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左風將念力挪開的時候,無數的注意力,卻都已經投向了冰壁的裂縫之上。
只不過在場這些強者們,他們無法直接近距離觀察,因爲彼此互相牽制,誰都不敢在此時輕舉妄動,破壞掉這來之不易的和平。
另外一個原因倒是與左風差不多,這灰黑色的霧氣太恐怖,不管是鬼魘,又或者是暴雪都不敢輕易接觸,哪怕是嘗試都不敢。
這些修爲達到某一個程度的強者,本身的直覺也非常敏銳。所以他們即便沒有直接接觸,也能憑藉直覺判斷出大致威脅。
如此一來,在那人人矚目的裂縫位置,反而形成了一種“禁區”。這種禁區可並非是不允許任何人靠近,那只是對於鬼魈閣、傀靈門和暴雪他們來說,纔算是真正的禁區,至於在場的其他人,也許用“歸宿”來形容,好像才更加貼切一些。
對於其他人來說,那片“禁區”就是最終的死地,他們根本就不想靠近,更沒有半點的好奇,他們只想遠離這片冰壁,遠離這處冰晶大殿。
可惜從他們被捕獲的那一刻開始,命運便已經在他們每一個人的脖頸上,都套上了一道沉重的枷鎖,這枷鎖不斷的收緊,不斷的拖拽,將他們拖向死亡的深淵。
最後的反抗雖然激烈,甚至有武者不惜發動暴氣解體,即便是這樣也改變不了什麼。
暴氣解體是燃燒自身的一切,包括生命精華、靈氣、肉體和精神等等,整個過程中痛苦異常,將本身的一切都消耗一空後,纔會最終走向滅亡。
這本來是武者最後的手段,能夠在面對生死之時,給自己的敵人以最大的傷害,甚至是拖着自己的敵人同歸於盡。
可是面對除了噬魂蟲之外,還有那鬼道強者,以及寒冰的手段時,哪怕就是這暴氣解體,也沒有任何意義。
不論衆人當中修爲如何手段怎樣,一個個都好似爛泥般癱軟在地,而有的人甚至連爛泥都不如,而是如同冰坨般渾身僵硬。
這些沒有任何反抗之力的人,被傀靈門和鬼魈閣的武者,一個個給提起來,直接朝着那裂縫所在的位置拋過去。
哪怕就只是將失去反抗之人丟過去,也沒有誰敢稍微靠近,哪怕只是距離那片灰霧能量近了一點,都生怕會將小命丟在那裡。
也不能怪這幫傢伙太過膽小,實在是那灰霧能量吞噬武者的方式太過驚人,每一個被捲入其中,哪怕只是稍微接觸過的人,最終沒有一個能活下來。
現在沒有人能夠解釋清楚,那灰霧能量到底是怎麼回事,自然也沒有人能夠判斷,灰霧影響的範圍和區域。
如果冒然靠近以後,那灰霧影響的範圍陡然增加,然後迅速的將人給吞噬掉,那他們到時候連哭都沒地方哭去。
那些武者有的還在勉力掙扎,可是許多人連稍微保持清醒的意識都困難。還有一些人身體好似沒有知覺一般,任由自己被隨便擺佈,不過大部分人還能夠發出聲音來。
所以一時之間哀嚎,懇求,咒罵聲此起披伏,就好像之前他們剛剛來到的時候一樣,衆多聲音匯聚形成了一種噪音組成的聲浪。
最開始還能夠聽到人們在叫喊些什麼,然而到後來那些聲音逐漸變大,卻也逐漸模糊,最終它們匯聚在一起,就成爲了一種存在“噪音”。
若是一些心志不堅定者,面對這樣的聲浪,恐怕已經煩躁到無法正常思考了。可是在場包括暴雪和鬼魘這些強者,他們每一個不僅心志堅定,自身也能夠做到十分專注,即便是受到一點影響,卻也絕不會失去冷靜。
當然,在這片冰晶大殿當中,有兩個人是基本上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的。一個便是在暗中觀察那鬼道強者的左風,另外一個就是用“視線”來窺視一切的殷無流。
從一開始殷無流就沒有受到過聲音的影響,別說是這些噪音,就算是這冰晶大殿直接崩塌,也不會對他的聽覺造成任何影響,更不會對其造成傷害。
相比起左風來,殷無流現在的狀態還要更好一些,一方面是因爲專注,另外一方面他比起左風來,還要更加的心無旁騖。
之前左風並不知道,這鬼道強者不僅實力強大,感知能力也非常驚人。雖然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可是鬼道強者的實力明明不如暴雪和鬼魘,可是其感知方面,卻隱隱好像還有超過兩人的味道。
在對方有所察覺的一刻,左風還有一種錯覺,假如對方對這片天地有一定的感悟,就有可能直接同自己達成聯繫。
如此一位特殊的人物,左風想要偷偷的觀察,又怎麼敢不多加小心,哪怕只是稍微接近,都一直要保持提心吊膽的狀態。
在這種狀態下,左風又如何能夠保證專心一志,可以說他一直都要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小心注意着那名鬼道強者一舉一動,哪怕是一絲一毫的細節都不敢漏掉,與此同時他又要保持着“若即若離”的狀態,觀察着鬼道強者所施展的手段。
即便是如此的艱難,左風仍然還是保持着全神貫注的觀察,那是因爲他的確有所發現。雖然對於鬼道功法瞭解不深,可是左風對於靈魂技藝,魂力的運用方面,卻絕對算得上是登堂入室的水平。
這世上恐怕找不到任何一個人,十幾歲煉骨期的時候,便直接凝鍊出念海來。而這一路修爲提升還在其次,念力的瘋狂積累,比起剛剛凝聚出念海的時候,足足提升了數百倍。
所以當左風有所發現以後,他便如同嗅到血腥味道的餓狼般,緊緊的追索着線索,對任何一點發現都不肯放過。
可即便是這樣,對於左風來說,面對這名鬼道強者,他想要有所收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有所發現是因爲其對鬼道功法,所知的太過有限,而當他真正發現線索以後,鬼道方面的淺薄認識,便會成爲阻礙。
好在對於左風來說,他的老師幻空就在身邊,任何疑問隨時都可以提出來。
幻空雖然沒有修行過鬼道功法,可是奪天山的強大之處就在於,其他古荒宗門的功法都有一定的涉獵。
可能不如其他宗門那般精進,諸般手段層出不窮,可是最爲基礎的部分,也算是最爲核心的部分,奪天山的幾名重要人物,都還是有所掌握的。
奪天山的幾位高層,每人都掌握了兩三個超級宗門的功法,幻空恰好對於鬼魈閣的鬼道功法,有過一定的研究。
雖然幻空並未修習過一絲一毫的鬼道功法,可這卻不妨礙他,對軌道功法的瞭解與剖析。
左風最初有所發現的時候,幻空倒是並未太當一回事。雖然這名鬼道強者,所施展出來的手段,有點另闢蹊徑的味道,可同時那也給人一種走錯方向的錯覺。
然而隨着左風探尋的不斷深入,諸多細節不斷的匯聚而來,幻空也漸漸覺察到了一絲異樣。
到了這個時候,左風和幻空這對師徒,已經漸漸的達成了默契。幻空遠遠的觀察,認真聽着左風將窺探到的各種信息傳遞過來,他再結合自身對鬼道功法的認識,然後再對左風下一步的探查給出指示。
其實同一時間,寒冰也同樣在出手,與那名鬼道強者一樣,他在不斷的運用着手段,催發恐怖的極寒氣息,來將自己負責的一大批武者給控制住。
而在場其實也有許多人,都在暗暗的觀察着寒冰的一舉一動。只是他們所關注的,並不是寒冰所使用的功法,這些人盯着寒冰,更多的是一種盯着獵物的模樣,大家一直都希望從寒冰身上挖掘出更深更多的隱秘來。
衆人不會忘記,當初最早那古玉出現變化,顯現出冰川和冰山的模樣時,就與眼前這個寒冰有關。
只不過這些人,他們可沒有左風那樣的能力,偷偷潛入到寒冰身邊去觀察。他們就只能夠留在遠方,眼神似有意似無意間,偷偷的飄向寒冰這邊。
唯一沒有受到任何打擾,可以專注於眼前的人,便是殷無流他一個人了。他的視線就好像是一種特殊的念力般,可以任意彎曲和拉伸,改變形態來巧妙的避開,那些灰黑色的能量。
隨着不斷的觀察,殷無流倒是越來越大膽起來,他雖然未曾直接去嘗試,可是他卻已經有了一個大致推斷。
那就是自己現在結合蝕月鏡之力,所凝鍊成的“視線”,若只是與灰黑色的能量,有非常輕微的接觸,並不會讓自己直接滅亡那麼恐怖的後果。
不過受到不輕的傷害,這卻是可以肯定,所以殷無流他雖然依舊很謹慎,倒也不至於像之前那樣,讓自己的“視線”拉開一大段安全距離。
不知道是殷無流的運氣太好,還是他一直就在等待這個機會。總之在他不斷的靠近以後,那裂縫表面上,出現了與之前差異有些大的變化。
耐着性子等了這麼久,殷無流終於有了期盼已久的發現,這讓他如何能不激動。不過他並未失態,反而讓自己更加謹慎和細緻的將“視線”,投向裂縫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