吐,一大灘黑血滴落在大殿之上。
陳景只覺得胸口一陣的刺痛,彷彿心臟都要崩裂開來。
陳景急忙運轉斡旋造化,治療己身,無盡的光華籠罩在陳景的身上。
緩緩的,陳景感覺自己的身體竟然恢復如初。
十三天後。
還是大殿之中,
陳景頭戴七星冠,身穿長生白鹿道袍,腳踏天罡步法,手中結印,唸唸有詞。
只見陳景雙目瞪圓,手中刻畫符咒,口中喝道:“赦!”
卻見那符咒,晃晃悠悠的飛向草人的胸口。
符咒瞬間大放光芒,快速融合進草人的胸口之中。
那符咒釘頭七箭的最後法門,配合這道符文,射出最後一箭,便可以直接將易九華擊殺。
要不是陳景巧妙的運用勾魂奪魄草,還真的得需要二十一天。
然而陳景此時就感覺到了吃力,要是明天還拜下去的話,陳景絕對會吐血而亡。
這釘頭七箭果真是毒辣異常,怪不得,前世姜子牙僅僅一屆凡人,就能將身爲大羅金仙的孫公明拜死。
卻見陳景隔空對着草人,遙遙三拜,取出長弓,最後一箭射在了草人的胸口上。
遠在主峰之上的易九華,早已經奄奄一息。
只聽易九華在雲塌之上哀嚎不已,面色慘白,瘦如枯槁。
而在雲塌旁的易鶴軒,面**寒,呲目欲裂。
他不知找過多少大能,都沒有看出易九華到底是怎麼了。
甚至那些大能都對易九華的傷情,感到了震驚。
如此詭異的傷情,必定是有人出手暗算,然而如此詭異的暗算,他們認爲自己肯定是躲不過去的。
所以說就算是掌控造化的大能,也不敢輕易的給易九華療傷。
只是令他們奇怪的是,竟然有人用如此的法門,去暗算一個神通境的小修士。
真是令人費解。
就在這時原本在雲塌之上呻吟的易九華,突然睜大了雙眼,上身微微弓起,嘴巴里好像是在說些什麼,但是又聽不清楚。
只見易九華的胸口的衣物上,緩緩的滲出鮮血。
“啪!”
一聲輕響,易九華癱軟在牀上,一動不動,氣息消散。
易鶴軒聽到聲音轉頭看了過來,看到已經死透了的兒子。
易鶴軒仰天怒吼:
“到底是誰,有本事衝着我來,真是不當爲人子,莫要讓我知道你是誰,否者我一定會將你扒皮抽筋、挫骨揚灰的。”
要知道境界越高生育的機率就會越小,甚至有一位準仙,近乎百萬年才生出一位後代。
當然準仙人的一滴精血也能造成後裔,但是這跟陰陽雙修生出的後代,差了不知道十萬八七裡。
陰陽雙修的後代,經過母體生命源泉的孕養,完全的繼承了父體母體的半仙之體和天賦。
只要一有機緣,便可以飛快衝擊準仙之境。
然而後裔則不一樣了,完全是由稀薄的血脈構成的,天資低下,只能修煉到一定的境界後,便會停止不前。甚至連一位天資較好的凡人都比不過。
然而易九華不是後裔那種消耗品,是真正通過陰陽雙修生出來的。
日後有一定的可能成爲準仙人的無上天才。
易鶴軒不僅爲失去一個兒子而傷心,還失去日後的一個強大的戰力。
在修仙界對大部分的人來說,光有親情是不夠的,還得有足夠的利益。
對準仙人來說,壽命雖然是漫長的,但是總有一個盡頭。
然而對擁有無上戰力的準仙大能來說,他們不願意就這麼白白的死去,屍體化作一堆白骨。
他們想要活的更久,想要再活一世,想要再進一步,想要真正的不死。
所以說後代便是他們第二世的引路人,也許有人會說徒弟也行。
不不不,徒弟遠遠比不上後代能經得起誘惑。
就比如說,一位準仙人留下了一件無上法寶,想要再活一世。
留下了兩位引路人,一位是自己的後代,一位是徒弟。
你跟你的後代永遠是最親近的,只要你自己沒有過錯,不管他有多麼的心狠手辣,多麼的陰險狡詐。但是他都會下意識的,保護你以及你的財產。
然而徒弟則不一樣了,不管你跟他有多麼的親近,大部分的人首先會面臨一道選擇,是殺人奪寶呢,還是保護你呢,這是一道兩難的選擇,貪婪就是原罪。
而且第二世的大能沒有前世記憶,沒有前世的功法。
前世或許是氣運所鍾,第二世就不一定了。
也許沒有氣運,甚至連天資都低下,連破解胎中之迷的實力都沒有,就這麼憋屈的死去了。
想要再活一世只有準仙境界的修士才能辦到,
想要在日後完全的破解胎中之迷,就必須要有先天不滅靈光。
還要一位剛剛懷孕的孕婦。不要用暴力的奪舍,只能慢慢的融入到胎兒體內。
這樣日後才能突破到更高的境界。
而暴力奪舍,不管什麼境界的修士都會使用,雖然會保留記憶,但是後會突破到哪個境界只有老天才能知道。
甚至有可能永遠的踏在原地,實力永遠的停留,直到老死,靈魂消失在天地之間。
渡厄峰。
陳景的洞府中。
陳景剛射完這一箭,就彷彿所有的痛楚都疊加在這一箭上了。
痛的陳景撕心裂肺,那股彷彿是作用在元神之上的痛楚,連斡旋造化都沒有辦法消散。
陳景身上的每一處毛孔都彷彿是疼痛的,陳景蜷縮在地上,臉上豆大的汗珠,直直的向地上跌落。
“啪,啪。”汗水的滴答聲,陳景緊咬着牙關,不讓自己叫出來。
陳景並不後悔,既然他想要殺自己,那要準備好被自己所殺。
陳景不僅想要將易九華殺了,如果有實力,陳景必然會滅他滿門。
半晌過後,陳景才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用僅剩的一絲力氣釋了一道清心訣,將道袍上的灰塵去除乾淨。
勉強的爬上雲塌之上,胸膛微微起伏,呼吸平穩,閉上雙眼。
雙手形式白鶴展翅狀,身體如老鬆盤石狀。
整個大殿中彷彿響起清亮的鶴鳴與徐徐而來的松濤聲,一波接着一波,連綿不斷。
鬆,松樹千年朽,槿花一日歇.畢竟共虛空,何須誇歲月。
鶴,鶴雲旦起,鳥星昏集。律候新風,陽開初蟄。至德可饗,行潦斯挹。錫以無疆,蒸人乃粒。
陳景便這麼的踏入了夢中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