茲曼邊郊的夜晚與奎因斯曾經住着的格斯特區很像,一到天將夜,街上已經沒什麼人了,就算是那些黑幫份子,也不敢獨自一人在夜晚出行。
巴迪放下窗簾,收回目光:“現在怎麼辦?這地方可是不小,憑我們兩個不可能預知到兇手在哪裡。”
奎因斯沉默了片刻後道:“你去倒杯水來。”
“倒水?你這時候還有心情喝水?”巴迪嚷嚷道。
“占卜。”奎因斯直接打斷了巴迪的話。
巴迪:“你還會占卜。”
“新鮮,巫師有不會占卜的嗎?”奎因斯翻了個白眼。
“好好好,我去倒。”得到奎因斯肯定的答案,巴迪突然來了精神。
一杯水很快擺在了奎因斯面前。
巴迪好奇問道:“你這是什麼占卜法?需要用到水?”
“水鏡占卜。”奎因斯簡潔扼要的回道,這是他從黃金號角秘傳中開發出來的佔比法。
“水鏡占卜?”巴迪搖了搖頭:“沒聽說過,這玩意靠譜嗎?”
“不知道。”
“不知道?”
奎因斯:“第一次用。”
巴迪目瞪口呆。
不管怎麼說,有方法總比沒方法好。
水鏡占卜法很簡單,只要以元素凝聚出一滴水滴,把需要占卜的內容以精神力注入水滴中,最後滴入水中央,憑着水杯中的水花,漣漪等等解讀占卜的內容。
示意巴迪安靜後,奎因斯鄭重其事的從元素之珠中抽出一刻度元素,想了想後,再從命素轉化中抽出一刻度命素,時輪中抽出一刻度時素,塔基中抽出一刻度空素,心靈之火中抽出抽出一刻度心素層疊在一起。
曾經在運用預言巫術禦敵先機時,奎因斯就以不同的素之力來施展巫術,而施展後的效果也會因素之力的不同而會在某方面有所加強。
命素,時素,空素,心素在神秘界都有各自不同的佔比之法,效果不一。但能確定的是,有此衍生出的占卜法都非等閒。就如奎因斯偶然捕捉到的命運碎片,就是一個很能說明問題的例子。
當然,一般超凡者是不可能用到奎因斯這種方法的,畢竟一人只能修練一條秘傳,想要以多種素之力疊加,難上加難。
奎因斯小心的把四種素之力一層層包裹,最後再以水元素構建出的巫術模型包裹住,一滴看上去略有些渾濁的水滴悄然誕生。
奎因斯努力的維持着手中水滴的平衡,這一刻他知道自己孟浪了,五種素之力的疊加使用,絕對不是簡單的疊加那麼簡單。好在抽取的刻度並不多,否則手中的水滴必定第一時間把他的手給炸爛不可。
緩緩控制水滴來到杯口上方,奎因斯悄然放開對水滴的控制。
滴!
就在渾濁水滴即將失控時,水滴滴入水面。
四大命素沿着水元素構建的巫術模型轟然綻開,在水中劃過一道道漣漪。
僥倖成功了。奎因斯擦了擦額上滲出的汗珠,清楚想要多種素之力一起運用,自己現階段有百分百把握的只能融合兩種素之力,再往上疊加成功機率暴跌,運用在實戰中更是找死。
念頭紛擾間,卻沒有讓有着兩條思維維度的奎因斯分心水杯中的狀況。
正常來說,水杯中泛起的漣漪是從中央往四周擴散,而現在卻恰恰相反,三圈漣漪竟然有違常理的從四周往中心涌去,三圈之後當即停止。
水面之上,則有一副扭曲的畫面一閃而逝。最後一個不緩不慢的逆時針漩渦破壞了水中呈現的一切。
“還真有效,這些象徵都是什麼意思?”巴迪有些興奮道。
“別說話,讓我想想。”奎因斯道,本來如果單以水元素占卜的話,只會出現一圈正向或者反向漣漪,來確定水滴中占卜的問題是對或者錯,再沒有其他象徵。
“方向漣漪,正面今晚兇手會出現。”
“三圈漣漪,可能是今晚三點,或者是三點鐘方向,或者兩者都包括。”這是時素和空素在起作用。
“水面上閃過的畫面沒什麼好說的,也許是兇案現場。”這是命素和空素在起作用。
“最後的逆時針漩渦,可能代表的是危險程度,不高也不低。”這是心素。
“怎麼都是也許啊,可能啊。”巴迪聽着不對勁了。
“我不是說過,我是第一次用嘛,那自然解讀也是第一次。”
“額!”巴迪拍了拍腦袋:“說不過你,不過那幅畫的場景是哪裡你還記得嗎?咱們白天的時候勘察過這裡,我還稍有些印象。狗崽子的,居然這麼大膽,犯案沒超過一天就耐不住了。”
“讓我想想。”奎因斯說着,腦海裡的靈魂巫書卻沒閒着,白天看到過的一幕幕場景急速閃過。
“找到了。離我們半英里之外,六點鐘方向的巷子裡。”奎因斯豁然道。
“六點鐘方向,那麼時間可能就是三點了。”排除法巴迪還是會的。
“事不宜遲,馬上過去埋伏。”
巴迪與奎因斯都沒有猶疑占卜法是否正確,亦或者占卜結果被扭曲什麼的。現在來說,奎因斯的占卜已經是兩人唯一的希望了。
當然,奎因斯也不覺得自己的占卜結果會被誤導,他膽大包天的以五種素之力進行占卜,危險是危險了點,但即便兇手身上有反占卜的手段,奎因斯大膽預測也能窺測出一二來。
凌晨三點,是一個萬籟俱寂的時間。
黑暗中,巴迪忍不住問了一個一直想不通的問題:“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沒想通。”
奎因斯:“你是想問,這裡的夜晚怎麼會有男孩出現在巷子裡吧,而且還是一連三個,要說是家長沒看好,根本不符合情理。”
巴迪:“對,這一點太奇怪了。”
“我想答案已經出現了,看那邊。”
塔奧帕腓的規劃做的很好,即使是這樣偏僻的邊郊,下水道這樣的排污設施也是有的。而此時,靠近小巷的下水道井蓋被緩緩挪開,一個小腦袋慢慢露了出來。
“……”巴迪:“答案卻是有了,但,一個小男孩在半夜從下水道出來,怎麼看怎麼詭異。”
這案子越來越有趣了。
從下水道中出來,再把井蓋蓋上,小男孩一步一步的走進小巷內,沒有東張西望,也沒有活潑警惕等情緒,一切都似是事先預製好的,就像是……機器。
呆呆然的走到小巷中段後,小男孩停止腳步,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奎因斯看着小男孩停下的位置,對比前三個兇案死者死亡的位置,寄希望於能在這其中看出某些規律,但卻沒有絲毫頭緒,四個人所處的位置都不盡相同。
弔詭的場面令巴迪以眼示意奎因斯該怎麼辦。
“再等等。”奎因斯以傳訊術回道。
果然,沒過多久,一道身影從遠處急速飛來,待看清來人,巴迪與奎因斯古怪的對視一眼,蓋因爲來者竟是一隻吸血鬼,身後如煙如霧的黑色翅膀扇動,一雙猩紅眼睛在黑夜中尤其顯得醒目。
巴迪瞪視奎因斯,你不是說不管吸血鬼的事嗎?看看,這是什麼。
奎因斯聳了聳肩,有時候事情總是這麼的離奇。
來到男孩上方,吸血鬼靜靜的懸浮着,身後的翅膀化爲黑煙,在男孩頭頂處圈出了一個簡易的符文巫陣,而那男孩卻沒有絲毫動靜,對外界的事物漠不關心。
要動手嗎?
奎因斯皺眉,最後還是搖了搖頭,靜觀其變吧。
連環殺人案?!這是連環殺人案嗎?以現在的景況來看,定性爲殺人案已經有些站不住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