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雖然不是當今的聖人,但是你們想想,當今的聖人已經多少歲了?還能夠當政多久?”獨孤冕低聲的說道:“將來,這天下還不是太子的?”
“我知道,有前太子之事,你們總以爲現在的這位太子會步前太子的後塵,但是你們也不想想,整個大唐誰最狡猾?”
“世人都言狡猾莫過長孫家,但是依我之見,整個大唐最狡猾的就是當今太子了,簡直比狐狸還要狡猾。”
“自從太子成婚以後,就多納美妾,而這些人多出自公卿之家,如今更是有將近百子,民間有戲言,稱當今的太子爲古代周文王轉世。”
“汝等可知道,那些皇孫,都是當今皇后和聖人親自撫養的,將來就算當今太子不繼承聖位,也必然是這些皇孫們繼承。”
“你再想想,如今你惡了他,他們今後能夠放過你?”獨孤冕看向這兩兄弟,竟然露出一絲憐憫。
這武家兄弟,也是一個可憐人啊。
“當初,五姓七望拒聖人之親,聖人怒不可遏,而今你又拒了皇族婚事,聖人豈能饒得了那麼?”
“你們的父親立下再多的功勞,隨着他的離開也煙消雲散了,人走茶涼啊,而今汝等盡得餘蔭,但是卻莫忘記了,這皇帝能夠給你們的,自然也能夠要回來。”
“莫說國公了,前太子可是儲君,現在呢?你們莫要忘記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
“五姓七望都不是聖人的對手,你們覺得武家比之當年的五姓七望如何?”獨孤冕嘆息了一聲問道。
聽聞,兩人心中不由的升起一股恐懼來。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我什麼說這段時間,都沒有人上應國公府赴宴了,原來是擔心被自己連累啊。
原來,聖人已經怪罪了應國公府了。
“獨孤兄,吾等兄弟如今應當如何是好?”武元爽趕緊說道。
太子他們不怕,但是皇帝他們就不得不怕了。
皇帝生氣了,就算是親王都得完蛋,更不要說應國公府了。
“我聽聞,這長孫家、王家、崔家都已經將家中嫡女的畫像送入宮中了,我剛纔就是去找畫師,爲我的妹妹作畫,託了關係準備送入宮中的。”獨孤冕說道:“若是能夠被相中,將來當一國的國杖,也是一件大喜事啊。”
“這……這……”
兩人頓時是有些糾結了。
之前拒絕的那麼幹脆,現在卻要自己主動送上去,這豈不是要丟了應國公的臉面?
這什麼行呢?
在如何說,咱家也是有一個國公的爵位和郡公的爵位啊。
這臉面,豈能不要了?
“哎!”獨孤冕站起來,搖了搖頭,說道:“亡羊補牢,爲之不晚,如何舍取,就看那麼了,我言盡於此。”
“再會!”獨孤冕稽首,快步的向外面走了去。
若不是認識了十幾年,獨孤冕真不想和這對兄弟說那麼多啊。
皇家的婚事,豈能是那麼好拒絕的?
要知道,這天下可是皇族的啊。
……
太子府。
一道身影站在池子邊,正在給池子裡面的魚兒餵食呢。
扳倒李承乾的時候單家的人也出了力,所以事後單英就入了府,成爲了李泰的女人。
這些年一直在府中爲李泰生兒育女。
而單雄也順利的進入了軍中,還混到了一個爵位。
單家和老李家的恩怨,其實很簡單。
單雄信的父親單禹襲父職仍守東昌。隋開皇元年,隋將李淵率部圍攻東昌,單禹與之血戰七晝夜,城破後被俘不屈被李淵所殺。
當年李淵一家逃出洛陽城,半路被楊廣的人追殺,然後被秦瓊所救,回來的路上如同驚弓之鳥,路遇單雄忠,以爲又是楊廣的追兵,結果一箭將單雄忠弄死了。
後來單雄信舉義反隋,佔據瓦崗山,李淵奉命查抄二賢莊,二賢莊多爲婦孺,於是二賢莊幾百口人命又一次喪在李淵手下的官兵之手。
還好兄妹兩人和一些族人不在二賢莊,要不然可真的就要絕後了。
單雄信後兵敗被俘虜,也不願意降大唐,結果被砍了頭。
雖然大唐的不少國公一直照看着兄妹兩人,但是在這種情況下,李世民也不敢用他們啊。
……
晉王府。
李治已經出了皇宮,在皇宮外開府了。
李治是皇族之中第一個娶了五姓七望的嫡女爲妃子的,這點李世民很滿意。
五姓七望,雖然沒落了,單依然還是五姓七望。
而李治的王妃出自太原王氏嫡女。
這讓王珪等人又開始蠢蠢欲動了起來。
此刻。
晉王府之中。
李治正在看着自己身前的那副巨大的世界地圖,思考着。
眼中閃爍着野心的光芒。
“殿下,長孫國舅來了。”一名內侍面帶喜色的來到了李治的身邊。
“哦?”李治眼中不由的閃過一絲亮光,說道:“快請進,快請進。”
“諾!”
那名內侍應了一聲。
然後,沒有過多久,長孫無忌從外慢悠悠的走了進來。
雖然長孫無忌長的身寬體胖的,但是卻沒有跟那些同期的人一樣身患疾病。
不得不說,這年頭好人命不長啊。
“舅舅。”李治趕忙向前行禮。
“嗯。”長孫無忌點了點頭,然後看向李治身後的地圖,說道:“又在想事情?”
“舅舅,每每我看到這幅地圖,只感覺天地山川之大,海洋天空之寬廣,人我多麼的渺小啊。”李治感嘆的說道,彷彿一個看透了紅塵俗世的老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