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雷霆之網存在也有很長一段時間了,而中間有人憑藉蠻力將之轟開,也有曾老那樣按照左風的吩咐,以正常方式開啓陣法通道,讓奉天皇朝衆人進入其中。
不管是任何人,之前都沒有發覺到這雷霆大網,有任何特別之處,或者人們覺得自己已經充分了解這雷網了。哪怕是殷無流也是直到剛剛蝕月暗曜被雷網給截下,他才真正瞭解到這雷網當中,竟然還蘊含了月華。
本來大家看着左風運用雷網,將蝕月暗曜全部阻攔下來,已經都非常吃驚了。卻沒有想到這才一轉眼間,這雷網竟然主動對那蝕月鏡下手了。
那雷網的變化的太過突然,在場衆人基本都沒有心裡準備,呆呆的擡起頭來,凝視着那空中,直接凝聚而成的一大團雷霆。
姬嬈和遊氏兄弟等人,在短暫的吃驚以後,臉上便慢慢的顯現出了濃濃的興奮和激動之情。
之前即便是有着雷網,將蝕月暗曜給全部阻攔下來,他們每一個人的心中,仍不免還是感到有些忐忑不安。
那畢竟是蝕月暗曜,其威力有多麼恐怖,在場每一個人都親眼目睹了太多次。沒有人願意用自己的身體去承受,哪怕是琥珀和逆風,他們這樣穿着月宗的特殊長袍,被蝕月暗曜轟擊的滋味同樣不好受。
如今這雷網突然對蝕月鏡下手,他們一個個心中興奮至極,如果左風能夠掌握蝕月鏡,那麼情勢將會徹底扭轉,殷無流也將再沒有任何的威脅。
哪怕左風無法掌握蝕月鏡,只要暫時能夠將其給困住,對於他們來說,也無疑是最好的消息了。
與奉天皇朝不同,月宗的七名武者,以及傀襄和成天豪那臉色,已經變得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了。
他們即便是看到冰臺陣法即將被修復,甚至在冰臺之外,也都感受到冰臺陣法的陣力波動,仍然沒有半點慌亂,就是因爲殷無流所掌握的蝕月鏡。
擁有此物就等於掌握了所有人的命運,他們相信冰臺上的那些傢伙,就算是現在蹦躂的再歡實,也改變不了最終的命運。
可就在蝕月鏡被困住的一剎那,他們所有人都徹底慌了,尤其是他們現在已經明白,那雷霆之網內部,蘊含了充沛的月華之力。
另外就是左風剛剛投入到空中的雷球,他們很多人雖然也只是第一次見到,可是卻還是有人聽說過。
那種方法就是專門收取蝕月鏡的手段,將月華融入雷霆當中,然後在將雷霆凝練成一道小陣法。藉此手段將月華注入蝕月鏡,就可以暫時掌控蝕月鏡。
即便只是暫時掌握蝕月鏡,可是卻會對整個局面,造成不可估量的影響,他們不想面對,也實在是難以接受。
可是這些人卻沒有注意到,殷無流的表情,並沒有顯出任何一點慌亂,甚至從他的臉上都看不到緊張的情緒。
大家還是在殷無流開口以後,衆人才注意到他的狀態有些特別,這其中甚至包括左風。
“看來你這計劃已經準備了很久,能夠一直隱忍到這個時候才發動,我倒是也不得不佩服一下你的心性。
哦,之前你可能也想過動手,只是條件不允許,真不知道是我的幸運,還是你的不幸呢?”
太過於平靜了,這就是殷無流此時帶給衆人的感覺,而左風也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不妥,因爲殷無流太過平靜了,這種異乎尋常的平靜,其中透出了十分詭異且危險的味道。
當察覺到危險的時候,左風第一時間就已經直接凝鍊了陣法,向着頭頂上的雷網釋放而去。
雖然這雷網主要是在朝陽雷炎的控制下,可是剛剛那顆使用特殊方法凝鍊的雷球,卻是由左風自己來控制的。
隨着他所凝鍊的陣法落入空中,那顆雷球便猛然間擴大了一倍,似乎當中還有着十分恐怖的能量在相互衝突着。
只是在感受到這些變化的同時,左風臉上的神情,也隨之變得愈發難看起來,隨即冷冷的看向殷無流。
只不過殷無流臉上卻是依舊那麼的平靜,同時緩緩開口道:“我之前就在好奇,你爲什麼已經從那通道離開,而且也將殷洪那小子給解決了,又偏偏要傳送回來。
不過我後來終於明白了,你的目的就是要收取這顆蝕月鏡,你最初認爲蝕月鏡被我隱藏在那通道當中的蝕月暗曜當中了。”
左風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冷冷的看着對方,實際上這個時候的左風,正在與朝陽雷炎溝通。
剛剛釋放的陣法,不僅能夠加深自己同那上方雷球間的聯繫,同時還能夠催動雷球發動更強大的收取之力。這力量的一大部分,還是來自於雷霆之網當中的月華,說白了收取蝕月鏡的力量就是月華。
聽到殷無流的話以後,姬嬈和遊氏兄弟也終於明白,左風當時並非信口雌黃,而是真的有一定把握,能夠收取蝕月鏡。
只是試想一下,他們就不禁心中欽佩,如果當時左風就順利的收取了蝕月鏡,那麼局勢根本不會發展到現在這個樣子,他們可能早就已經傳送離開了。
與此同時包括他們三人在內,所有奉天皇朝的武者,一個個心中都升起了一絲愧疚之意。
他們當初放任殷洪帶人去追殺左風,就是因爲衆人都覺得左風是背叛了,所以打算利用殷洪來爲大家出口氣。
即便是後來左風返回,其實不少人心中還存有芥蒂與懷疑,只是姬嬈的威信太強大,能夠直接壓服衆人。現在搞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大家知道了左風是爲衆人冒險,後來也是爲了他們毅然決然的返回。
雖然沒有人開口說什麼,但是他們一個個看向左風的目光中,還是不免流露出了一絲愧色。
而對於這些,左風並未注意,即便是注意到了,他也並不會太過在意。就像是之前就知道,奉天皇朝的武者,對自己有着一絲誤會,但他也懶得浪費口舌去解釋,他做人更多的時候只要問心無愧就好了。
左風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冷冷的道:“所以……你後來就是將蝕月鏡,給直接存放在了冰臺這處蝕月暗曜當中,你利用各方勢力的牽扯,利用當時冰臺上混亂的各類手段,反而好好的保護了蝕月鏡。”
“嘿嘿”那笑聲之中,不免有着幾分得意,殷無流笑過以後,這纔開口道:“我的蝕月暗曜,肖北莫的兩色火焰,還有你佈置的雷網,似乎沒有比放在這裡更加安全的地方了。”
後來蝕月鏡被對方,從冰臺之內的蝕月暗曜中取出的時候,左風實際上是親眼見到的,可是卻什麼都做不了。
因爲那個時候,自己即便是能夠憑藉身上的長袍,抵抗冰臺上籠罩的蝕月暗曜,可卻根本抵擋不住,那恐怖的鬼炎和夕炎。
這兩種火焰還是在被朝陽雷炎吞噬炎核以後,才終於變得“乖巧懂事”了,可是已經晚了,蝕月鏡已經被殷無流給收回到了手中。
從退往冰臺上的時候開始,其實左風的腦海中,是有着數個計劃和算計的,只不過他性格雖然堅毅,可是行事卻又十分懂得變通。
奪取蝕月鏡本來就在他的計劃之中,原本都已經要放棄,可是因爲與朝陽雷炎配合的默契,殷無流也是毫無防備的讓蝕月鏡沉落,左風這才直接搶奪。
可事情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他也發現情況並不像自己所想的那麼簡單,尤其是殷無流的反應,還有那蝕月鏡到現在都沒有一絲絲被掌控的痕跡。
“是不是覺得奇怪,按照你所使用的方法,即便是還無法奪取蝕月鏡,可至少應該能有一部分月華滲透進入蝕月鏡中才對吧?”
殷無流再一次開口,便立刻讓左風的心一沉,他已經猜到事情有變。
目光微微閃爍之後,左風旋即再次出手,而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次左風釋放的部分雷霆之力,竟然是從他身體當中直接宣泄而出。
無數的雷霆從身體中飛出後,便立刻開始凝結成爲符文,然後又匯聚成陣法。這些都是因爲,他釋放在身體之外的的念力,所以雷霆看似憑空凝結陣法,實際上卻是左風一手操控。
“你竟然將雷電存入身體,這怎麼可能,又不像是雷霆屬性。咦,月華,那雷電中蘊含了月華,這……這怎麼可能?”
即便是之前左風釋放的那顆奪取蝕月鏡的雷球,都沒有讓殷無流太過在意,此刻他卻是真的吃驚不小。
只不過他卻並不知道,左風釋放的是雷霆而非雷電,那根本不該出現在人類武者身體內的存在。對於殷無流來說更加無法理解,爲何月華也會一併存放在左風的身體當中。
就在殷無流稍微愣神之際,那些雷霆所凝鍊出來的陣法,就已經迅捷無比的朝着天空中衝了過去。
殷無流冷冷的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勸道:“你難道還不明白麼,正常情況下你倒是有可能暫時奪走蝕月鏡的掌控權,可是我如今施展的是‘九轉入月訣’,你就死了這個心吧。”
殷無流的聲音纔剛剛落下,他的身體就突然一震,隨即猛的擡頭向着空中蝕月鏡所在處望去,眼中卻滿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你,……你到底做了什麼?……說,你做了什麼!”人們不明白,爲何殷無流突然就臉色大變的吼着。
左風卻是擡頭看了一眼,輕聲回答道:“我不過是從善如流,接受殷前輩的建議,放棄爭奪蝕月鏡而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