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奉天皇朝北州武者的隊伍當中,有着一束光芒驟然亮起的一刻,在場敵我雙方的強者,都被這一幕變化搞的有些措手不及。
北州方面認爲是月宗,又動用了什麼特殊手段,所以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就想要齊齊朝着那光束髮動攻擊。
另外至於那些正在發起攻擊的武者們,他們同樣目露驚疑之色,認爲是這羣北州武者搞出來的動靜。他們現在反而擔心的是,北州方面的強者們發現自己必死無比,然後動用特殊的手段,想要拉着自己這邊的人同歸於盡。
因此明明看到,奉天皇朝隊伍有些混亂,卻偏偏不肯趁着這個機會發動襲擊,反而項鴻、龐林、草原武者們,還謹慎的向後退了數步,保持了一個他們所認爲的安全距離。
如此一來雙方武者,都處於一種半停戰的狀態,人們的注意力都被這突然出現的光束給深深的吸引住。
不過在場也有幾個人目露異色,似乎已經猜出了一些什麼。首先就是姬嬈、遊墨和遊嶄兄弟,他們從通道口位置衝出來,並一路來到這兒裡原地抵抗,就是因爲左風打出手勢傳遞訊息,與姬嬈約定的地點就在此地。
除了他們這些人,另外還有傀襄和成天豪,他們兩人可以確定,那光束出現的位置,正是他們一直所關注的地點。
如今此處有光束亮起,他們甚至比姬嬈三人,還要更加清楚發生了什麼。正因爲明白髮生了什麼,他們兩個才如同吃了蒼蠅般面容扭曲。
姬嬈的命令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大部分北州武者雖然充滿了疑惑,但是卻會無條件的執行命令,只是一部分紛紛後退,將光束所在的位置,給徹底讓了開去。
而那片光束從一開始,只有拳頭大小,比起螢火之芒也就稍微明亮了那麼一點點。可是隨着時間的推移光芒範圍不斷的擴大,同時又變得越來越明亮,甚至附近的人都眯起了雙眼,還隱隱有些刺目。
差多也就過去了兩息的時間,那光芒已經達到了頂點,而且其中還有着淡淡的陣法之力,以及空間波動傳遞出來。
當然在這冰山當中,即便是這些能量波動,同樣都會受到壓制。尤其是陣法在全力運轉的過程中,冰山當中的規則力量也在不斷的增強。
在場衆人都能夠看得出來,這冰山當中的規則力量,已經不僅僅是在限制這陣法,甚至是要直接將陣法毀掉。
敵人方面,知情者只有傀襄和成天豪,而他們其實已經想到,最好的辦法就是要告訴殷無流等人,這個時候要不顧一切的將那陣法毀掉。
可他們二人藏有私心,不希望就此將陣法毀掉,那樣他們還可能有使用的機會,如果被毀掉他們可就再無退路了。
也就在二人猶豫不決間,那陣法光束驟然顫抖起來,好似因爲不堪重負,已經有了要崩潰的架勢。
如此搖晃顫抖了數次後,那光束竟然開始有着一絲絲的裂痕浮現,然後就從光束的最頂端,一點點的破碎,彷彿冰雪消融般,那光束正在逐漸的消失。
在某一個瞬間,在場的所有人彷彿都能夠聽到,耳畔傳來了一陣破碎的聲音。那光束竟然就這樣轟然瓦解,直接化作漫天的瑩瑩光點,與此同時還有着陣法之力和空間之力,向着周圍擴散開去。
北州武者們被這力量衝擊,又一次向後退去,可是每一個人都瞪大了雙眼,朝着那光束中央望去。
在那光束破碎的剎那,有三個人影緩緩浮現而出,到這個時候許多人才終於知道,剛剛運轉中的竟然是一座小型傳送陣法。
那三個人影從最初的模糊,到顯現出輪廓,再到他們的服飾也逐漸顯現而出。所有北州武者幾乎都倒吸了口氣,許多人忍不住就想要發動攻擊。
因爲顯現出來的三個人,全部穿着灰白色的長袍,那衣飾明顯是月宗武者的打扮。所有人在這個時候,都突然聯想起,之前去追殺左風的殷洪三人。
“咳咳咳……,好懸,好懸吶,這地方的規則之力,未免也太過恐怖了一點,就是這麼座小陣都差點無法運轉到最後!”
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後,其中一人便忍不住發起了牢騷,看樣子對於剛剛的變化,他也感到心有餘悸。
那些本來還想要攻擊的人,在聽到那個聲音後,身體都瞬間僵住。他們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爲他們已經從對方的聲音,判斷出來人的身份了。
也就在衆人愣神的時間,那三道模糊的身影,也終於徹底變得清晰起來。雖然穿着的是月宗灰白色的長袍,可是爲首的那人正是一頭暗紅色長髮的青年左風。
只見左風略有一些狼狽,從那陣法之中“逃”了出來,還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緊跟在他身後走出來的是光頭琥珀,以及少年模樣的逆風。
直到這個時候,許多北州武者還沒有反應過來,可是遊墨和遊嶄兩人,卻忍不住將目光轉投向姬嬈,他們此刻是真心敬佩這位副統帥的眼光和判斷。
可是他們哪裡知道,此時姬嬈的心中同樣無比激動。鄭圖等人的叛變,對她內心的打擊實在不小,可是她卻半點都不敢表露。
就在整個隊伍搖搖欲墜,快要被敵人徹底摧垮的關鍵時候,那一頭紅髮的青年人,竟然陣的就“奇蹟”般出現在眼前,在這個瞬間姬嬈感覺自己的信心又回來了。
雖然理智告訴她,眼前的局面根本無法改變,可是內心之中卻又隱隱的有着那麼一絲興奮,忍不住想起那位幻弒對於眼前少年的評價。
周圍那些原本在圍攻的武者們,當光束亮起的時候已經徹底停手。當看到光束中那一襲灰白色長袍的時候,恐怕只有殷無流暗暗感到了不妙,其他人反倒是非常的興奮。
原本以爲這是月宗的另一個手段,給眼前這些本就支撐不住的北州武者,來一個意想不到的“中心開花”的戰術。
若真如他們所料想的那樣,北州武者們將再難以支撐,這突然出現的三人若是月宗武者,必將成爲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然而當他們看清楚,那三個人竟然是左風兄弟,包括月宗在內的所有人,都一下子臉色大變。
哪怕是一直平靜戰鬥的月宗武者,以及那位處變不驚的殷無流,也終於有了明顯的表情變化。
原因非常的簡單,既然左風他們三人出現在這裡,而且穿着的還是月宗的長袍,那就說明追擊的殷洪幾人,恐怕已經凶多吉少了。
面對這樣的結果,月宗衆人除了難以置信外,剩下的還是難以置信。他們不明白就憑這三個人,怎麼可能斗的贏殷洪他們仨。即便是殷洪他們捆住一隻手,也應該有絕對勝算纔對。
在衆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左風三人已經從陣法所在的區域走了出來。目光掃過四周以後,左風第一時間就看向了姬嬈,歉意的一笑,急忙解釋道。
“出了一點小差錯,原本我們定的計劃已經不能繼續。爲了大家都能夠活下去,也不得不臨時改變策略。在那種情況下,我也根本沒法跟你商量,只能夠單方面的作出決斷了,希望姬嬈副統帥見諒。”
明明知道姬嬈,之前也是曾懷疑過自己,還有其他北州武者,若不是故意“放水”,殷洪他們三個人也不可能那麼快就追來。
可是左風對此隻字不提,只要北州的武者能夠出現在此地,那麼即便是有些誤會,其他的都不值一提了。
想起自己已經下令,所有人開始後撤,將此地讓出去,姬嬈的臉上也不禁微微泛紅。隨即便笑着道:“既然左風小友能夠回來,那就代表了你是個守諾之人。從答應合作的那一天起,大家便已經同在一條船上,理應共同面對危險和困難。”
左風微微一笑,直到這個時候他才轉頭向着周圍望去,他的目光馬上就看到了不遠處的鄭圖。
先是微微有些詫異,因爲對方所在的位置,明顯是跟項家和大草原武者走在了一起。
不過在短暫的吃驚後,左風嘴角勾起,露出了一個不屑的笑意,目光只是淡淡的在另外幾名背叛的北州武者臉上掃過,就已經快速收回。
左風的目光十分平靜,並沒有一點的怨恨與憤怒,可那目光越是平靜,卻越是有種直刺人心的傷害效果。
鄭圖的臉色已經難看至極,其他跟隨這傢伙判出北州的武者們,一個個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了。
他們當初的叛變,固然有着貪生怕死的因素,可是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不滿姬嬈對於左風的信任,他們打從心底裡對姬嬈不滿。
然而事實卻偏偏就是這麼的打臉,這些人口口聲聲憤怒聲討的左風,在隊伍即將要垮掉的時候返回了。而他們這些北州武者們,卻已經叛變了自己的隊伍,並且還在這裡反過來對付自己人。
許多人在這個時候,心中已經有着深深的懊悔,恨自己不該一時被鄭圖蠱惑,結果犯下了大錯。
也就在這個時候,左風三人的身後,陡然間有着一道爆裂聲傳出,與此同時還有着一陣扭曲的能量風暴,向外擴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