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千年靈芝!”桓因突然說到。
“真的麼?”無憂似乎看到了希望,驚叫到。
“晚上你在這裡等我,我給你拿過來。”
葉無憂從來沒想到過一個非親非故的人會對自己如此之好,何況他倆還是初次見面,一時竟感動的說不出話來。
……
黃昏時分,桓因再次來到了與無憂分開的地方,無憂並沒有到。桓因摸了摸懷裡揣着的盒子,默默的等着無憂。
一直到快要亥時,桓因才見無憂遠遠的走來。無憂滿臉的淚痕,雙眼無神,走到近處才擡眼看到了桓因。
“我娘,沒等到你的靈芝。”淚水再次從無憂眼中滴落。
人生總是如此的戲劇,桓因對眼前這個比自己小一歲的孩子更加的感同身受。他上前抱了抱眼前這個比他小一歲的少年,然後說到:“人死不能復生,節哀吧。”
桓因與無憂在街邊坐了一會,安慰了幾句,然後目送無憂離開,自己便也往回去了。
剛進府中,桓因被什麼絆了一下,摔倒在地。
“喲,我的好弟弟,這麼晚纔回來,不怕被壞人抓了去麼?咦,這是什麼?”
桓宇站在門口,用戲謔的眼光看着桓因,本想好好戲弄他一番,不料桓因懷裡的盒子因爲摔倒被甩了出來。桓宇上前一把拿起盒子,打開後驚到:“這不是爹爹去年帶回來的千年靈芝嗎?你居然私偷!小崽子,你還把我這個家主放在眼裡嗎?來呀,把他給我抓起來關到後院去!明天我要好好讓家裡人都看看你這個小偷的真正嘴臉!到時候看我不剁了你的手!”
桓因從始至終都沒有辯解一句,他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惡僕把桓因關起來後,還綁住了他的雙手雙腳。桓因知道,明天自己恐怕在劫難逃了,家裡的人不會對他手下留情的。他不後悔,但是卻感到深深的悲哀,自己的一生就如此結束了麼,他不甘心,強烈的不甘心。
“沙沙……”夜裡,有人往這邊過來了。桓因想到:“他們要提前動手麼?”
“桓因弟弟,你在哪裡,我是玖玖姐姐。”桓玖玖的聲音由遠及近。
“姐姐,我在這。”桓因聽到是玖玖的聲音,一陣溫暖涌上心頭。
玖玖走了過來,看見被五花大綁的桓因,心疼的竟落下淚來,她哽咽的到:“弟弟,你沒事兒吧,他們怎麼如此心狠。”一邊說,一邊着急的幫桓因解開繩子。
桓因雙手被鬆開,第一件事就是擦去玖玖臉上的淚水,然後說到:“姐姐,我沒事兒,能見到你,我真開心。姐姐你快走吧,一會被他們發現了就連累你了。”
“你逃吧,逃的遠遠的,再也不要讓他們找到你。”
“姐姐,我知道你疼我,但是我是不會跑的。家裡就你一人對我最好,我跑了,他們肯定會懷疑起你來,那你就危險了。”
“傻弟弟,我母親跟家裡人合得來,他們不會爲難我的,再說無憑無據的,他們怎麼就能一口咬定是我?”
“姐姐,你別說了,我不能走。”
“你若不走,對得起父親這麼多年的栽培麼?你若不走,父親這些年對你的悉心教導和心血豈不白費?你就這樣任人宰割,你對得起九泉之下的父親麼?”
“玖玖姐……”
“去吧,聽話,努力活下來。證明給他們看,沒有桓家的庇護,你也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兒。”
玖玖是父親死後家中唯一的溫暖,想到這些年姐姐一直如此待他,甚至還被他連累,桓因第二次的在家中落下淚來:“姐姐,保重,我會再回來看你,我一定會好好的活下去!”
桓因離家出走了,他無處可去,便去找無憂。
“都怪我,連累了你,害的你無家可歸。”無憂聽到桓因說完剛纔發生的事,懊悔的說到。
“不怪你,這件事就算不發生,以後也還是會有別的機會讓他們這樣對我。”
“那哥哥你現在怎麼打算。”
“我打算離開荊州,這件事情發生以後,他們肯定會來找我,報官也說不定,我打算去揚州,求仙!”
“求仙?”
“我自小便對仙嚮往,現在落魄於此,與其流浪四方,不如去求仙。”
“若我們會仙術,便不會再被欺負了!”
“也不會再失去至親!”
無憂聽了桓因的話,激動萬分,說到:“若哥哥你不嫌棄弟弟我,咱倆可結爲異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同去揚州!”
“兄弟……”桓因喃喃到。
“好,我們便結爲兄弟,同甘共苦!”
於是,二人行八拜之禮,結爲異姓兄弟。桓因大一歲,爲兄,葉無憂爲弟。
之後,桓因與無憂連夜逃往山裡,打算從山道去往揚州。桓因之所以選擇揚州,一是因爲揚州與荊州相接,二是因爲他自幼聽父親說,揚州是九州南方一帶求仙的聖地,不少南方人都是從揚州破凡入仙的。
……
一日,在二人行至深山處,忽然聽見不遠處傳來打殺聲和慘叫聲。於是二人往聲音傳來那邊靠去。原來,一夥匪徒正在打劫一隊行人。匪徒殘忍異常,二人靠近時,行人已經幾無活口,只有在馬車下面還蜷縮着一個小女孩。
“老大,這個孩子怎麼辦?”一個刀疤臉問到。
“斬草除根,拖出來殺了趕緊搬東西走人!”
就在這個刀疤臉把手正伸向那個小女孩時,突然,一個聲音罵道:“臭土匪,小女孩都欺負,有本事你來抓你無憂爺爺!”
小女孩聽見這個聲音,蜷縮的身體稍微鬆了鬆,微微擡頭,看見一個跟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兒站在坡上,一邊罵還一邊轉過身來拍了拍屁股,然後拔腿就跑。
“哪來的兔崽子,都別追,老子要親手剁了他!”刀疤臉看見山坡上的無憂,一臉怒氣的吼道。
就在這時,一個矯健的身影鑽到了馬車下,然後把那個小女孩悄悄的帶了出來。就在他們準備鑽進草叢的時候,土匪頭子喊到:“這還有一個,他孃的,想跑?給我都剁了!”
桓因聽到聲音,激出一身冷汗,拉着那個小女孩就往草叢裡跑。只要他們在草叢裡多跑一陣,多繞幾圈,就有希望逃掉。
“啊!”才跑出沒一會兒,桓因就被一股大力擊中,翻滾倒地。
“哼哼,小兔崽子,自作自受!”追上來的刀疤臉獰笑到。
原來,桓因居然不知道爲什麼跟同樣在逃命的無憂撞了個滿懷,二人都翻到在地,而桓因牽着的小女孩也摔倒了。
“快跑!”桓因拉起二人就想往回跑,可是剛起身,卻又被一腳踢倒在地。
桓因身後包圍過來的匪徒說到:“刀疤,他們是你的了。”
刀疤臉見這幾個小孩頗爲機靈,怕再有閃失,一臉兇相,走過來擡起手中長刀一把劈向桓因。
“呼!”一股勁風襲來,把刀疤臉的刀蕩了開去。
桓因擡頭一看,只見不遠處,草叢裡突然多出一位老道,身穿金色道袍,鶴髮童顏,道骨仙風。他衝着桓因的方向點了點頭,然後又笑眯眯的看向刀疤臉。
“你是誰?”刀疤臉看向老頭,一臉驚異。他追着桓因跑了這麼久,這附近剛纔哪有什麼老頭。
“貧道慈元靈。”那位老和氣的說到。
“費什麼話,一起殺了!”土匪的頭子從遠處走了過來,大聲衝刀疤臉喊到。
刀疤臉聽老大發話,剛纔收回的刀又舉了起來,衝着桓因他們砍去。
“沒想到,剛從桓家逃出來,卻又要死在這裡。”桓因絕望的閉上了眼。
半晌,並沒有吃痛的感覺。桓因緩緩睜開了眼,卻看見刀在他們面前一尺頓住了。刀疤臉一臉的莫名神色,抽回刀來又用力往他們砍去。可是在桓因他們面前一尺處似有無窮的阻力,刀疤臉的刀無論如何也無法再進分毫。
刀疤臉擡起頭,又看了一眼慈元靈老人,他還是那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仙!”刀疤臉驚叫到。
“廢物!”土匪頭子見刀疤臉連一個老人都奈何不了,大步走了過來,抽出腰間長刀,直接對着慈元靈老人砍去。
“小心!”桓因驚叫道。
可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土匪頭子的刀不知怎的,在老人面前一花,再出現時,居然已經砍到了他自己的腿上,鮮血汩汩而出。
“啊!”土匪頭子慘叫。剛纔的事情他簡直無法理解,他是拿刀混飯的,就算是喝醉了,刀也不可能往自己腿上砍去。
“撤!”土匪頭子恐懼的看了一眼老人,一邊後退一邊吼道。
“因果循環,還請壯士多行善事。”慈元靈老人還是那樣慈祥的笑着,從始至終都沒有動過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