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九黎身體內的情況,不管是殷無流和王小魚,又或者是左風和幻空,都能夠時時刻刻了解到,只不過左幻二人不敢說對於每一個細節都能清晰掌握罷了。
眼下也唯有鳳離,無法知曉九黎與幽魂爭鬥的情況,而它偏偏又不敢輕舉妄動,生怕自己的某些動作,會引來無法挽回的後果。
另外,經過之前的連續戰鬥,鳳離本身的情況也非常糟糕,如果強行出手對付殷無流和王小魚還能做到,但是那樣做很可能讓殷無流狗急跳牆。
幽魂也許還會有所顧忌,可是如果殷無流面對危險,可就真的不知道其底線在哪裡了。他了存活不會有任何一點猶豫,就直接選擇犧牲幽魂。
鳳離當然不會擔心幽魂的生死,它只是擔心幽魂若是在殷無流的控制下,不顧一切後果,那麼自己的母親九黎,將面對怎樣一種可怕狀況。
鳳離在投鼠忌器之下,當然不敢隨便行動,它一邊全力去恢復自身,一邊向左風詢問,母親九黎與幽魂戰鬥的情況。
結果九黎便聽說了自己的母親,竟然開始控制血脈。鳳離原本認爲,雙方之間的戰鬥,就是彼此生死相搏,直到一方被徹底抹殺。
也是因此鳳離才特別擔心,因爲自己母親九黎,這靈魂能夠存活至今便已十分不易,更何況還要面對奪舍成功,並且與身體進一步融合的幽魂了。
結果到了現在它忽然間就明白了,原來雙方之間的戰鬥,從一開始就不是簡單的撕殺,還存在有另外的方式,那就是對於身體的爭奪。
之所以鳳離沒有想到這種戰鬥方式,那是因爲九黎只有虛弱的靈魂迴歸,怎麼看都沒有能力與幽魂爭奪身體,那完全是在以己之短攻彼之長,實爲不智之選。
然而在幻空一連串的算計,以及左風所提供的符文輔助之下,情況徹底發生了改變,九黎竟然已經控制了一部分血脈,並且還在一步步控制更多的血脈。
其實鳳離一直想要儘快恢復身體,可是它心不在焉之下,根本就無法讓自己靜下心來。因此鳳離雖然在努力恢復,但是實際效果卻並不理想。
如今它倒是能夠稍微安心了一點,這樣一來它的身體也終於開始緩慢卻又平穩恢復起來。
鳳離對左風非常信任,它相信對方不會欺騙自己,至少在九黎處境這件事上,不會用虛假的好消息哄騙自己。
當然,情況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好轉,並且發展到佔據血脈的程度,也的確是太過驚人了一些,也怪不得鳳離也是吃驚了好一會兒纔敢相信。
另外讓鳳離能夠安心恢復身體的一個原因,是左風特別叮囑它,必須要將身體狀態恢復好,至少要讓自己具備全盛時三分之一的水平。
左風要求鳳離儘快恢復自身狀態時,其實並未解釋太多,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也並不是太清楚。因爲這還是幻空的指示,當時九黎的靈魂剛剛回歸,處境可以說岌岌可危。
在那種情況下,不讓鳳離想辦法幫助九黎,反而讓其努力恢復自身,這的確有些難以理解。
不過左風非常瞭解自己的師父,明白其高屋建瓴,擁有着現在自己所難以企及的戰術和戰略高度。因此他就算暫時搞不明白,也不影響其嚴格執行。
而後續的發展,也證明了左風的判斷,同時更證明了幻空那恐怖的能力。九黎一步步開始控制血脈,局面也開始逐漸朝着好的方向發展。
實際上不管是左風、鳳離或者是九黎自己,在這一刻的心態都發生了改變。之前雖然積極去面對幽魂,可是自身處境不好擺在那裡,絕不僅僅是提心吊膽那麼簡單,而是哪怕謹小慎微,仍舊要擔心隨時隨地被對方滅殺或者驅逐靈魂。
要知道九黎的靈魂哪怕是被驅逐,實際上它基本上就廢掉了,雖然它的靈魂本身也很強大,可是鳳雀一族最強的還是身體,還是血脈傳承中的諸多天賦能力。
如果一旦失去了這具身體,那麼對於九黎來說,它基本上也就等於失去了一切,再想要翻身幾乎是做不到的。
在這種情況下,九黎也明顯會表現出一種畏首畏尾的狀態,這種情況一方面讓它行動上受到了一定限制,另外一方面會讓對方更加肆無忌憚。
這也是爲什麼最初的時候,幽魂會顯得那麼霸道,不僅步步緊逼,而且還往往選擇各種正面打擊的方式。
只不過幻空就連九黎的表現,以及幽魂會做出怎樣的反應,也都已經提前考慮在內了。所以許多策略上,恰恰就是針對幽魂那種直接霸道的方式所展開的。
現在的幽魂是真的着急了,可是它又開始變得手足無措起來,畢竟它嘗試的幾種方式,根本就阻止不了鳳離佔據血脈。
幽魂明明知道自己應該做點什麼,否則處境和情況只會更加糟糕,但是它搜腸刮肚的思考後,卻根本想不到什麼對策。
在幽魂有些束手無策的時候,殷無流和王小魚卻已經想到了方法,只不過他們的方法不同,一時間無法達成統一的意見。
其實這也不怪幽魂想不到,畢竟它身處局中,涉及到的又是自身安危。從絕對優勢的局面,突然變成現在這樣,它六神無主想不到方法也屬正常。
至於殷無流和王小魚,雖然從自身角度,對於幽魂的情況也非常焦急,可是畢竟還是以一種旁觀的方式去面對,心態上仍舊存在了一定的差異。
也是這種心態上的不同,讓殷無流和王小魚同時想到了對策,只不過他們兩個想到的方法還是有些差異的。
殷無流想到的方法,是讓幽魂對血脈進行直接破壞,因爲血脈一旦被重創甚至毀掉,那麼即便對方得到也沒有什麼用。
看起來這種方式已經非常激進了,然而王小魚的方法,卻是讓幽魂直接切割掉血脈。可以將被九黎佔據的血脈切割,王小魚更加傾向於,將血脈整個給切割掉,那樣就算是九黎佔據血脈也毫無用處。
這兩種方法,一種比一種殘忍,一種比一種付出的代價更大。表面上看起來殷無流提出,要將血脈給破壞掉,這似乎是最爲殘忍、直接,同時也是後果最嚴重的方法。
實際上王小魚的方法,纔是最過分的那一種,要知道血脈雖然被毀掉,雖然無比困難,但是卻還有修復的可能。
若是真的將血脈切割後交給九黎,那很大的可能就是徹底捨去了,對於幽魂和殷無流來說代價太大。
這兩種方式幽魂都不願意接受,可是情況還在一步步惡化,特別是九黎在控制血脈時,速度在一點點加快。
一方面九黎對於那符文越來越熟悉,另外一方面,隨着它控制的血脈越來越多,不僅可以藉助血脈的力量更多,同時它與血脈也會變得更加親近。
這兩個原因導致了,九黎佔據血脈的速度在不斷加快,這對於幽魂產生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雖然幽魂無法接受,可是站在現實面前的它,終究沒有多少選擇的權利,在猶豫不久後它最終還是選擇了殷無流的“建議”。
其實幽魂也沒有什麼選擇的權利,只不過殷無流爲了更好控制幽魂,所以在選擇上給了幽魂兩個選擇,他倒是不意外對方會同意自己的決定。
殷無流將王小魚的想法告訴幽魂,其實只有一個目的,就是爲了讓幽魂更容易接受自己的想法。
就算幽魂不願意接受也沒關係,大不了就利用魂種控制着行動就好了,幽魂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而它又想不到更好的辦法,自然也就只能接受殷無流的“建議”了。
既然有了決定,幽魂下一步開始便主動發動攻擊,只不過這一次的目標明顯發生了改變,不再針對九黎,或者是針對九黎靈魂棲身的符文,而是其控制起來的血脈。
但是血脈已經在九黎的控制下,對方剛剛有所動作發起攻擊,立刻就遭到了血脈的反擊。如今控制了接近一半的血脈,雖然還無法主動出擊,而且血脈本身也並不是攻擊一種能量,已經具備發動反擊的能力。
幽魂連續攻擊之後,自己不僅沒有討到便宜,反而還讓自己的魂力受損。面對這種情況,幽魂也不得不改變策略,直接對另外那部分尚未被控制的血脈出手。
其實沒有被九黎控制的血脈,幽魂有種感覺,那些血脈都是屬於自己的,所以最初下手的時候沒有瞄準它們。
可是現在它發現自己不能再有所遲疑了,所以只能發動自身力量,朝着那部分血脈轟擊過去。
九黎見此情景毫不猶豫,直接調動自己控制的血脈進行防禦。雖然藉助這部分血脈發動的防禦有些困難,卻還是能夠將一多半的攻擊給擋下。
接連不斷攻擊,那部分沒有被控制的血脈的確受損,但是在九黎的防禦下,距離徹底破壞顯然還有一段距離。
最重要的是這部分血脈受到攻擊後,使得九黎掌控的速度更快了。其實這也不難理解,血脈雖然沒有智慧,但是卻有本能,你幽魂不斷攻擊我,那我當然要去投奔保護我的一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