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天鬼道人解釋，茅瑞眼中怒氣閃過，隨手一揮，火牆中竄出一條火鞭狠狠抽在天鬼道人的元神上。
實打實捱了一鞭子，天鬼道人身軀上留下深深鞭痕不說，還有大量青煙冒出，身形虛幻了大半，速度遠比業火炙烤快得多。
“你特麼玩我呢，那兩個時候跟茅哲所有屁用啊。”一鞭子猶不解氣，茅瑞在抽了一鞭子，怒喝道。
傳授《幽冥鬼體》是什麼時候？由於地球本身存在的限制，那時在茅哲眼中金丹期已經很高了，頂多知道金丹之上還有個元嬰期，能有一步修煉到金丹期的功法，且威能巨大，自然不會在意是不是一條斷頭路，因爲在地球根本修煉不到道路斷了的地方。
進階金丹之前也就是前幾天，那個時候茅哲面臨着諸多難題，短時間內就需要強有力的實力支撐，哪怕知道了天鬼道人存在私心也必須選擇順着這條不歸路走下去。
否則選不上少殿主很有可能丟了性命不說，未婚妻楚楚也會成爲別人的道侶，這能忍？
都到了這種時刻，天鬼道人再告訴他現在還來得及回頭，他也不可能放棄《幽冥鬼體》去重新修煉其他功法，時間上根本不允許他這麼做。
一個是眼光不高，是否爲斷頭路無所謂，一個是殘酷的現實不允許他做其他選擇。天鬼道人選擇在這個時候跟茅哲坦白，看似是善意的提醒，實則沒有任何意義。
茅瑞敢保證，茅哲進階金丹期是不是在驚魂殿選擇少殿主的時候，楚楚也沒有成爲千鶴派聖女候選人，這個糟老頭子絕對不會告訴茅哲這是最後的反悔機會。頂多就是在事後來一句‘在將《幽冥鬼體》傳授前老夫已經將利弊說清楚了。”
天鬼道人身上青煙滾滾，元神已經虛幻到只剩淡淡的一層，基本連面貌都看不清楚了，仍然飄蕩在業火包圍中沒有露出絲毫驚慌，笑着道：“你能壓制茅哲多年，看來不是沒有道理的，至少心智就比他成熟多了。”
“老夫很好奇的是，既然你看出了老夫那點心思，爲什麼沒有直接動手，而是願意跟老夫耗費這麼多口舌？”
抽打了兩鞭子，茅瑞也算暫時消氣了，點上一根菸說道：“本來是準備先從你口中多問點有用的東西，等到茅哲即將離開時再向你發難，然後由茅哲自己決定如何處置你，只不過既然你提到了功法和道路一事，就順帶着將計劃提前而已。”
天鬼道人：“你倒是算盤打得不錯，老夫雖然算計了茅哲，但並沒有害他，且怎麼也算他的傳道人，茅哲更是準備爲老夫找一具合適的身軀。擅自將老夫收拾了就不怕茅哲找你算賬？要知道現在的你可不是茅哲的對手。”
也不能說天鬼道人是在拿茅哲威脅茅瑞，以此換來繼續存活的機會，更像是一個人在死前想要弄明白某件事，好當個糊塗鬼。
茅瑞拿出一物說道：“誰說我要現在就收拾你了，你也是去過我們家鄉的，這件科技相信對我手上的產品也有了解，除了無法拍出無名業火其他的經過都已經錄下，到時給茅哲一看，自然能清楚全部。”
天鬼道人看了眼茅瑞手中的科技產品，是地球人發明的DV，還是一款擁有太陽能充電功能的。
茅瑞在來到諸天大界前進行了大規模掃貨，往空間袋裡裝了不少地球‘特產’，這隻DV正是其中之一。
修真界有不少類似的術法能夠將某部分影像保存下來，不過在施法過程中很容易被人發現，除非施法者修爲遠高於被施法者。
先不說這種需要經脈的影像術法茅瑞根本不會，即便會也必定會被不知道存在多久的天鬼道人發現，到時天鬼道人未必就會如實說出。
而反觀科技產品由於沒有術法波動，不會被修煉之人發現。
天鬼道人還真沒想到茅瑞準備了這一手，久久無語。
茅瑞收起DV，拿着吊墜穿過業火火牆來到天鬼道人面前說道：“既然知道我現在不會殺了你，就老實回到吊墜裡待着，任由我在上面佈置些手段，等到茅哲最終做出決定。以他那什麼事都要細細估量的性格，說不定心一軟念及和你朝夕相處的日子，並不會打算處置你呢？”
“至於在那之前，我們可以像之前那樣，你是一個在鬼道上及其博學的老前輩，我還是那個有很多不解之處的晚輩，晚輩好學虛心請教，前輩慈祥耐心教導。”
天鬼道人被茅瑞逗樂了，都這樣了居然還打算從他這學到點東西，玩味道：“當晚輩的還會相信前輩隨後說的話？”
“前輩之前說的話晚輩就沒全信，之後說真話還是假話又有什麼區別呢？”茅瑞說道。
好嘛，這小子夠混賬的。
直到這一刻，在天鬼道人眼中茅瑞已經不再是一個晚輩，而是當做同輩人看待。
天鬼道人不在多說，一閃身回到了吊墜之中，以他如今的狀況衝出火牆逃遁已經不現實，無名業火專門剋制靈魂、元神，這話可不是一個虛頭，恐怕還沒衝出僅一米寬的火牆範圍，元神就已經被焚燒殆盡了。
對茅瑞出手更是想都沒想過，一名掌握了無名業火的修士，想要弄死一個殘破元神實在太簡單了，說是以卵擊石都是擡舉天鬼道人了，雞蛋砸石頭還能在石頭上留下蛋黃和蛋清來噁心石頭，天鬼道人打茅瑞連痕跡都留不下。
換做其他築基期修士，哪怕天鬼道人狀態再不佳也能輕鬆弄死，面對茅瑞是真不行。
茅瑞在吊墜上施展了層層封印，並在最外層府上一層業火，即便天鬼道人能破開封印也無法離開弔墜。
天鬼道人沒有阻止茅瑞，任由其佈下諸多手段，既然決定了再做無謂掙扎有什麼用，靜等茅哲如何處置他便是。
本來就對茅哲心中有愧，即便茅哲最終不念舊情直接將他處死，天鬼道人也認了。
盤膝坐在吊墜內部的小空間，吸收其內積攢多年已所剩不多的精純陰氣滋補元神。出去一趟傷的太重了，無名業火無時無刻的炙烤就讓元神耗損不少，茅瑞那兩鞭子更是差點打散他的元神。
吊墜內的陰氣原本還能讓天鬼道人多存在二十年，這麼一修復怕是連一年都維持不了，不修復的話殘破的元神支撐不了半年。
好死不如賴活着，能繼續活下去哪怕是苟活也是好的。
佈置好封印，四周業火也是同時消散，茅瑞突然說道：“哦對了，剛纔忘記說了，你說如今的我已經不是茅哲的對手，那是你對無名業火還不夠了解。”
“現如今的茅哲捨去原有身軀，轉爲鬼道，看着是很強，可對我來說只是更弱了，以前揍他還要費點力氣現在連力氣都不需要。”
“至於他那四萬鬼物...呵，那種東西別說是四萬，四十萬，四百萬又如何？在我眼中不過是一堆和一大堆的區別。”
吊墜微微震動，最終其內的天鬼道人也沒能說出什麼來。
茅瑞也沒有給他什麼說話的機會，繼續說道：“有一點我很好奇，煉氣期的鬼物被稱作鬼卒，築基期的腳鬼將，金丹期的是鬼王，那麼之後呢？元嬰期、化神期等等是不是也有對應的名字？”
“有，以前有，具體稱呼爲什麼老夫也不知。”吊墜內傳出天鬼道人的聲音，說話並不會耽擱他吸收陰氣修復元神。
不等茅瑞繼續發問，天鬼道人已經開始解釋了：“在那場大戰之前，鬼是鬼，屍是屍，分的清清楚楚，並沒有鬼物這一稱呼。在那場大戰中，很多修煉體系被打的斷絕了傳承，鬼道就是其中之一，就只有少數剛入鬼道的低階弟子手中掌握着部分鬼道功法，只不過都殘缺不全。”
“和鬼道一樣只有殘缺傳承留下來的修煉體系並不少，後人就將類似的修煉體系歸納成一個新的大體系，鬼魅和屍體等非活物歸納在一起，成了如今所謂的鬼物。”
“鬼王之上本來還有好幾個境界，只是由於沒有正確的培養法門一直沒有出現過，久而久之那些境界的名稱都被人遺忘了，現在的鬼修大部分以爲鬼王就是鬼物的最高境界。”
諸天大界歷史上的大戰不少，種族與種族的戰爭規模就很大，但涉及到整個諸天大界且有不少體系斷絕傳承的大戰，據茅瑞所知只有一場，幾萬年前屠靈界的入侵那一場大戰。
至於更久遠是否還有類似的大戰，就不知道了，至少茅瑞如今的修爲還接觸不到，若不是地球曾是萬界第一，恐怕屠靈界大戰也不會知道。
......
千鶴派附近的秘境內，林長老甩出九枚玉簡，凝重的對九名金丹期弟子道：“我這就將你們送出秘境，你們分散開來回到宗門，記住一定要將玉簡親手交給閣主。我的目標太大就不和你們一起離開了，留下來爲你們斷後。轉告閣主就說我欠他的靈石不還了。”
說完，林長老強行施展秘法將九人送出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