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滿江祿和古德飛,辰鋒就想着把封澤和石奮強打發了。
封澤恭敬地道:“末將就在外頭守護,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到欽差大人!”
辰鋒暗自一笑,這封澤號稱常德第一猛將,恐怕武功連錦衣衛百戶都不如。不過留守驛站的並不只有他一個人,還有一百個士兵,倒也算一些力量,再不濟也能當炮灰。
石奮強則是笑着道:“欽差大人,住在驛站可否習慣?下官可以安排更好的住處!”
他雖然只是一句話,但表示了整個常德府都能讓辰鋒爲所欲爲。只是辰鋒沒功夫享樂,打發道:“我在這裡住得挺好,你們全都下去吧,我另有要事處理。”
兩個人總算走了,辰鋒不禁嘆息一聲。
趙麟和獨孤煌坐在旁邊看了整個過程,趙麟詢問起來:“辰鋒,我看你心事重重,難道對鐵掌幫和王家的事情還有疑問?”
辰鋒點點頭,眼下也沒有別人,於是說出了自己的思慮。畢竟兇手戴着面具,不能因爲施展的武功就斷定他的身份。
趙麟道:“你的懷疑雖然沒錯,可天底下還有誰能施展鐵掌功夫?”
就在這時,從恢復正常後就沒開過口的獨孤煌突然說話了:“我遇到的敵人施展的是同歸劍法,用赤霄劍砍去我右臂,同樣是戴着面具。”
辰鋒和趙麟驚奇不已,又趕緊詢問一番,可是獨孤煌不再開口。他面無表情地看着二人,明明沒有發瘋,明明可以說話,爲什麼不願意透露更多呢?
辰鋒很快就想明白了,一個從一年前就失去記憶的瘋子,現在突然間變正常了,雖然記憶恢復,但依然停格在一年之前。
而這一年中,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太多。獨孤羽死了,藏劍山莊的神劍下落不明。獨孤煌不認識辰鋒,更不知道他和獨孤羽的關係。他醒來後發現自己在朝廷的人手中,所以警惕着沒有透露任何信息。
他又發現這裡的人對自己照顧有加,看起來不會加害自己,所以保持沉默靜觀其變。他不說話,但一直都用眼睛看,用耳朵聽,想從所見所聞中瞭解一年中發生的事情。
朝廷的人要對付鐵掌幫和王家,獨孤煌又覺得辰鋒心思縝密,這才稍微透露出了一點信息,讓辰鋒自己判斷。
辰鋒想明白了這些事情,便立刻讓趙麟出去,小廳中只剩下了自己和獨孤煌兩個人。
“前輩,你是否還記得自己失憶後發生的一系列事情?”辰鋒詢問道。
獨孤煌沒有說話,但他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可能是記得一些,但又記得不是很清楚。畢竟他在湖心島關了這麼長時間,幾乎一年中都是發瘋狀態,渾渾噩噩能記得的東西不多。
辰鋒激動地道:“前輩,是我們把你救出來的,我是獨孤羽的結拜兄弟,他教我了獨孤九劍,還將軒轅劍託付於我!”
聽到這幾件事情,獨孤煌的臉上明顯出現了波動。他顫抖着聲音道:“羽兒怎麼樣了?”
辰鋒略帶悲傷地道:“他死了。”
獨孤煌眼眶有些溼潤,但依然平靜地詢問着:“他是怎麼死的?”
辰鋒湊到他的耳邊,小聲地道:“此事天下間沒有人能說清楚,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將獨孤羽死的事情說了一番,獨孤煌反而恢復了平靜,只是淡淡說了一句話:“不愧是我獨孤家的好兒郎!”
“前輩,那你又經歷了什麼事?”辰鋒接着詢問。
獨孤煌看了辰鋒一眼,結果又不說話了。
辰鋒知道他並沒有完全信任自己,沒辦法,畢竟自己所說的一切都只是一面之詞,即便你會獨孤九劍,誰知道你是不是偷學來的?
“前輩,我與獨孤兄結拜的事情整個天下皆知,你現在就可以走,隨便去哪兒問問就知道了。”辰鋒說道。
他一個人的話或許沒有說服力,但整個江湖確實都知道他的事情。那些大門派作證,獨孤煌再多疑也會選擇相信。
獨孤煌沒有走出去,開口道:“我信你,但不信其他人!羽兒願意與你結拜,就已經說明你的品性,何況獨孤九劍也不可能讓外人學會。”
辰鋒突然面露尷尬,獨孤煌嚴肅地道:“怎麼,你難道將獨孤九劍教給別人了?”
“只是教了一點點。”辰鋒尷尬地道。
獨孤煌突然氣勢大盛,那股蓬勃的殺意似要將辰鋒毀滅。
“我教了安樂公主,她將成爲我的妻子,算不得外人!”辰鋒以最快的語速說出這番話。
殺意退去,獨孤煌恢復平靜。
辰鋒鬆了口氣,又插嘴道:“我只教安樂公主最基本的一些口訣招式,根本談不上學會。”
獨孤煌警告一聲:“切記,決不可將劍法外傳!”
辰鋒眼珠一轉兒,藏劍山莊應該只剩下了獨孤煌一人,而辰鋒是獨孤羽拜把子的兄弟。獨孤羽的叔父,便是自己的叔父,所以辰鋒可以說是獨孤煌現今最親近的人了。有這麼一位武功深不可測的親戚在,怎麼也要打好關係。
辰鋒突然倒頭一拜,激動地道:“叔父在上,請受侄兒一拜!”
獨孤煌立刻退後一步,驚道:“你這是做什麼?”
辰鋒道:“您是羽兄的叔父,自然也就是我的叔父。侄兒定然好好孝敬您,不讓叔父再受任何危難。”
獨孤煌笑道:“你能爲藏劍山莊報仇,便是對我最好的孝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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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親手將辰鋒扶起來,小聲地道:“我不是不能將所有事情告訴你,只是隔牆有耳,你得防備着點。”
辰鋒意識到了什麼,出門一看,卻只有趙麟端端正正站在門口。以他的性格,絕對不會幹出偷聽的事情。
所以目標就在屋頂,辰鋒擡頭一看,只看到人影飄過,屋頂上已經空無一人。
“真的有人!”辰鋒驚呼一聲。
趙麟同樣朝屋頂看去,還跳了上去,放眼觀望,疑惑地道:“沒人啊!”
獨孤煌走了出來:“此人身手了得,騙過你們自然易如反掌。”
能夠騙過辰鋒和趙麟,卻騙不過獨孤煌。偷聽的人自然是逃走了,獨孤煌也只能覺察到,不可能將人追回來。
“趙家小子,你在四周看着,不準任何人靠近,我和鋒兒有話要說。”獨孤煌囑咐道。
他叫辰鋒爲“鋒兒”,看來已經認可了辰鋒的身份。
二人重新進屋,獨孤煌便講述起了自己的事情。
一年前藏劍山莊蒙難,獨孤煌護送獨孤羽突圍。本想回來繼續作戰,然山莊已經覆滅,路上碰到了許多仇家。
只是大多數參與藏劍山莊一役的人都毫無所獲,畢竟神劍只有七柄,獨孤羽取走一柄不知所蹤,餘下六柄也只能由六個人獲得。
六柄神劍自然是被實力最強的人奪走,獨孤羽暗中觀察,發現有一個人拿着赤霄劍逃跑,於是趕緊追上來。
二人你追我趕,居然從位於寧國府的藏劍山莊,一路往西追到了洞庭湖。二人在洞庭湖畔大戰,當時獨孤煌一路追趕早就精疲力竭,一路上沒有吃喝,深怕追丟了敵人,所以又累又餓。
可敵人卻自備乾糧,體力比獨孤煌好了太多。那一場戰鬥僅僅是幾個呼吸的功夫,敵人擁有赤霄劍,以同歸劍法襲擊。
獨孤煌持劍抵擋,獨孤九劍雖妙,但對方一劍之威竟是斬斷自己寶劍,再一劍便是斬去了他的右臂!
以劍法而言,獨孤煌向來覺得自己難逢敵手,如今卻被幾劍料理,即便有着種種因素,但他還是情緒過於激動,加上敵人最後在他腦門拍了一掌,使他記憶喪失精神失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