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唐紅烈暴喝一聲,縱身而起,整個人如同炮彈一般直射向白耀,待見他勁灌右臂,拳風如雷,朝着白耀的腦袋暴轟而去。
就在他以爲可以直接一拳轟斃白耀時,他發現自己的想法有點天真過頭了。白耀那微笑的臉,陡然一變,那異常猙獰的面容,猶如地府中的厲鬼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那滔天般的殺氣,猶如翻滾的巨浪將眼前的青紅皁白盡數淹沒。也不見白耀如何作勢,整個人沖天而起,左手一撩盪開唐紅烈的拳勢,右掌順勢轟出,那狂暴熾烈的龍形氣勁,彷彿化爲實質,對着唐紅烈直接穿胸而過。在場的所有人都懷疑自己是否出現幻聽,因爲剛剛他們聽到了一聲怒龍的咆哮。
“火雲掌,火龍穿山!”
唐紅烈雙眼幾乎要奪眶而出,滿臉的難以置信,嘴中的鮮血不停的涌出,胸口上傳來的劇痛,正提醒自己已經命不久矣。
白耀的一掌直接將他的胸骨轟碎,碎片到插入五臟六腑之中,唐紅烈已是必死無疑。不過,這種死法完全不能消融白耀的心頭之恨,只見他雙臂一展化掌爲刀,那鋪天蓋地的烈陽刀氣,猶如一頭洪荒巨獸,眨眼之間已將唐紅烈吞噬其中。
“烈陽刀,烈陽焦土!”
當刀氣散去之後,唐紅烈已體無完膚,渾身上下那密密麻麻的刀傷如同剛被凌遲過一般,可謂是觸目驚心。那身上的衣物與皮膚,就好像剛從熊熊大火中出來似得,焦黑一片還散發這陣陣燒焦般的味道。
隨着唐紅烈的倒地,白耀對着眼前早已目瞪口呆的三人森然一笑,那毛骨悚然的笑容,令三人渾身一個激靈。
“放心,我保證,你們會死的比他還慘!”
白耀那陰森的話語,把眼前的三人嚇得不輕,唐青絲的貝齒緊咬,事到如今她才發現自己有多麼的愚蠢,在這個江湖中的某些人是不能夠用名氣去衡量他的實力的,只是她知道的有點晚了。
三人互相使着眼色,唐紅烈的慘死,提醒着他們此時如果還抱着之前的輕視之心,那麼轉眼間他們就會步唐紅烈的後塵。
白耀那陰冷的笑容,猶如被血染紅的猩紅雙眼,洶涌澎湃的殺氣,使得一旁的雷琪憂心不已,因爲她知道此時的白耀已經接近入魔的邊緣了。
如果不及時喚醒他,那麼白耀將會魔由心生,在一個很短的時間內實力將會暴漲,但是整個人會被心中的魔性與陰暗面佔據。結果只會成爲一個嗜殺成性,麻木不仁,喪心病狂,只懂得享受殺戮的瘋子。
其實早在當初襄陽城內對戰心傀宗凌旭東與他兩個師兄時,白耀就有過一次入魔的契機。當時雷琪身負重傷,從而導致白耀一下子從三陽直接邁入四陽,將那凌旭東的一位師兄雙臂撕下,如果不是雷琪及時出聲相勸,估計當時的場面將會無比血腥。
如今的白耀也同樣如此,回想起村民的慘狀,他此時的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將眼前的三人處以極刑,要讓他們不得好死。
唐青絲率先出手,飄身而起,身法快如鬼魅,雙爪夾帶着碧綠色的寒光,縱橫交錯,一瞬間白耀的頭頂上已被一層緊密的爪影所覆蓋。
而一旁的唐皁雙臂從後腰各摸出一柄一尺短匕,看他那五短身材,速度卻快如閃電,幾個踏步以瞬間棲身,雙匕狠狠的捅向白耀的腰間。
至於那唐白荀則是默默的從衣內取出兩枚小巧的鐵球握在手中,雙眼猶如鷹凖一般,死死的鎖定着白耀。
看着眼前唐青絲與唐皁的聯合進攻,白耀冷笑一聲,腳尖輕點,整個人借力後退,只是就在他身形剛動。唐白荀手中的兩顆鐵球甩手射出,直奔白耀面門。
兩顆鐵球看似不大,也就比尋常核桃大上一點,只是那速度卻是快的驚人,幾丈遠的距離眨眼便到,就在白耀想要出手硬接之際。兩顆鐵球詭異的互相碰撞,之後在那鐵球的表面,開啓數十個如蚊蟲般大小的小洞,在那洞中射出數之不盡的牛毛細針,衝着白耀撲面而來。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即使是身經百戰的白耀也略微有點始料未及,遠處的唐白荀冷笑一聲:“小子,這是我唐門的子母追魂膽與一百零八根跗骨針,你可以安心的去死了。”
在這個江湖中若論機關暗器傀儡等器具類的翹楚,就不得不提一句諺語了,叫做南唐門,北神機。
在南方唐門從研製暗器機括這一方面來說,唐門絕對可以稱得上是首屈一指,至今爲止,無人無派可以將至超越,至於北方的神機門則是在機關傀儡上獨佔鰲頭。
子母追魂膽乃是唐門一件獨門暗器,形狀爲兩顆嬌小的鐵球,通過唐門獨特的暗器施展手法,兩顆鐵球射出之後,在一定距離時將會碰撞,從而釋放出球內的一百零八根跗骨針。
這些跗骨針每一枚都侵染過劇毒,不僅如此,這些附骨針在一接觸到皮膚之後,將會猶如蛆蟲一般,直接鑽入皮膚內,遊走在經脈血液之中,從內部破壞敵人的經脈與氣血,令人防不勝防,中着非死即殘,陰損無比。
就在唐白荀釋放出子母追魂膽之際,天空中的唐青絲,腰身一轉,只見她腳尖一點地面上唐皁的肩膀,身形一展,緊隨其後直衝白耀而去。一雙利爪同時探出,凌厲的爪風形成一陣破風聲,直撲白耀。
青紅皁白四人本就不是什麼尋常之輩,四人皆是領悟了入聖之境,因常年共同出任務,彼此之間的攻守配合可謂是天衣無縫。而唐紅烈的慘死,只能怪他們太大意了,也輕視了白耀的實力。
白耀目光一利,眼前細如牛毛的跗骨針,並沒有讓他感覺有什麼太大的威脅,只是就在他剛要運功抵擋之時,卻被身後的雷琪卻搶先一步。
只見雷琪高高躍起,一雙寬大的袖袍左右翻轉,頓時一股微風隨着她的袖袍不停的攪動而起,將白耀眼前的附骨針全部牽引打亂。隨後雷琪袖袍一抖,風勢猛然變向,以被牽引而住的跗骨針,居然盡數倒射向緊逼而來的唐青絲。
“暗器四絕,風中舞!”
雷琪的這一插手之舉,不單單是打亂了唐青絲的等人的配合,更是讓白耀心中莫名的一頓。看着那傾國傾城的絕世容顏,白耀心中的那股邪火,居然開始慢慢的淡然下來。
“白耀哥哥,我們要爲那些無辜的人報仇,可不要享受這個報仇的過程哦,會迷失的呢,要節制哦!”
那清新悅耳的話語,深深的鑽入白耀的耳中,此時他心中的那股邪火,如同被一場溫暖而又柔和春雨所澆滅。
唐青絲被跗骨針逼的無妨,只能身形一轉險險的避過。不過,就在她剛剛落地之際,一陣猛烈炙熱的刀氣,迎面而來。白耀雙臂並使,一雙掌刀,迅猛凌厲,那熾熱暴烈的刀氣,眨眼間將唐青絲整個身形覆蓋。
“烈陽刀,烈陽雙暉!”
唐青絲銀牙一咬,真氣一提,雙臂連動,頓時爪影紛飛,與那刀氣分庭抗禮,倒也不落下風。只是雙臂經脈中傳來的劇烈灼熱感,讓她氣血翻騰不已,這一交手,自己還是吃了不小的悶虧。
眼前的白耀依舊保持着一分笑容,只是這種笑容不再像之前那般嗜血殘忍,而是被一絲堅定與果敢取代。
在唐青絲被白耀追擊之時,唐皁以悄無聲息的來到白耀的身後,四人之中屬他輕功最高,加上那侏儒症的體型,很容易讓人生出小瞧之心。他也正是利用了這一點,所以在暗殺偷襲之時,屢屢得手。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他的一舉一動早被雷琪看在眼中。就在他輕輕一躍,一雙匕首高高擡起猛扎向白耀的背門。可就在此時唐皁驚恐的發現,自己的雙臂如同被點了**一般,無論他怎麼發力都扎不下來。
唐皁嚥了一口唾沫,緩緩回頭,身後的雷琪冷笑的看着他,“我還以爲是個孩童,尋思着要不要給你留條活路呢。原來是個侏儒啊,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用留手了!”
話音一落,那握住唐皁雙腕的纖纖玉手微微一顫,在雷琪兩邊的袖袍中,兩條彷彿靈蛇出洞般的孔雀翎飛速竄出,纏繞着唐皁的雙臂一陣攪動之後,又一左一右的飛回袖袍之中。
“啊~~~~~~”
淒厲的慘叫聲響徹天際,將現場所有人的視線都拉向唐皁,同時也讓身上寒毛豎起,其中也包括白耀。唐皁的雙臂幾乎縮小了三分之二,肌肉經脈少了近九成,已經只能看到骨頭了,地上更是掉了一片碎肉殘渣。
這副噁心又恐怖的畫面,實在讓人難以跟那長相絕美,氣質典雅的雷琪聯繫到一塊。雷琪看了看三人的表情,搖了搖頭,手腕一轉一彈,一枚暗器直接射穿唐皁的腦袋,將其擊斃。可能對唐皁來說,身死反而是一種解脫。
白耀輕呼了一口氣,心中很是納悶,開口說道:“我說丫頭啊!你讓我節制,可你這一手比起我來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哦!”
雷琪吐了吐了吐舌頭,嬌聲道:“白耀哥哥壞死了,又取笑我。你剛剛的心境有偏差,一個不甚會走火入魔呢!”
白耀微微一笑,寵溺的摸了摸雷琪的腦袋,心中也是虛驚一場。之前自己的確已經在入魔的邊緣,如果不是有雷琪對他的喚醒,恐怕自己以遁入魔道,不死也要去半條命,心生魔念,只會成爲一頭殘忍的瘋獸。
白耀與雷琪的實力,讓僅剩的唐青絲與唐白荀驚懼不已,他二人知道,自己絕對不是他們的對手。哪怕是白耀與雷琪中的任何一個人,都足以將他們拿下。
唐青絲身形一動,來到唐白荀的身邊,二人四目相對,同時點了點頭。唐白荀微微退後,唐青絲則抱拳說道:“兩位,請看在唐門的份上,放我二人一條生路,日後定有厚報。”
白耀嘆息一聲,搖了搖頭,他心中很是透徹,也越來越體會到實力的重要性,如果今日自己實力不濟,那麼結局將會是另一番景象。
看着白耀的搖頭,唐青絲咬牙說道:“真的沒有商量的餘地了麼?”
“這話,你去跟那些村民說吧,你給他們商量的餘地了麼?”白耀的語氣很是平淡,只是眼神中的殺意卻分毫不減。
“好!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拼個魚死網破!我唐門中人,也不是你們可以隨便欺凌的!”
唐青絲嬌喝一聲,白耀與雷琪以爲她狗急跳牆,想要搏命,可唐青絲卻是伸手拉住身後唐白荀的衣領,將後者甩向白耀與雷琪,自己則是飛竄向即將消散的迷霧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