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空間之力,來自於冰臺陣法,算普通又並不普通。
之所以說它普通,那是因爲它由傳送陣法所創造凝練,本質上並沒什麼特別。可是說它普通,也存在了一些特別之處,那就是空間之力的量稍微大一點。
傳送陣法發動的時候,雖然會釋放空間之力,但是卻也有一個限度,而且傳送完畢後,還有一大部分空間之力,會被陣法收回儲存起來。
當左風確定衆人已經不可能,再利用這傳送陣法離開,他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傳送陣法內的全部空間之力都催動出來。不以傳送爲目的,而是單純爲了激發空間之力,所以這纔有瞭如此數量龐大的空間之力。
如果僅僅是這樣,那麼空間之力就算數量再如何驚人,那也只是空間之力而已。就像是靜靜的湖水,並不會有任何的破壞力。
直到空間之力受到外力的瘋狂壓縮,然後被蝕月暗曜的恐怖力量引爆,這部分空間之力的性質也隨之發生了改變。
原本的空間之力就像是靜靜的湖水,可是被引爆之後,卻好像滾滾而來肆虐的洪水。雖然同樣是水,可是性質上已經發生了改變。
其實從純粹的破壞力來講,即便是被引爆後的空間之力,仍然還是及不上蝕月暗曜的。
然而不管是空間之力與蝕月暗曜間的碰撞,還是連蝕月暗曜都無法破壞的冰臺,卻是被空間之力毀的一塌糊塗,似乎都說明了這部分空間之力更加強大。
事實上這其中是有原因的,而這個因爲之前就只有左風知道,更準確來說是隻有左風,有過一番推測和猜想。
大家身處在這片冰山,內部自成一片天地,甚至這裡的規則都與外界有所不同。不管是左風、姬嬈或殷無流,施展的手段再強大,終究還是來自於外界的手段,所以對於冰山內部最爲堅固的冰層這樣的存在,無法造成太大的破壞,即便是有了破壞很快也會自我修復。
左風靈機一動想到的辦法,就是以內部規則來打破內部規則。冰山內部的空間之力,變得混亂和狂暴之後,即便及不上蝕月暗曜的能量,甚至在外部會被蝕月暗曜輕易摧毀,可是在這冰山之內,它卻成了非常強大的破壞手段,尤其是對於冰山內部規則的破壞。
可是即便明白了這些道理,終究還是需要有殷無流的配合。如果沒有這老傢伙,不惜燃燒生命和修爲,催動的蝕月暗曜發起的攻擊,空間之力也絕對達不到現在的效果。
可是左風聰明,殷無流也並非是傻瓜,一開始他的確被這空間之力產生的破壞效果給驚到了。尤其是看着冰臺和冰層,不斷受到嚴重的破壞,他的內心之中也是充滿疑惑的。
做爲月宗掌月使,頭腦與見識都不俗的殷無流,結合眼前所見的一切,反覆認真思考後便已經大致明白。畢竟從結果來推測原因,比起左風當初思考解決辦法時,要相對容易的太多。
明白了大概情況後,殷無流靈機一動,便想到了對左風的手段加以利用。從思路上來說,殷無流狡猾的竊用了左風的思路。
左風是藉助冰山的空間之力,反過來破壞這片空間中的存在。殷無流是利用了那空間之力,反過來對付左風。
左風等人原本是想要利用這部分空間之力,破開冰層從這裡離開。可是如今這恐怖的空間之力,卻反過來開始威脅自己等人的生命。
殷無流此時一臉得意的在不遠處望着這邊,戰鬥到了現在,這位月宗掌月使付出的底價其實很大。不僅消耗了本來就並不多的生命力,修爲更是跌落到凝念中期,眼看着就要跌到凝念初期了。
如果現在讓殷無流和姬嬈,彼此在公平的情況下比試,很大可能是姬嬈獲得最終的勝利。
其實殷無流內心是非常憤怒和痛苦的,他沒想過對付這樣一羣小輩,甚至不是古荒之地的勢力,就讓自己付出如此大的代價。甚至殷無流根本就沒有想過,這次來幾杯冰原,自己會損失這麼大。
經此一役後,自己不僅修爲再難有更進一步的可能,甚至連生命都要走到盡頭。更不要說這掌月使的地位,恐怕也難以保持了。
然而殷無流忽然又擡起頭來,向着遠處的左風望去,在他的眼神當中,有着異芒閃爍。這種時候他忽然想起,左風身上存在的諸多秘密,若是自己能夠得到,也未必就沒有翻身的可能。
想到這裡的時候,殷無流的心中又漸漸的活泛了起來。不過他並未急着說什麼,而是選擇繼續從旁觀察,或者說欣賞了一陣子。
他要左風在那空間之力中,眼看着身邊人被一個個痛苦的絞殺而死,甚至自己也受到重創。
這樣等到自己再勸說的時候,不管是什麼條件,左風都只能乖乖的同意。想到了這些的時候,殷無流臉上慢慢浮現出了一抹扭曲的笑容。
然而事情卻是在空間之力,侵入到左風隊伍中後不久,便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而這種變化,卻只是由一句聽上去不鹹不淡的話引起。
很難想象在面對如此恐怖的空間之力時,還有人能夠有心思感嘆,甚至是在對自己認知中的事情進行對比。
這個開口說話的,便是妖獸一族的少主,咆獸逆風。
與其他人略有一些不同,逆風相對平靜的心態,並不像左風那樣依靠理智,讓自己儘量平靜下來。逆風的平靜,更多的是因爲其本身爲妖獸,所以內心要比人類更加冷酷堅硬一些。
別說眼前死去的是人類,就是其它的妖獸,逆風也不會有太過強烈的反應。對於逆風或者說大部分妖獸來說,它們只對自己最爲親近的同伴和親族關心,在這裡只有左風和琥珀,可以讓逆風在意。
除此之外咆獸的本體,讓他對於“風”非常的在意,或者說感知的更加敏銳。所以當那些侵入進來的“風”從身邊不遠處掠過,甚至先後將兩名奉天皇朝武者擊殺時,他所關注的仍然只是那些“風”。
之所以提到這些“風”,更像是空間鋒刃,其實也是感覺和自覺的真實反應,隨口說出來也並不在意。
然而其他人都未曾在意的話,聽在了左風的耳中,卻如同當頭棒喝。就好像溺水之人,手邊突然出現了一件東西,不管是救命的木板,或者只是一根稻草,左風都會毫不猶豫死死抓住。
“再向我這邊靠攏一些!等等,呃……現在過來吧。”
剛剛開口大喝,左風就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外部,此時還繚繞着一大片的火焰,那些是被自己收回來的朝陽雷炎。略顯尷尬的撓了撓頭,左風便立即將身體外部的火焰收攏進入身體當中。
在場衆人都不明所以,可是既然這樣說了,姬嬈也率先靠近了過去,其他奉天皇朝的武者,也都立即動了起來。
既然是左風發出的命令,琥珀和逆風當然也不能阻擋,可是兩人卻一直保持着警惕,守在左風的身邊。
遠處的殷無流,自然第一時間就看到,這邊奉天皇朝衆人的行動。不過他根本不在意,反而還冷笑着開口道。
“哼,話說的倒是大義凜然,事情做的卻是卑鄙齷齪。說什麼一定要保護衆人的安全,到了這個時候,還不是利用其他人來阻擋狂暴的空間之力。”
殷無流不屑的冷笑着,同時將他的判斷說了出來,與其說他是在鄙夷左風,不如說是在爲自己之前一些卑鄙的做法找回一點場面。
傀襄看準機會,急忙在旁邊接着道:“這樣豈不是更好,一會兒那些奉天皇朝的人,看清楚了左風的卑鄙無恥,自然會反目成仇。到時候掌月使大人,正好能夠加以利用,輕易的將那個左風擒拿過來。”
本來這殷無流對於傀襄便有些討厭,因爲這個青年的身上,總是帶着一種跟自己有些相似的氣質。自家知自家事,雖然傀襄根本不足以威脅到自己,但還是不喜歡跟這青年人多接觸。
不過現在聽到傀襄的話後,殷無流的臉上,卻是瞬間就浮現出了笑容,一副志得意滿的模樣。
另外一邊奉天皇朝武者,迅速的向着左風靠攏,於此同時左風調動的陣法之力,也隨之向內收斂。防護之力重新得到了加強,將那些狂暴的空間之力給阻擋在了外部。
“哼,垂死掙扎,我看你還能夠撐多久!”
殷無流冷冷的說了一句,然後便猛的擡起雙手,那三層蝕月暗曜在他的控制下,猛的開始向內收縮。
剛剛纔有所緩解的壓力,轉眼間就再次瘋狂襲來,殷無流甚至不打算給左風等人,一絲一毫喘息的機會。
“嗤嗤嗤”
周圍陡然間有着破風聲傳來,那是狂暴的空間之力,破開了陣法之力的阻隔,衝入到內部。
站在外圍的奉天皇朝武者,一個個滿眼驚恐和駭然,如果像之前那樣分散開,多少還有一些閃躲的位置,可是現在卻是連躲避都做不到了。
殷無流冷眼旁觀,事情到此也真的是朝着他所期盼的方向發展了。只不過他正要冷笑着開口說幾句,那嘴巴就直接大張着愣在當場。
因爲視線中他看到一個身影,突然間衝了出去,直接朝着那狂暴的空間之力迎了上去。
“他,他想幹嘛?想死麼………”
殷無流無法理解,自己眼前所見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