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極門的靈脈守護大陣雖然厲害,但自然是防不了陰極門內之人的,更何況此刻站在靈脈外面的四個人地位在門中都不低。
桓因見得那四個人在靈脈守護大陣之外忙活了一小會兒,一陣極爲濃郁的靈氣從那守護大陣內驟然散出,大陣自然也就開了。
等濃郁的靈氣散去,靈脈已經顯露了出來,不過桓因此刻的注意力卻沒有放在靈脈上,而是放在了整個靈脈正中心的一件樣貌極爲奇特,更是散發着奇異氣息的罈子上面。
說樣貌奇特,是因爲桓因從來沒有見過此種形狀的罈子。它上小下大,倒與一個倒扣着的漏斗差不多。說它是罈子,乃是因爲它頂端有蓋,下方大體渾圓。
在這罈子上面,滿滿雕刻着的乃是複雜的銘文和圖案,這些銘文和圖案桓因一個都沒見過,哪怕是典籍上,也沒有翻閱到過。
至於說罈子上散發出來的奇異氣息,桓因倒覺得有些像是天界的氣息,可又不大一樣。因爲那氣息極爲古老,若要形容,便是天界的洪荒之氣,只是這種判斷方法,實在是有些不妥當。
最奇異的還不是這個,而是桓因在看到這罈子的第一眼竟然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覺,仿若他與這罈子曾朝夕相處,乃是舊年好友一般。
當然,這怪異的罈子卻不是桓因看到的唯一,在這罈子的四周,還有密密麻麻的文字環繞,用眼看發覺不出任何規律,用神識查探也依然如此。
那名殿主開口了:“是聖壇!”
姓張的那個執殿也驚呼到:“是宗門聖術!”
那矮胖的李姓執殿大笑到:“哈哈哈,果然被我找了小輪迴術,更是連聖壇也一起找到,這一次想要修煉完整的小輪迴術當是再無問題。姓王的,你還有什麼話好說?”李執殿得勢,立馬耀武揚威,對着高瘦的王執殿譏諷。
誰知王執殿卻不買他的賬,哼了一聲到:“姓李的,這東西到底是真是假還沒驗證,你便如此張狂,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嗎?”
李執殿哈哈一笑:“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想要驗證聖壇和秘術真假又有何難,你且將神識集中到聖壇之上,真假便有。老夫大度,這個驗證的機會就讓你給了,且叫你輸得心服口服。”
王執殿撇了他一眼,不再多話,神識直接就朝着那聖壇上面掃了過去。桓因修爲比他們四人都要高,想要看清楚他們如何施法,如何使用神識自然是輕而易舉。
他見得那王執殿在掃動聖壇的時候並沒有將神識散開隨意掃動,而是將神識凝聚成了一股,在那不大的聖壇上面細細的從上往下查探,看樣子頗爲神秘。
半晌,李執殿不高興了,譏諷到:“怎麼的,你還準備把小輪迴術看完了才認是不是?”
這一次,王執殿沒再說話,那張執殿卻開口了:“好了二位,此刻靈脈已開,想必只要宗主一有機會抽身,肯定會帶人殺過來,時間緊迫,我們就不要再在此逗留了。聖壇和秘術都無假,一起帶走要緊。”
那殿主立馬附和到:“是極是極,張執殿說的是極。”
桓因在之前聽葉無憂曾說起過這小輪迴術不少次,聽說此術乃是增長修爲的基礎法門,就像凝氣期的修士必須要修煉《凝氣決》才能夠增長修爲一樣。
當然,這小輪迴術並不是主要的法門,而是輔助的法門。其作用不在於能夠增長修爲本身,而是能夠破除修爲壁障。
簡單的說,若是在修煉上遇到了瓶頸,便自行斃了性命。按道理說,斃命以後自然是該魂魄進入輪迴的。
可是若有聖壇招魂,則魂魄能無視輪迴之力,被招回重入體內。這樣一來,便等同重生。
雖然重生之後修爲會下降不少,可想要重回巔峰卻也不難。畢竟修煉過一次,輕車熟路,加之本身身體乃是達到過那個境界的,自然就無比的快。
等到重回巔峰以後,因爲死過一次的緣故,修爲的壁障便消失了,可以暢通無阻。這樣的修煉方式,聽起來自然是極爲荒謬兇險,更是因爲需要重新修煉,會耽誤不少時間。
可修士在許多修爲壁障之上一卡則是數年、數十年,甚至此生永不能再前進。而這小輪迴術只要死過一次,無論什麼瓶頸都會立刻化解,所以可說是能夠讓修士此生修爲永不止步的絕妙道法。
當然,此種道法自然不是毫無缺陷。畢竟修煉此種道法須得要死一次,甚至多次,且不說修煉者是否有膽,若是遭人算計,死後並沒有人給他招魂,那他豈不是就乖乖的下了閻羅殿去?
而且,這聖壇畢竟只有一個,供不了陰極門全宗上下一起使用,這也是爲什麼許多陰極門的修士都只修煉了一星半點小輪迴術的原因。
桓因自然是萬萬不會去修煉這種詭異邪術的,不過他卻着實對這等術法好奇,如今親見,又怎麼可能放過?
他正欲上前搶奪,卻又聽到那王執殿說到:“東西是在此地沒錯了,可這聖壇卻不是我們能隨意拿起的,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陳宗老曾告訴過我,在聖壇的四周有一個隱藏極深的小陣,乃是專門守護聖壇和秘術的,非到命涅境界不可破開。”
“如今宗主恐怕正在想辦法脫身趕來的路上,我們何德何能可以將這聖壇還有秘術帶走?”
張執殿大急,出口到:“你爲什麼不早說?”
王執殿白眼一番,沒有說話。可桓因卻是能看出來,他不說,自然就是想要看那矮胖李執殿的笑話。這二人倒不知是結下了什麼深仇大怨,竟然連生死都可以拿來開玩笑。
誰知李執殿卻笑到:“辦法我有,可若我說出,此地須得有一人犧牲纔好。”看他那樣子,顯然是十拿九穩,更是將王執殿的反應算在了其中。
張執殿大急,沒想到在這緊要關頭這兩個人還在相互賣關子鬥氣,若是換在了其它時候,他恐怕早就撇下這二人不管了。只是現在,秘術和聖壇在前,他又怎麼捨得離開?
於是他出口到:“怎樣犧牲?性命嗎?”
李執殿搖頭:“自然不是性命,可卻也犧牲不小。”
張執殿喊到:“李執殿,還請言明。”
李執殿是一點不急,優哉遊哉的道:“若要我說明,則須得由王道友犧牲,若他願發下道誓答允,我便全盤托出。”
王執殿想都沒想,徑直拒絕到:“做夢!”
張執殿連忙對着王執殿一拜到:“王執殿,爲了秘術和聖壇,些許犧牲是值得的,還請不要再猶豫了。”
那殿主也說到:“是啊,王執殿,事已至此,我們已經沒了退路,還是儘快拿了寶貝和秘術離開的好。等時間長了,我們不但什麼都得不到,還會枉送了性命啊。”
那殿主此刻終於算是做了一會明白人,他深知若被宗主撞見窺伺至寶,必是以雷霆手段擊殺,絲毫不會留有情面的。
桓因在一旁是覺得好笑得不行,一邊看他們四個人在那演戲,一邊還可以等他們把所有事情都辦妥了再出去獲得至寶,這樣的好事他這一輩子也難以遇上一次。
王執殿見所有人都讓他犧牲,他神色不悅,卻不敢再執意不肯,出口問到:“什麼犧牲,斷手斷腳,還是破相毀容?說具體些,你那些心思,我明白!”
王執殿的意思是再明白不過了,若是有什麼不可逆的傷勢產生,他恐怕死也不會樂意。李執殿笑到:“不會不會,一口精血之力而已,王道友氣盛,有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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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血之力,乃是修士的道基,雖然可以恢復,卻不是那麼容易的,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沒有誰願意白白損失一口精血之力。
王執殿聽李執殿這麼說法,怒到:“你莫不是想我喪失一口精血之力,好在得寶以後對我出手?”
李執殿雙手一擺,直接不答。張執殿卻到:“我以道誓保王執殿性命無憂!”
不得不說,這張執殿是極爲果斷,爲四人爭取了不少時間。他這麼一說,自然是讓王執殿再無顧慮,便發了道誓,願意爲獲得聖壇和秘術犧牲。
這麼一來,那李執殿才終於將方法告知了王執殿。原來,這方法須得要以精血之力激發陰極門本門的最基礎道法,以開啓那隱藏的陣法而不受任何傷害。
說起來,若是桓因今日沒有遇到這四個人,想要毀掉陰極門的靈脈倒是不算太難,可想要得到這小輪迴術和聖壇卻是難了。
終於,王執殿對辦法完全明瞭在心,再次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滿臉奸詐的李執殿,身上靈力運起,朝着那聖壇的方向走了過去。
“王道友可得快些了,若是捨不得精血,一會宗主來了,你的精血可就要白費了。”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李執殿竟然是還要譏諷。
張執殿大怒,卻又不敢言語,連忙上前去將王執殿勸住,這才讓王執殿終於是穩穩的站在了聖壇之前,噴出了一口精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