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焦急的望着此時已經混亂的戰場,雖然大部分的防線此時還未被攻破,可是當蟲傀衝入進來的時候,就代表了局面已經徹底失控。
原本由妖獸們攻城的整體防禦,就好像一座城池般,環環相扣構成一道完整的防禦體系。可是一旦蟲傀衝入到內部,防禦體系將會受到根本性的破壞,很快妖獸的防禦將會徹底瓦解。
可即使面對如此局面,逆風仍舊聲嘶力竭的喊叫着,不斷指揮那些妖獸拼死抵抗,哪怕只能夠多堅持片刻,他也不會放棄抵抗。
琥珀也同樣沒有放棄的打算,面對那些攻入陣內的蟲傀他仍舊不顧危險的衝上去,全力的發動攻擊。倒是老石看到蟲傀衝破防線後,整個人好似被抽走了全部力量一般,呆呆的愣在當場。
可他很快就發現,逆風和琥珀的表現,他們好似不知道什麼叫放棄,依舊執着的在與蟲傀戰鬥。
‘爲什麼,爲什麼會如此,都到了這個份上,他們怎麼還不肯放棄,難道還會有什麼奇蹟不成?’
到了這個時候,老石真的不打算在死磕下去了,他的意志已經被眼前強大的敵人給摧毀了。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他的目光卻下意識的望向了左風,說不出是爲什麼,那只是一種感覺,似乎逆風和琥珀到現在都不曾放棄,似乎與那左風有關。
老石緩緩轉頭向這妖獸羣中心望去的時候,正看到一片晶瑩的藍色粉塵飄散開來。第一眼看去好似淡藍色的水霧,可是稍微仔細觀察,又好似一顆顆晶瑩的冰粒。
只見那片晶瑩的霧中,那一頭暗紅色長髮的青年,此時正在慢慢的揮舞着手臂,道道精純的風屬性靈力,在其之間慢慢的凝聚出一道古樸的符文。
當那符文出現的同時,那飄蕩在其身體周圍的藍色霧氣,便劇烈的顫抖起來,並且慢慢的向內收縮而去。
老石呆呆的站在當場,一時間已經忘了戰鬥,他不知道左風在做什麼,可是他卻感到心底裡升起了一絲希望。
猛然間想起了什麼,老石猛的轉頭朝着旁邊望去,他看到了琥珀在妖獸羣中奔走,不斷的對那些蟲傀發動偷襲的身影。再次轉頭朝着中央望去,看到的是逆風正在不斷指揮着妖獸。
‘他們從未曾放棄,甚至沒有放棄這種想法,這是因爲信任,他們相信左風必然會有辦法化解眼前的危機。’
當老石想到這些的時候,再次轉頭看向左風的時候,臉上已經浮現出濃濃的期待之意。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從他當初被擒到此時,從對左風的不甘和怨恨,到後來欽佩不已,此時連他都沒有發覺到,左風已經在其內心佔據了非常重要的位置,就像當初那位霓家的家主一樣。
逆風和琥珀,其實早就已經注意到了左風的變化,雖然沒有與左風溝通,可是當他們看到左風那平靜的神情時,一直懸着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
兩人的確信任左風,不過更多的是願意以性命相托付,哪怕最終是不可爲他們依然無怨無悔罷了。
如果說此時最爲震驚的,卻不是左風身邊這些人,而是遠處站在熔漿湖中心島上的陽冥獸。
它那雙眼睛不敢睜開,可是現在的它的雙目已經睜到了極限,那張本來就有點長的臉,如今變得更長了,因爲它的嘴巴此時甚至可以完整的塞進一隻拳頭。
他那雙蘊含着絲絲火焰之芒的眸子,緊緊的盯着左風的一舉一動,在場也唯有他看得出來,此時左風正在刻畫的陣法是什麼。那正是他剛剛所用的手段,以此讓蟲傀獲得了火甲炎刃。
如今那紅髮青年正在刻畫中的,明明就是自己剛剛用過的陣法,它實在無法接受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這不可能,這陣法埋藏在此無數年,在這片大陸上除了我不可能有人會這陣法。如果有人已經掌握這陣法,這死門恐怕早已經不存在,而且那件寶物也必然會被人取走了。”
陽冥獸面容僵硬,它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嘀嘀咕咕的在那裡自言自語的說道。
突然,陽冥獸的身體一震,驚訝的看着正在刻畫陣法之中的左風,不敢置信的說道:“難道,難道是他剛剛觀察我的動作,以此推測出了那道陣法不成。”
衝口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測,可是在它說出來的時候,它又在心中將其迅速否定,認爲這絕對不可能。
‘這混靈聚形陣在熔漿湖底,這世上恐怕除了我之外,就唯有那被我封禁的震天知曉。剛剛也算是我第一次施展,他若是有機會學到,應該只有剛剛那一次機會。
可是我刻畫陣法,並不在眼前而是在熔漿湖底部,他難道就憑藉觀察我手臂的動作,就能夠推測出符文和陣法構成,有這種可能麼?’
陽冥獸畢竟是活了無數年的老怪物,稍微冷靜下來加以分析後,很快就分析出了一條思路。可正因爲腦子裡有了思路,才讓他更加無法相信。
可是不管它相信與否,左風就在遠處始終未曾停歇,一直在不斷的刻畫之中。沒有誰比陽冥獸更清楚的瞭解這混靈聚形陣法,左風直到這一刻都未有半點的錯漏。
如果離近觀察,此時在左風面前,有着一隻巨大的水晶瓶,那瓶中盛放的是“寒凝冰泉”,而那些飄散在空中的晶瑩霧氣,便是從這“寒凝冰泉”之中散發的寒力所凝聚而出。
只不過“寒凝冰泉”所釋放的寒力無形無質,眼下完全是通過左風在刻畫中的陣法之力,才凝聚出了眼前的霧氣模樣。
只不過這“混靈聚形”陣法,左風也是第一次施展,會出現眼前這樣的變化,也是左風始料未及的。他雖然全力的運轉着陣法,想要將之凝聚成形,可是卻始終無法成功。
眼看着自己的符文已經要刻畫完畢,陣法也已經要最終完成,可是那些寒凝冰霧,卻始終未能化作自己猜測中的形態,左風的眼中不禁浮現出了一抹焦急之色。
“哼,這小鬼的確不簡單,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何手段,竟然能夠只看一次,而且還是憑藉我的手勢,就已經掌握了那‘混靈聚形’陣法。
不過就算你能夠刻畫出來又如何,這陣法哪裡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陣法真正凝聚成形是在熔漿湖之內,你永遠也不會知曉這陣法還有最重要的……”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看到左風轉頭對身邊逆風說了些什麼,而逆風那邊幾乎沒有半點猶豫,立刻就甩出了一道能量匹練。
那是逆風釋放的獸能,雖然逆風現在的修爲只有感氣後期,可實際上他卻是一隻化形的妖獸。就像左風和琥珀擁有肉體修爲一樣,逆風雖然所具備的人類修爲只有感氣後期,可是作爲妖獸的他卻有着五階巔峰的實力。
逆風此時所釋放的獸能極其強大,自其手中涌出竟然絲毫不弱於周圍那些正在戰鬥中的妖獸。
而左風剛剛向逆風討要的,正是對方的獸能,逆風雖然不明白其中原因,可是也沒有絲毫的猶豫。
那一股澎湃的獸能直接涌向左風,隨隨便便的擡起手來向着空中一抓。那一股獸能便已經被左風掌控在手,接着手腕連連抖動,那團獸能竟然如一團棉絮般在左風手中凝而不散,同時還在慢慢的改變着形態。
只是這一幕,便可以讓無數人歎爲觀止,一名人類不要說控制獸能,就是想要將之掌握都困難重重,甚至需要人類擁有遠超獸能至少一階以上的實力。
可現在左風控制那獸能,簡直可以說是如臂指使,就像是在控制自己的靈力般得心應手。
看到如此一幕的陽冥獸,驚駭的睜大雙眼,他不僅驚歎於左風對獸能的掌握,更震驚於左風此時控制獸能要做的事。
只見那獸能在其手中不斷的擴大,可是卻依舊保持着一個固定的形態,那形態恰恰就是其剛剛凝鍊而出的陣法。
獸能凝聚完畢後,左風毫不猶豫的將之籠罩向陣法,在彼此相互接觸的瞬間,陣法之中就立刻發生了變化。
只見那些飄蕩在空中淡藍色的晶瑩霧氣,開始慢慢的凝結成一片片雪花,與此同時身前容器內的“寒凝冰泉”正在被陣法不斷抽取出來,同時形成了更多雪花。
陽冥獸之所以感到震驚,就是因爲這陣法若想徹底運轉發揮效用,必須要依賴獸能纔可行。因爲它是在熔漿湖內凝聚的陣法,所以他認爲左風不可能知曉。
可是左風何等聰明,眼前陣法無法發揮效果,他立刻就猜測是構成陣法的能量有缺陷。既然眼前的震天和陽冥獸都屬於獸族,那麼缺失的能量,最大的可能就是獸能。
眼看着那些雪花在左風身體周圍凝聚出來,陽冥獸嘴巴開闔間不自覺的嘀咕着:“不可能,不,不可能,可他不可能成功的!”
恰在此時,左風忽然擡眼向陽冥獸望來,眼中隱隱帶着一絲挑釁和譏諷的味道,隨即抖手之間那漂浮的“雪片”,便向着身邊的妖獸激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