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伯卡真的是驚喜過望,他並不知道陣法消耗到此時已經是強弩之末,但是他卻知道,賁霄閣的人來到,自己便再沒有危險了。
到了此刻他也終於明白過來,爲什麼之前術芒那些人會慌慌張張的逃走,不敢再有片刻的停留,原因就擺在眼前。
陣法的火焰仍然在持續燃燒着,緊隨其後的賁霄閣強者,也已經陸續來到,其中兩名身穿黃銅色的鎧甲,明顯飛在衆人的頭前。光是從位置上來看,就可以判斷出眼前之人在賁霄閣中的地位與後方之人不同。
除了他們的位置特別之外,他們兩人身上的鎧甲顏色,也與身後之人不同。閣主吳天身穿的是暗黃色鎧甲,而這兩人身上的鎧甲是黃銅色,在他們身後各自跟隨了一百多名武者,每個人身上穿戴着一套青銅色的鎧甲。
其中一人雖然隔着頭盔,也能隱約看出其相貌生的十分粗獷。而另外一人相貌普通,只是那雙眼看起來十分陰戾,打眼一看就是位十分陰狠的人物。
這兩人紛紛來到吳天的面前,同樣沒有理會被困在陣法中的伯卡,就這樣將一位郡守晾在那邊,搞的伯卡雖身處陣法之中,仍然滿臉的尷尬之色。
淡淡的瞥了一眼陣法中的伯卡,那位閣主吳天冷冷的說了一句,“毀掉陣法”。身後兩人沒有片刻遲疑,已經迅速動手。
這兩人都有着育氣中期的實力,這一出手威力就十分不凡。他們兩人雖然纔剛剛來到,可是卻能準確的捕捉到,陣法周圍的能量波動,就匯聚在那幾處金屬柱上,這些正是眼前陣法的操控晶柱。
金色和淡青色兩股屬性的靈氣,自二人身體之中迸發而出,迅速的凝結成爲一股,並朝着下方轟砸而去。
不僅僅那些金屬柱被瞬間轟碎,就連地面都直接被掀掉了一層,可見這攻擊的威力有多麼強大。
隨着地面遭到猛烈的攻擊,那陣法表面的火芒,在一陣閃爍後便慢慢的熄滅了去。而其中除了伯卡,另外生存下來的二十多人,一個個此時靈氣渙散,直接從空中栽落下去。
他們這些人消耗嚴重,早已經過了能承受的極限,如今陣法終於被人從外面破開,他們一個個也都放鬆了下來。那一直勉強催動的靈氣如今一散,自然再也無法保持御空飛行的狀態。
此時陣法之內,唯有伯卡一人立於空中,他現在的情況也很糟糕,身體上大大小小的灼傷有四處,而小腿之前被火矛洞穿後的傷口,直到此時仍還有着鮮血不斷的滴落。
“啾啾!”
一聲聲獸鳴突兀的響起,引得伯卡等人都是震驚的望去,當看清十幾只火雲鷹出現在西門位置後,所有人臉色都變得極爲難看起來。
帝國有規定,即使是已經馴化許久的妖獸坐騎,也不可以放入到城中。這個規定雖然是帝國發布,可實際執行卻由各郡的頭領來負責。
如今看到這一羣火雲鷹衝入城中,伯卡本欲發作,可是略微一想後,目光便投向了不遠處的吳天。到了這個時候,他當然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更知道這就是吳天對自己的羞辱。
若是換了平日裡,伯卡必然會立刻發作,可是他此時臉色雖然難看,卻半點沒有要發怒的樣子。
畢竟今天丟人已經都丟到姥姥家去了,還真就沒有臉再在這裡擺郡守大人的微風,那樣就算是自己手下人看到,也只會覺得可笑。
除此之外,眼前給自己難看的人,也實在是讓伯卡無法發作。從帝國管理的序列來說,自己的等級跟眼前的吳天,應該算是平級,甚至地位上還要略高一點點。
因爲伯卡畢竟是郡守,管理着的是整整一郡,而眼前這個賁霄閣閣主,最多也就能管理上千人而已。
可是這兩者間的意義卻大爲不同,閣主將來是有希望接任大祭師這個職位的。另外現在在閣主手下率領的人,很多有可能成爲郡守,城主這樣的人物,這麼看的話他的層次又絕對要壓過伯卡一頭。
因此心中雖然有着一股闇火,可是表面上伯卡卻是故作鎮定的抱拳施禮,隨後開口說道:“感謝各位前來我東臨郡,此次事件太過棘手,也是我處理的不夠穩妥,這件事我晚些時候會直接向大祭師請罪。”
在這種你情況下,伯卡也不得不低頭,可是他在低頭的同時,卻又不忘了提到向大祭師請罪。這其實也不過是想要爲自己挽回一點顏面,那意思就是在說,我的真正上級是大祭師,而我之所以如此恭敬,並不是衝着你吳天,而是衝着大祭師的。
這吳天也算是久居上位者,對於伯卡這種小伎倆自然能一眼看穿,不過他卻沒有當面揭破,而是沉聲說道:“我現在既然來了,隸城究竟發生了什麼,郡守大人應該有個說法了吧。”
稍一猶豫,伯卡知道這個時候,面子已經不重要了,若處理的不好,自己這郡守以後能不能做下去都難說了。
“今次的事情實則極爲複雜,我在向帝國傳訊求救的時候,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場大亂。”
頓了頓,伯卡將思緒整理了一下,便開口說道:“都是我管理不善,又被奸人所乘。這隸城城主爲當初玄武帝國的林家之人,潛伏在此對我東臨郡有所圖謀,我在查知此事後前來處理,卻不想又牽扯出另外一股勢力,他們同樣在打我東臨郡的主意。
內憂外患之下,我也是在獨力難支,這才急急向帝都傳訊,請求主祭大人前來解決。因爲我之前在城外,曾經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氣息,這種氣息恐怕已經到了神念期的層次,這樣的存在實在不是我東臨郡可以應付的。”
吳天一直在耐心的傾聽,嘴角時而緩緩勾起,露出一絲譏嘲的笑意,他這樣未加掩飾的神情,的確是沒有將伯卡放在眼裡,也根本未相信伯卡所言。
說什麼東臨郡無法應付,其實就是伯卡應付不了,說什麼神念期強者,吳天相信這也不過是一種推諉手段。他搬出這樣一個不存在的強大人物,那麼他的失敗看上去也就沒有什麼不能接受的了。
略微思索後,吳天這纔開口說道:“既然發生了這麼多事,那你爲何不在傳訊時說清楚,爲什麼又是以隸城泥鰍城主的名義求救,你知道這樣做,帝國一般是不會給予重視的。”
驟然聽到吳天的話,伯卡身體猛的一陣搖晃,險些從空中直接栽落下去。他本來還覺得吳天是在故意刁難自己,可是細細一想他就忽然明白,當初傳訊的時候,並未交代手下的人要以誰的名義,這也是他多年來在東臨郡城傳訊的一種習慣。
可是他這次在隸城傳訊,卻完全忽略了這個細節,如此沒有署名的傳訊,傳訊殿那邊收到後,就會理所當然的安在泥鰍的頭上。
他雖然沒有在帝都,可是用屁股想一想都知道,自己的傳訊在那邊必然已經成爲了一個笑話。假如這裡的真實情況傳回到帝國後,那麼這個笑話無疑又將會落到自己頭上,用不了多久整個帝國都將會知道。
“呃,此事是我魯莽了,下面的人辦事又不精心,還望,還望……”
伯卡的話還沒有說完,吳天就已經平靜的說道:“事情已經過去,而且傳訊也是直接告知的大祭師,所以伯卡郡守若有什麼隱情,直接去找大祭師去陳說便可以了。”
這吳天根本不給面子,將問題重新拋給伯卡,這個時候就算伯卡再說什麼都沒有用了。畢竟賁霄閣本就是直接聽命於大祭師,他這樣對大祭師毫無隱瞞,只會更受到大祭師的好感。
“你剛剛說的林家人,就是之前用陣法對付你的那些人?”吳天懶得跟伯卡糾纏下去,便開口詢問起之前的事來。
雖然心中鬱悶,可是對於林家的怒火,纔是伯卡現在最急於宣泄的,所以在聽聞吳天的詢問後,伯卡也毫不猶豫的解釋起來。
“那些人正是林家之人,他們之前與城主泥鰍沆瀣一氣,早就已經預先作出佈置,就等我出手的時候,再將我和東臨郡的全部強者消滅於此。”
一邊說着,伯卡的目光也落在了下方的怒焰焚滅大陣之中。吳天循着他的目光望去,雖然剛剛從外部破壞起來不太難,可是能夠將伯卡搞成如此狼狽模樣,這陣法威力由此可見。
“屬下請命,追殺那些逃走的林家人。”
鎧甲摩擦的聲音響起,在吳天身後那名眼神陰戾的男子走上前來,並且抱拳大聲說道。
吳天向身後望了望,略有訝色的說道:“琳鵠,你倒是很少急於求戰,也好,那追殺的任務便交由你來完成吧。”
說完吳天又向着西面城門前的方向一指,說道:“你可以直接調動三隻火雲鷹,帶上你本隊的強者,去吧!”
那被稱爲“琳鵠的男子重重的一抱拳,然後便帶着手下人快速的離去。”
待到那名叫琳鵠的男子離開,伯卡卻是雙目微微眯起,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