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風是第一個出現之人,在他出現的瞬間就讓全場沸騰了起來,只不過這種沸騰卻並非歡欣鼓舞,而是那些人如抓狂一般的憤怒,他們有種要將左風撕碎的衝動。
來這裡觀看比鬥之人,修爲最差的也達到了煉骨中後期,淬筋,感氣,這種層次的人更是一抓一大把。
憑藉這些人的眼裡,左風只是剛剛露頭就能夠判斷出,眼前出現的青年雖然看不清容貌,可是從這邊走出來的人,除了那叫沈風的少年不會再有其他可能。
可是那人的修爲只要不是瞎子,都能夠看得出來其修爲只有強體初期,差不多也就強體期一級的模樣。
在場這些武者眼中,一名強體初期的武者,給他們提鞋都不配,哪裡配站在這帝國最高比鬥場上。
不過對於眼前這些人來說,站在這比鬥場上的不論是什麼人,哪怕是一隻豬一隻狗也都可以不去計較了,可是眼前只有強體初期的青年人將決定他們的全部身家會否直接被人拿走。
有的人幾乎將全部家當都拿了出來,有的甚至是朝高利貸借的錢。並不是什麼人都消息靈通,許多人根本就不知道鬼捕和沈風曾經交手的事情。
當親眼看到眼前的情況,還有手中緊緊攥着的投注證明,比任何謠言都更有震撼效果,也更能夠刺激到這些人的神經。
有的人憤怒之下,直接動手將那投注單個撕個細碎,若是可以的話他們不介意現在就衝下場去,搶在鬼捕之前就把眼前的青年解決掉。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陷入憤怒,幾家歡喜幾家愁,既然有人憤怒給予抓狂,自然也有人高興的快將下巴樂掉了。
這些人自然以畫鬼兩家爲主,他們也是看到眼前一幕後最爲興奮的一夥人。他們把持着這場賭局的最大一頭,不要說眼前的沈風只有強體期初級,就是他毫無認爲問題,在他們看來也絕不是鬼捕的對手。
此刻看到那青年竟然只有強體初期修爲,他們就知道那龐大的金額一會兒就要徹底劃歸自己所有。有人拿大頭,也會有人拿小頭,不過這絕對是一個讓他們最滿意的下注,家族和家族內的人都會得到豐厚的回報。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人也同樣極爲高興,這些人所擔心的是左風參與賽選藥子,會讓情況變得很難預料。現在他們不需要擔心了,他會死在這裡,就像他沒有出現過一樣,不會改變這些人原本定好的軌跡。
只不過也有一些人的表現很特殊,其中就有一對姐弟,姐姐容貌嬌媚不可方物,一顰一笑之間除了其美豔的容貌外,雙目之中隱隱透出精明和老練的味道。
弟弟天真無邪,看起來十四五的年紀,當看到左風之後,便立刻轉頭不滿的說道:“姐姐不是說這小子天賦異稟,這次比斗絕對會有驚喜。可是這驚倒是有了,喜從何來,難道是從咱們損失的那一大筆賭注中來的麼。”
這說話之人正是段暇,曾經與左風在賽選藥子比試中較量過的,在他旁邊的女子自然是姐姐段月瑤了。
聽了弟弟的話後,段月瑤眉頭微微蹙起,目光緊緊盯在左風的身上,卻並沒有理會弟弟不滿的抱怨。
另外還有幾波服飾明顯分成幾派的人坐在一起,這些人之中也有左風幾位老朋友。成天豪和傀襄赫然在列,還有那青團的血劍江刃也同樣在其中。
看到左風那修爲,成天豪笑着說道:“傀老弟看來你的願望無法實現了,這小子今天就要死在這裡了。不過我們也不算有損失,咱麼下的賭注這一次必然能夠賺回所有損失。”
擁有一條很不協調的詭異大手臂,被包裹嚴嚴實實的傀襄面色冷峻,冷冷的盯着左風發一言,也不知道他現在是喜事怒。
血劍江刃的脾氣比起傀襄還要陰沉,他甚至都沒有理會成天豪的話,而是用一種不解和疑惑,目光不斷的在左風身上游走,似乎想要看透那一襲黑袍下究竟發生了什麼。
另外有一羣人此時也興奮的看着場中出現的左風,一個個臉上都洋溢着興奮和喜悅的神色。只是從他們的表情上就能夠看出,這些人定然是把注碼都下在鬼捕身上,現在自然高興的合不攏嘴。
其中一名中年男子,笑着拍了拍旁邊大漢的肩頭,笑着說道:“安老弟可不是我說你,你一向眼光獨到這我承認,可是人嘛,總有失算的時候。你瞧,你瞧這不眼前就看走眼了一回。
我都說那些風言風語的不可相信,四處傳揚開來的消息,必然是有心人在其中搬弄是非想要從中漁利。咱們這些整日打雁的人,一不小心就會被雁給戳了眼,這個教訓可是不小呀。”
這安姓之人正是雁城城主安熊,他聽着身旁之人的話,臉上依舊掛着笑容,眼神之中並沒有絲毫的不滿和憤怒,只是偶爾瞥向左風的時候帶着幾分疑惑。
那剛剛說話的中年男子,見到安雄絲毫不爲所動,依舊是好整以暇的模樣,他也是猶豫後再次說道:“安老弟不會是還抱有什麼期望吧,你倒是我們這些人中投入最多的一個,這次輸了如此一大筆自然心有不甘。
不過也沒有關係,大不了這一次玄武之行沒有收穫罷了,算不得什麼事情。”
安雄不惱不怒,依舊掛着和煦的笑容,緩緩說道:“說得對,大不了就是這次毫無所獲而已,眼光不足也與他人無關。不過嘛,這比鬥自然是要比過才知道結構,現在勝負還有些言之過早。”
那中年男子聽了安雄的話,臉上的神色略顯不自然,他當然聽出了對方話中有話,反脣相譏了一道。可是他卻也不動怒,只是陰陰一笑道:“過早!呵呵,是有些早了,怎麼也要等那小子變成了屍體,大家好去收錢纔是。”
周圍一同之人有的發笑,有的不予理會,可是這些人也都是將注碼下在了鬼捕身上,所以也是懶得理會這種口角之爭。
這環形的看臺之上,看起來好像來的早就能夠尋到好位置,可實際上身份之間的差距,所能夠擁有的位置也不盡相同。
幾個超級世家之人所在的位置靠近比鬥場邊緣,而其他一般勢力的依次向外,再向外就是一些算不得多有名的勢力。只不過這些勢力明裡暗裡的,有些能夠公開身份示人,有的卻是讓人搞不清楚隸屬何方。
畫鬼兩家人自然興高采烈,作爲最大的莊家,鬼捕獲勝他們的利益可以無數倍的膨脹,等於是將帝都之中搜颳了一遍。
只不過他們手段玩的高明,明知道這些人暗中搞了手腳,也沒有人敢站出來指責。
除此之外,素遙康三家之人也都來到,這些人此刻的表情顯得有些怪異。
素家的素蘭大帥,遙家的大帥霓天舉,康家的家主康易山和少主康震也都在看臺之上。
素蘭表情顯得有些怪異,轉頭看向霓天舉說道:“沒想到他們回報的消息是真的,這小子竟然真的出了意外,現在搞成這個樣子輸了比鬥在所難免,可是現在性命都成了問題。”
康易山聽聞,表情也變得有些凝重,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道:“我們得到了消息,也趕在對方調整賠率之前就下了注。可是這頂多是能夠從他們兩家中分一杯羹,比起那兩家的獲得就少了太多。
況且,況且這沈風,可不好讓他就這麼死在比鬥場之中,你們二位看……”
聽了兩人的話,霓天舉也是表情陰冷的說道:“誰也想不到會是這樣,哪怕沈風不敵鬼捕,落敗後我們還能夠想辦法將其救下來,可是看現在這個樣子,恐怕他連一招都接不下來,我們想要插手都辦不到。”
素蘭眼中的惋惜之色倒是一點沒有做作,在他看來這左風的意義真的很大。尤其是臨山別苑之中的事情,自己是知道許多內情之人,那處獨立空間太過誘惑,也因此他也更加看重左風一些。
霓天舉卻是因爲遙秋兒的緣故,更是有着愛才之心。康易山考慮的主要也是家族的利益,左風能夠帶給康家的利益收穫會很大,但前提是他能夠活着,能夠活着參加賽選藥子的比試,現在看來希望不大。
康震聽着幾人的交談,看幾人的神態變化,卻是不禁心中暗暗嘆息。這些人實際上有希望將左風救下來,只不過要給家族帶來不小的麻煩,此時互相推諉之間似乎誰都不想去承擔這個麻煩。
此刻站在場中的左風,並不知道自己只是站在這裡就給各方帶來如此大的影響,耳中充斥的盡是怒罵和咆哮的聲音。
‘哎,也不知道我的方法到底是否有用,不過按照我的推斷,“物極必反”此乃亙古不變的規則。經過一夜的“努力”現在自己的修爲低無可低,現在自身的靈氣只剩下一丁點,甚至有些不易察覺。
以現在的身體狀況,也不知道能不能夠去實現我的猜測,不過現在也是到了最後一搏的重要關頭了。’
心中如此想着,左風那低着的頭便緩緩擡了起來,只不過他的容貌依舊遮蓋在風帽之下,無人可以看到他此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