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宰與琥珀兩人離開了,瞭解衛城情況這件事,交給左宰和琥珀最爲適合。
這兩人本就各自出身大世家,一個是超級世家中林家術姓一脈的子弟,另外一個自幼被康家培養,本身就是未來家主身邊的親隨。
這兩個人不論眼光、見識、經驗、以及待人接物各個方面,都有其過人之處,甚至其中的某些方面比左風還要更勝一籌。
所以左風將事情交給這兩個人,他還是比較放心的,另外這二人都屬於行事穩重,從來不會衝動魯莽。
二人離開後不久,馮禮便已經“悠閒”的返回,看其神情略有幾分凝重,顯然他探查陣法這件事進行的並不太順利。而這些當然也早就在左風的預料中,對方當初所說的以十日爲限,正是明白要探查這後園內的陣法並非輕而易舉的事。
只不過當左風發現,這一次來的時候,馮禮身邊並沒有交易行的下人跟隨,便已經猜到了他的計劃不可能順利。
交易行並未派人,並不是對馮禮十分放心,而是對後園的安全和警衛非常放心。左風只是將念力向外釋放,就已經能感知到幾處明哨和暗哨,馮禮如果只是隨便轉轉當然無所謂,可是要探查陣法,又要避開這些耳目,便有些困難了。
心中雖然知道,左風卻也不說破,而是默默的等着對方來到近前,再次爲自己施針治療。若非是左風懂得醫道,外人根本發覺不到此時的馮禮心不在焉。
就見施針後的馮禮,眉頭微微皺起無聲的嘆了口氣,隨即起身朝着屋外走去。那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左風叫了他一聲竟然沒有聽到,直到第二聲的時候才驚覺轉身。
“馮先生,這第二次施針之後,我感覺傷勢的確有些見強了,是不是再施針一次,今日的治療就算徹底結束了?”
左風心中一邊暗暗的笑着,一邊輕聲詢問道。
“呃,對,今日還有一次施針,便可以全部完成。噢……,我剛剛施針的時候,消耗的有些過大,這精力也是有些不濟事,這一次我可要稍微多休息一陣子,還望康公子不要着急。”
突然被左風問起,馮禮最初的時候還有些回不過味來,只是極爲機械性的回答着。估計那個時候,他腦海中徘徊的,全部都是之前看過的那些陣法,以及接下來要如何抓緊時間瞭解更多陣法的情況。
只是在將要回答完的時候,他突然反應過來,又立刻補充了一句,說自己要多休息一會兒。
此言一出,左風差一點就要笑出聲了,說什麼耗費有些大,就施針那麼點靈氣,都不夠左風全力一拳消耗的靈氣量。對方的意圖極爲明顯,就是要爲自己多爭取一點時間。
一臉“關切”的望着馮禮,左風毫不猶豫的說道:“馮先生辛苦了,不需要太過着急,你儘管休息便是,什麼時候覺得恢復差不多了,再爲我施針便可以。”
左風當然不會拒絕對方的提議,實際上左風剛剛開口詢問的時候,就是刻意要給對方一個機會,讓其爲拖延時間找個藉口。只是這馮禮有些遲鈍,差一點腦子就沒有轉過來。
欣喜的點了點頭,馮禮這才轉身走了出去,只是看他出門時又是一臉凝重的模樣,顯然對於在他估計的時間中,完成對陣法的探查沒有太大的信心。
直到對方走遠,左風這才轉頭看向逆風,說道:“你一會兒也出去轉轉,不要關注那些暗哨,就當做完全不知道他們的存在,跟那些明哨的武者拉拉關係。”
對於左風的吩咐,逆風一時間沒有明白過來,而左風已經繼續解釋道:“跟這些武者拉拉關係,這樣對我們日後的行動會有些幫助,另外也可以側面對這多寶交易行的情況進行一番瞭解。
更重要的還是要分散他們的注意力,爲那馮禮窺探陣法創造機會,當你與明哨交流的時候,那些暗哨也會將注意力放在你的身上。”
聞聽此言,逆風一臉不解的問道:“他窺探陣法是爲了對付你,難道這樣的事情我們還要幫忙?”
微微一笑,左風耐心的解釋道:“如果由着他自己去探查,那還不知要折騰到什麼時候,才能摸清楚他想要知道的那些陣法底細,我們現在可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一直等下去。
只有儘量幫助他將陣法搞清楚,這樣琳鵠纔會迫不及待的過來,到時候我還需要藉助琳鵠的力量,來幫我們救閃姬呢。”
“救閃姬?你已經有計劃了!”逆風整個人都像打了雞血般,瞬間來了精神。
搖了搖頭,左風坦言說道:“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有計劃,不過卻已經有了個大概思路。只不過在我的大致構想中,這琳鵠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環,所以他絕不能因爲受限於陣法不明,而妨礙了咱們的行動。”
聽着聽着,逆風眼中也漸漸開始恢復神采,原本的頹喪與萎靡,好似在這瞬間被一掃而空般。重重的吐出一口氣,緊接着逆風眼中便有淚水奪眶而出。
“嘭”的一聲,逆風直接雙膝跪地,重重的朝着左風磕了三個頭,他的那種喜悅、感激和興奮的情緒,是左風從未在其身上見過的。
哪怕是當初逆風在死門中醒來後,得知自己的父親震天已經安然無恙回返天屏山脈,也並未表現出眼這樣的情緒。可能那個時候逆風的情緒,用“感謝”來說更加貼切一寫。
如今的逆風卻已經完全失態,由此可以看出在逆風心目中,這閃姬究竟有着怎樣的地位。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自從他出生後,父親被禁錮在八門空間之中,母親爲了自己出生早已死亡,照顧自己的始終就是這閃姬。
之前左風保證一定救出閃姬的時候,逆風並不認爲左風是敷衍自己,而是他覺得一切太過渺茫。
他們只有四個人在衛城,而在他們周圍全部都是敵人,在這裡不要說展開任何的行動,哪怕是一點點的行差踏錯,都可能直接爲大家帶來危險。要在這樣的環境中,將對方囚禁的閃姬救出來,可謂難如登天。
本來逆風想着,如果真的救不出來,大不了將自己的性命拼掉,也絕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閃姬淪爲坐騎和獸寵。
可是左風剛剛的一席話,使逆風終於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他向來知道左風是個機謀百變的傢伙,別人認爲是死局的時候,左風卻往往能從中尋找到一線機會。
看起來左風一直在默默養傷,可實際上左風卻一直在不斷的思考和計劃,他當然清楚自己要實現的目標有多麼困難。但是他卻絕不會放棄,爲了自己的好兄弟,那是性命都是可以豁出去的。
伸手抓住了逆風的手臂,將對方拉了起來,並伸出袖子幫其擦乾眼角的淚痕,這才說道:“你我相識這麼多年,無論什麼風風雨雨,最後都成功走過來了。我相信眼前這一關,只要齊心協力一樣還是能夠解決的,我對自己有信心,你對我可有信心?”
說話的同時,左風在逆風的肩頭輕輕拍了拍。逆風微微一愣,隨即一臉興奮的抓住左風的手掌,大聲說道:“那還用說麼!”
兩人對視一眼,接着便放聲笑了起來,不過左風很快就收聲,提醒道:“好了好了,事情還需要一件件的去做,你先專心去和外面的那些武者聊天套近乎,同時抽空看看那馮禮,留意他重點關注的都是哪一部分的陣法,用心記下來告訴我。”
此時的逆風好像換了一個人,神采奕奕的轉身就要出去,左風卻是一把將其拉住,隨即伸手在逆風的後腦處輕輕的抹過,那枚刺在玉枕穴下的魂針,已經被悄然間取了出來。
“這魂針不用了麼?”逆風不解的問道。
笑着搖了搖頭,左風說道:“看你現在的狀態,完全不需要擔心戾氣爆發這件事了。不過你自己也要儘量控制浩情緒,戾氣始終屬於你的隱患,未曾根本解決之前,這根弦你最好時刻繃緊了。”
點了點頭,逆風便直接離開,留下了左風一個人在房間中。直到逆風已經走遠,左風的神情才逐漸嚴肅下來,雙眉也慢慢的糾纏在了一起。
“這小子還是比較單純,若是救閃姬只有這麼一點點的困難,那我今天晚上就可以直接計劃動手了,甚至都不需要藉助琳鵠的力量。”
長長的嘆了口氣,左風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句,隨即愁容滿面的在房間裡踱起步來。雖然眼下不像當初在玄武帝都的時候那般殺機重重,可是危險程度卻絕對有過之而無不及。
當初在玄武帝都的時候,各方勢力明爭暗鬥,自己雖然處在夾縫之間,卻是有力可借。如今在這衛城之中,除了一個虎視眈眈的琳鵠外,很難再有什麼力量可以被自己利用,這也就給救出閃姬的行動,增加了太多的負擔了。
正在思考之際,左風視線在前方隨意的掃過,接着目光就一下子停了下來。而此時左風的目光,穿過那半開着的窗戶,恰好落在了不遠處的那棟竹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