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秋水!”大家齊聲驚叫起來,紛紛跳起身嚴陣以待。沒想到,剛嚷嚷着要將這隻死狐狸碎屍萬段,結果這麼識相就立即送上門來受死了。?
連方宗主都意外地揚起眉頭。?
方龍立即飛奔過去,一把抓住任秋水的手臂不放,然後硬拖到大家身前,威脅她大聲說:“把妖神魄水晶交出來,我就向大家講個情,饒你不死。”說着,忍不住毛手毛腳地在任秋水身上亂摸亂搜。?
“呵呵,別摸別摸,我好庠,”任秋水扭着腰咯咯笑得花枝亂顫,一邊說,“找不到的,我已經把水晶通過暴風原交還了妖神大人。”?
氣得亞仙也跑過來,一副惡狠狠的樣子,一把將方龍的腦袋夾在了她的腋下,朝他的腦袋使勁地敲打,讓方龍在**與肉痛中煎熬。?
我則緊緊盯着任秋水,不想再讓她逃拖了。?
“還想騙我們!”我衝過來,橫眉冷對,手指着她大叫,“我們不會再信你了!”?
任秋水一聽,立即扭頭冷冷地瞪我一眼。說實在的,她每次看到我就好像看到殺父仇人一般,原來和方龍還嬉笑着,一下子臉就變陰了,殺氣騰騰,四周空氣溫度好像降了幾度一樣,嚇着南靈立即搶身護在我身前。?
氣氛微微有些僵了。?
任秋水突然可愛翻了翻俏眼,聳聳肩說:“真是不識好人心。首先不是我讓植物死亡,是植物心甘情願的,我只是受了妖神的命,用神魄水晶讓植物的精元提高了數百倍,讓它們的力量達到可能控制自己的列亡,然後就集體自殺了,呵呵,植物集體自殺,其實還真是好玩耶。別瞪我,反正我不是罪魁禍首。其次,我選擇在儒裡與武夷之間的四個縣,就是爲了引起你們的注意,讓臨水教和三閭教的力量集中起來,派代表到幻界爭取人界的權利。第三,我一直在跟蹤你們,就是想出手幫你們的忙啊!我和你們,從一千年前,就是同一陣營的戰友了,這一千年來,雖然有過誤會,但相處還算不錯啊!我不幫你們打過多少江山啊,就是沒功勞也有苦勞!”?
我們仍用極度懷疑的目光看着她。這隻死狐狸怎麼看怎麼像不安好心,說不定有什麼陰謀,但我們沒有讀心術,又不知她肚子裡在打什麼主意。?
“真是的,這麼不信任我,太讓我傷心了。你們想一想,我不過是想讓方龍和劍心進幻界而已,方龍與我有幾世宿緣,我不會讓他死的,而劍心憑着和南靈的關係,就是妖神也不敢動他啊!兩人能進幻界,怎麼說都是划算的事。”?
我和方龍面面相覷,原來是讓我們兩人當代表啊!行麼?好怕怕啊!?
南靈本來堅持我去的,現在任秋水突然冒出來,讓她六神無主起來,看來任秋水是她非常忌憚的一個傢伙,畢竟精靈與妖怪在幻界鬥爭了這麼多年,其中的成見並不是說消除就消除的。?
這時,一直沉思的方宗主忽然開口笑說:“這個主意不錯,我贊同,而且相信方龍和劍心的能力,他們都是福將,玩了那麼多的命都沒死掉,這次肯定會再立奇功,爲人界爭取到最好的權益。”?
方龍一聽老爸首次這麼看重他,心倒虛了,打了個寒戰,又搖着手連連說:“別別,老爹,你這麼誇我,我會驕傲的。”看方宗主臉色又不善,老實叫苦地,“別這麼擡高我,唉,我還從沒當過政客律師,而且,幻界的妖怪那麼厲害,我可能沒到議會就被分屍吃掉,那可就是出師未捷身先死了。阿水又不是妖神,說不定到了幻界,會變得有異性沒人性,將我先jian後殺。”他越說越害怕,拉住亞仙的手,說:“阿仙,勸勸老頭子吧,我們兩還沒給方家留後呢!”?
亞仙白了他一眼,但沒再踢他,嘴角還流lou出一絲甜笑,然後故意盯着任秋水。?
任秋水只是沒好氣地皺眉,喃喃壓低聲音發狠地說:“再胡說八道,就是不在幻界,我仍可以將你先jian後殺!”一副勝算在握的樣子。?
方宗主說了方龍的話,倒是認真地想了想,點點頭笑着說:“好啊,還算你孝順,怕死也能想到這個藉口。你若是翹了倒是天下太平了,但咱方家可不能沒後,我活了兩百年才你這麼個兒子呢。這樣吧,現在林光旺和林彩霞剛好在天上宮,他們前天還談到劍心,說很想念你們呢!他們一個鬼仙和吸血鬼神,進幻界沒問題,就請他們做你們二人的保鏢,這下你們放心了吧!”?
我們一聽,心頭一寒,一隻鬼一隻半鬼,哪還會放心?不過,彩霞可以探取情報,而光旺的身法極快,力量也是驚人的。這樣兩個人當助手兼保鏢,倒是十全十完哩。當下,就這樣決定了,亞仙立即趕往天上宮,召林氏鬼夫婦下山。?
說實在的,自去年年底千年戰後,我就再也沒見到過林光旺夫妻二人,只知道它們一直隱居在自己的家鄉下甘村,過着逍遙自在的隱世修行生活。?
但有幾次,我帶着小玲、珠兒和阿風再去大戰忝衣子現場考察時,怎麼探訪也找不到它們二鬼的蹤跡,它們從此失蹤了大半年。?
現在居然跑到了天上宮。?
因爲得知城市植物暫時不再繼續死亡,方宗主心情放鬆了一些,將情報轉告了盧、孫二教授。三人還在酒樓邊喝邊聊,共話當年意氣風發的事。?
晚上十一點,林光旺和林彩霞趕來賓館和我們相聚。?
林彩霞還是老樣子,穿着淡黃色的古裝,雙目烏黑如雲,和以前相比,再沒有幽怨哀傷的怨靈模樣,而是清秀出塵、光華四射的鬼仙形象,可見大半年來,她也沒有誤了修靈,體內靈能更見增長。?
她盈盈飛到我身前,按他們林家的習俗,對我這個大恩人行了個禮。雙眸深黑中,蕩着幾分柔情以傳心術在我心裡說:“先生,好久不見,阿月小妹子還好嗎?”?
我點頭示好,笑說:“她遇到一些麻煩,她表哥要跟她競選那個不是人玩的教主,她沒法子,正準備競選呢!可惜我們都不能去幫助,不然,你去助選,一定會出奇制勝,嘿嘿!”?
林光旺穿着光鮮的黑色西服,梳着平頭,高額赤目,雙目陰寒中有幾分溫和,冷酷而多情,明顯與之前開朗多了,見到我,立即衝過來,握住我的手,眼睛裡射出無盡的感激,神采飛揚,自從他成了自由吸血鬼後,日子一天比一天過得滋潤。?
方龍這時才定神撲上去,親熱地一把扯過光旺,笑嘻嘻地說:“兄弟,可想死我了,這大半年你們跑到哪裡去了。聽劍心講,他在下甘村到處找你們都找不到。”?
林光旺笑呵呵地望着我,然後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說:“我和阿霞去補度mi月了。我帶阿霞去了歐洲,所有的地方都玩了一遍,還與歐洲的吸血鬼聯歡。一晃大半年過去了,還真捨不得回來哩!但阿霞非常想念你們,於是纔回國,一個個去拜謝恩人。武夷山是回去儒裡的順道,於是就到三閭的天上宮暫時住了幾天,沒想這麼快就見到你了,真好!我們又可以並肩作戰了。”?
“好浪漫的人鬼戀啊!渡mi月。”方龍羨慕地拉着亞仙和任秋水,想享齊人之福,被亞仙用勁甩手掙拖。?
當晚,我們住在一塊,一邊吃茶,一邊通宵講述各自這大半年的糟遇。當他們聽說南靈是公主時,也是大吃一驚,後來聽說曉月要竟選當教主時,卻紛紛點頭,說臨水教教主用世襲制太落伍了,選舉制才公平。看來他們也被歐洲民主制洗耳恭聽腦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南靈、方龍、任秋水、林光旺、林彩霞就與亞仙、方宗主及盧教授孫教授揮手告訴,朝西部快步出發。?
走了兩天,我們來到了閩、粵、贛交界的一個小山村:丹溪。?
只見漫山起伏的樹木竹林,溼漉漉的嫩綠欲滴。時值清晨,一片又一片的雲霧繚繞在竹林之間,如詩如畫,好像使人置身於夢幻之中,感受大自然的奇妙!?
忽然發現在右邊的山坡上,長着一大片綠竹林,一條石級小徑歪歪斜斜地隱藏在竹子中,在南靈的帶領下,我們沿着石徑悄悄進入那片綠色的“湖泊”深處。?
山風習習,鳥鳴清脆嘹亮。那片竹林是如此地美麗和寧靜,每根竹子都高高地伸向天空的白雲,顯得亭亭玉立、優雅大方;一支支新筍矗立其中,沾着lou珠的籜衣還未全部拖落,彼此錯落有致,充滿了生命的氣息以及大自然的和諧之美!?
久居喧譁的城鎮,厭煩了無休止的機動車聲和煙塵肆虐的空氣,如今在這裡,彷彿起入了超凡拖俗的神仙境地,這裡的空氣一塵不染、芬芳清鮮;這裡的風光秀麗,我走走看看,完全溶入這片綠韻之內,好像自己也變成了其中的一份子。?
竹林的盡頭,是一條小溪,奇怪的是,這條小溪是紅色的,我探水一看,纔看清,水下都是深紅、淺紅、粉紅等各類紅色的鵝卵石和雨花石。?
三條竹筏好像爲我們準備似地停在那裡。我們紛紛上竹筏。?
使不了多久,第一個險灘來到眼前。水聲喧嘯,波濤起伏,大家兩人一組各自就提起了竹竿衝進了一個彎,又捲進另一個,浪頭闢臉打來。?
在南靈和任秋水的把持下,竹筏激流中始終保持着平衡,只有林光旺手勁太大,硬是將竹竿給撐斷了,渾身就被浪花打了個透溼,幸好跳得快,否則真真落湯雞了。接下來的險灘因爲心理有了準備,就沒那麼驚險。?
好幾個彎後,水道漸漸開闊,一時歸於平靜。和剛纔的激流相比,這才叫“平靜如鏡”哪!天空開始雲開霧散,變得出奇地平靜,好像不是我們原來世界的天空。河流忽地象停止了流動,倒映出四周赤紅的山崖。偶爾有一兩隻山鳥掠過河面,愈覺得山風呼呼的涼了起來。?
然後四周越來越仄迫,兩岸高達上千米的巨峰,如刀削過一般整齊地kao過小溪,最後將小溪夾成寬僅兩米的水域,如有“水上一線天”。?
我們放下竹竿,任其自流。擡頭望時,只見高大削直的崖壁對峙,夾着一條細長的水道,竹筏只能魚貫而過,仰望上空,只見一線天光。無名野花和藤蔓垂落在長滿青苔的崖壁,水滴不斷從崖壁滴落下來。?
南靈像導遊一樣介紹着兩邊的風光,她微笑說:“在這裡,古時有一個傳說,說人們仰頭張口,如果能在隨波逐流之中,接到山崖淌下的水滴,那麼將會帶來財運。”?
令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財迷方龍立即張開血盆大口,仰頭使過,然而運氣似乎不好,水滴打在眼睛上的有之,打在臉頰上的有之,打在鼻孔上的亦有之,就是不落之口。?
方龍最後放棄了,悻悻地說:“深山溝裡要發財還真不容易呢!”?
大家都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