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一次次失望,都懶得生氣了,冷冷地道:“辰鋒,到了現在你還不死心嗎?你的推斷沒有一樣正確,識相的便自行了斷吧!”
今日辰鋒不可能活着出去,但不出去又如何還自己清白?臨死之際,辰鋒反倒是冷靜了下來。一提到變色龍,辰鋒便已經猜到了一些事情。
變色龍是吃蚊子的,那些綠血蚊蟲原本和變色龍隔離飼養,昨夜韓天德發動最後一擊,差不多把大多數綠血蚊蟲都用光了。飼養的地方肯定還會有一些蚊蟲殘留,但只要放出變色龍,不管蚊蟲躲在哪個角落,肯定都已經被吃掉了,現場自然發現不了任何痕跡。
只是綠血蚊蟲帶毒,變色龍吃了又怎麼可能安然無恙?
辰鋒想到了關鍵點,趕緊道:“皇上,事已至此我不會再做任何反抗,只是我發現了案件中的一些關鍵點,還望皇上能夠讓我多說兩句,權當是臨死遺言。等說完了,我一定會自行了斷!”
朱棣還沒說話,朱高煦就迫不及待跳了出來:“你冒犯父皇,玷污公主,又誹謗我這個漢王,還有什麼臉面開口說話!”
辰鋒淡淡地道:“怎麼,怕我說出對你不利的事情嗎?”
“胡說,我沒有做任何對不起父皇的事情,有什麼好怕的!”
朱棣不耐煩地擺擺手:“夠了!就聽聽辰鋒的臨終遺言吧,等話說完,可別忘了當衆自裁!”
辰鋒抱拳道:“我自然會遵守承諾!”
沒有人再出來阻攔,辰鋒終於可以安安心心地說出自己的推測。
“大家或許聽過朱宮,卻少有人知道朱宮的特性。蚊蟲是朱宮的其中一種食物,因此殘留的綠血蚊蟲定然是被朱宮吃掉了。”
剛說到這裡,朱高煦和韓天德都準備開口反駁。辰鋒一直都注意着他們,沒等他們開口,便回嗆一句:“你們不用急着跳出來解釋,我說的話就全當猜測吧。朱宮吃了有毒的綠血蚊蟲,定然也會中毒。綠血蚊蟲的毒素不強,但也只是對人而言,我不確定朱宮吃了毒蟲後會不會馬上死掉,但即便不死,也一定會有明顯的症狀。趙統領,你去查看的時候有沒有覺得那些朱宮有異樣?”
趙麟回想了一下,道:“我看那些四腳爬蟲都很活潑,並沒有任何異樣。”
“那就對了!”辰鋒笑道。
“對什麼對,這就說明我養朱宮沒有任何問題,別把綠血蚊蟲嫁禍到我的頭上!”韓天德怒吼道,看他的樣子明顯有些着急了。
朱棣冷聲道:“住嘴,讓辰鋒把話說完!”
辰鋒繼續道:“既然那些朱宮沒有異樣,說明有問題的朱宮已經被處理掉了。我們只需問一問韓副統領身邊的下人……”
朱棣立刻下令:“趙麟,你最清楚韓天德的事情,把他的那些手下全部給我帶過來!”
趙麟領命而去,而後很快就把人帶了過來,期間在場的人都是大氣都不敢出。
有四個人被帶了進來,他們也算是大內侍衛的一員,只不過是最底層的一批人,說白了就是幹雜活的。
趙麟先彙報一聲:“啓稟皇上,韓副統領原先有五個下人,只是其中一個怎麼都找不到,似乎是昨夜剛失蹤的。”
朱棣狠狠瞪了一眼四個下人,嚇得他們頭都不敢擡。
“朕問你們,那個失蹤的人是怎麼回事?”
“小人們不知啊!”四個人都是異口同聲地道。
趙麟橫槍在他們面前,喝道:“在皇上面前還不說實話,你們想要掉腦袋嗎?”
鄭和也是時刻關注着黃儼,在場人中數黃儼實力最強,他絕對能殺人於無形。若是黃儼出手殺了這些證人,那就真的死無對證了。
不過鄭和也是多慮了,黃儼再大膽,也不至於在皇上的面前殺人。何況殺了這些下人,豈不是讓朱棣更加懷疑韓天德?
面對朱棣的龍威,終於有一個下人支支吾吾地開口:“皇……皇上,那人與小的關係極好,更是與小的同住一屋。只是昨夜被韓副統領叫去,也不知是做什麼事情,出去之後便沒回來過!”
朱棣瞪着眼睛望向韓天德,質問道:“那個人怎麼樣了?”
剛剛趙麟去帶人的時候,韓天德知道那個失蹤的人瞞不住,所以想好了說詞,道:“啓稟皇上,微臣本是讓他去池塘打水,用來餵養那些朱宮。誰料那小子腳下一滑,不小心墜入了池塘裡頭。”
“那他的屍體呢?”朱棣質問道。
韓天德道:“宮中死人不吉利,我連夜將屍體運出皇城了,此刻應該已經火化!”
這纔是真正地死無對證!
朱棣氣憤地看了看辰鋒,若是辰鋒不能再說出些有用的東西來,便只能讓他自刎了。
辰鋒可沒有閒着,他的大腦一直都在高速運轉,迴應道:“皇上,韓天德很有可能把有問題的朱宮與失蹤的人一起處理了,我們還要問一問巡防的禁軍。”
“趙麟,速去調查禁軍!”朱棣喝道。
趙麟又是匆匆出去,鬧了這麼長的時間,形勢似乎有所好轉,只是辰鋒不敢有任何放鬆。
不一會兒,宮外便有小太監稟報。只是趙麟沒有來,來的是另一個人。
“皇上,明帥諸葛先生求見!”
辰鋒一喜,諸葛正來得正是時候,這位明帥足智多謀,一定會站在自己這邊,揭穿漢王一夥的真面目!
朱棣自然將諸葛正傳喚了進來,諸葛正掃視了一圈,感受下氣氛,便知道現在的形勢非常微妙。
他也沒有直接詢問案件,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昏迷的安樂公主身上。
“皇上,安樂公主這是怎麼了?”
朱棣沒好氣地道:“自然是昏了過去,你趕緊看看她的情況。”
因爲只是一般的昏迷,加上現場還在對峙着,所以朱棣根本沒有傳喚太醫。
諸葛正可是精通醫術之人,爲安樂公主把了把脈,運氣幫她梳理。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安樂公主便悠悠醒轉。
“我這是怎麼了?我在什麼地方?”安樂公主看了看四周,腦袋暈乎乎的,滿心都是疑惑。
朱棣見她醒了,喜悅地道:“安樂,快到朕的身邊來!”
安樂公主看到了朱棣,撇下諸葛正便徑直跑到龍牀邊,握着朱棣的手道:“父皇,你的病已經全好了嗎?”
朱棣無奈地道:“好是好了,只是現在都快被氣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