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犀故意用傳音的方式,將當初它們兩個彼此聯手的事情點出來,而當時的事情,不僅讓屠犀記憶猶新,噬幽也同樣清楚的記得。
正是經過了那一戰,噬幽和屠犀修行的速度,也終於有了明顯的提升。
它們兩個邁入到九階之後,便被一些有心者注意到,因爲感受到威脅,所以纔出現了實力更強的獸族強者,召集了幾個實力弱一些的獸族,對噬幽和屠犀發動攻擊。
實際上屠犀和噬幽,不是沒有防備過,獸族強者對它們兩個出手這樣的情況。只不過它們預想過的情況中,卻不包含實力比它們還要強的存在,聯合其它獸族出手。
當屠犀面對偷襲和圍攻的時候,最初也沒有太當一回事,直到它發現出手對付自己的獸族強者中,竟然還包含了一隻實力比自己還強的傢伙,才明白問題比預想中要嚴重。
好在屠犀反應很快,率先做出了應對,五名獸族強者圍攻自己,它直接出手先將其中一個給解決掉,否則它在之後的相持中,將要面對更大的壓力,能否撐到噬幽出手都是一個問題。
在屠犀這邊遭遇圍攻的一刻,噬幽便已經立刻察覺到了,不僅僅是因爲它們彼此間的地盤相鄰,更因爲它們雙方的協定與默契。
一般情況下出現風吹草動的時候,往往是噬幽或屠犀其中一方,主動發起挑戰。可是如今的情況,顯然並非是以往的挑戰,那就只能是有其它的強敵出現。
屠犀在戰鬥中一直在觀察周圍,它雖然沒有能提前察覺到噬幽的蹤影,不過它判斷對方有九成的可能就在附近。
只不過噬幽更擅長隱蔽行蹤和收斂氣息,包括屠犀在內的幾名獸族強者,無法察覺到它的蹤跡也屬於正常。
可即便相信噬幽就在附近,屠犀卻不敢真的放心,因爲對方在附近,並不代表它就一定會出手幫忙。自己所掌握的那部分陣法,的確具有極大的吸引力,可是爲了有可能獲取陣法,就要直接搭上自己的性命,相信噬幽也不會這麼做。
那麼噬幽沒有出手,它的想法倒是不難猜測,那就是要等待和觀察。它要等待最適合出手的條件和環境,只有各方面條件都允許的情況出現,它纔會選擇出手。
另外就是觀察了,它需要在附近自己觀察,不漏掉任何一點細節。不管是戰是走,又或者是其他行動,都要基於眼前的局面來做決斷,所以任何一點細節都不能漏掉。
如果各方面條件允許,噬幽不介意在恰當的時候出手,可是如果不具備自己出手的條件,它會毫不猶豫的直接離開,甚至接下來還要考慮,自己是不是放棄現有的地盤。
屠犀雖然性格有些木納,但是它並不傻,始終不見噬幽的蹤影,又大致判斷對方就在附近時,便已經能隱隱猜測到對噬幽的想法。
這種時候屠犀知道自己堅決不能退,噬幽還有機會離開,可自己只要選擇逃走,那就會徹底陷入被動挨打,對方會直接將自己圍殺致死,絕不會給自己任何一點逃走的機會。
想明白了一切的屠犀,整個人反倒變得非常冷靜和坦然,不準備冒然逃走的它,選擇了與對方周旋到底。
哪怕屠犀很清楚,這樣消耗下去只會對自己越來越不利,如果噬幽始終不肯出手,自己別說沒有機會逃走,就連臨死反撲的機會都沒有了。
屠犀就像是在做一次豪賭,賭注就是自己的性命,而結果卻並不完全由自己決定,要看噬幽是否能如屠犀預料的那樣。
就在屠犀已經快要頂不住,腦海中閃過是否要殊死一搏,將自己最後的手段全部爆發出來。如果這麼做了,能不能拖一兩個獸族強者死亡不清楚,但是它自己的性命肯定是保不住了。
好在噬幽沒有讓屠犀失望,或者說屠犀將各種條件都創造好了,讓暗中觀察的噬幽,最終下定了決心。
在噬幽出手的一刻,整個戰局的天屏,便已經偏向了另外一邊。尤其是噬幽和屠犀,僅僅就是聯手的一輪攻擊,就將兩名獸族強者給廢掉,後續的發展更是讓屠犀和噬幽都沒有料到。
要知道在這片山脈當中,任何獸族強者所佔據的地盤位置,以及地盤大小,幾乎都是以它們所擁有的實力相匹配的。
也就是說只有達到了某一個等階,纔有資格佔領更好的區域,獲得更好的修行資源。
可是這一戰之後,屠犀和噬幽不僅佔據了更好的位置,同時各自的地盤,也比同階武者大了近乎一倍。
本來它們兩個的地盤,與那實力更強一些的獸族強者相鄰,這一次將對方擊殺掉以後,它們的地盤也馬上擴大了一倍都不止,尤其是更好的修行位置。
越是接近山脈中心,能夠獲取到的能量更加精純,只不過在一定區域內的能量吸收完畢後,需要一段不長不短的時間來恢復。如果地盤更大,就可以不斷的移動着吸收。
噬幽和屠犀經過戰鬥,將實力比它們更強的獸族強者給擊殺,新得到的地盤能量更濃郁,而只要吸收完畢,它們又可以在更廣闊的區域移動着吸收。
原本還要幾年,它們才能將剛剛踏入到九階的修爲穩固下來,之後一段時間,它們在九階初期的獸族之中,也擁有了一席之地。
回想起當年的事情,噬幽的目光也微微有了變化,但是卻絲毫沒有要答應屠犀請求的打算。
“當年的事情我也出了力,你我也都各自獲得好處,現在提起那些事情,還有什麼意義。”
屠犀似乎在無意識的嘀咕着傳音,“有什麼意義……沒有意義麼?”
隨即它便傳音道:“當年的確是我們聯手,這才戰勝了那羣傢伙,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們兩個實力穩固在了九階初期,後來更是一路高歌猛進到現在這個水平。”
擡頭盯着噬幽,屠犀稍微頓了頓,繼續道:“難道你覺得獲得這一切,我們所付出的是一樣多麼?你再好好回憶一下,當初那一戰,到底是誰創造了可以對它們出手的條件。”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不過也只是擊殺了一個傢伙,若不是我在關鍵時候出手,哪裡能夠一次性擊殺兩個,讓局面徹底扭轉,這些難道不是我的功勞麼!”
噬幽完全不能接受屠犀的說法,只不過它在傳音後,便緊緊盯着屠犀,想要看看對方還有什麼可說的。
屠犀嘴巴微微張開,輕輕地噴出了一口氣,很難想象它這麼一個龐然大物,此刻竟然表現出了好像人類一般的嗤笑態度。
“你當我不知道,在我同那幫傢伙動手的時候,你就已經有所覺察。恐怕在我出手擊殺第一個傢伙的時候,你就已經動身過來了吧。
而你在來到戰場附近後,都做了些什麼,收斂一切氣息,躲避在暗處觀察這邊的動靜。”
“我出手了,在關鍵時候出手了!”噬幽忍不住反駁,只不過它此時的傳音時,已經不再像最初那麼理直氣壯了。
屠犀卻是好不客氣地傳音道:“你出手還不是因爲我,我在與對方一直消耗。它們爲了能夠更輕鬆地擊殺我,所以將主要的力量都用在對我消耗上。而我也故意配合它們,讓它們消耗得非常嚴重,你是在有了必勝把握後才肯出手的。
你並未承受任何的風險,但是最後跟我享受了同樣的好處。這麼多年來,我從未去刻意計較什麼,難道那就可以完全無視了麼?”
聽到屠犀這番話後,噬幽終於有些動容,它的嘴巴雖然動了動,卻發現不知道該傳音說些什麼,似乎說什麼都是那樣的軟弱無力。
短暫的遲疑之後,噬幽還是忍不住道:“可是你很清楚,陣法的價值到底有多大,你就讓我這樣交出來,這補償未免有些過了吧?”
“過了?你到現在還想着陣法獲得的好處,難不成你看不到我們現在連性命都已經岌岌可危了麼?”
屠犀收回目光,看向了自己身體上,那絲絲縷縷正被抽取的血脈,其意不言可明。這樣抽取下去,到最後大家都只有死路一條。
噬幽卻是嘴硬地說道:“可就算是這樣,你認爲我交出陣法,就能夠阻止血脈抽取,就能夠活下來嗎?”
“我是將陣法傳授給那冰山中,其中一個對陣法有着頗深研究的傢伙,我什麼都不敢肯定,但是絕對比我們現在這樣要有意義。”
這一次不等噬幽再說什麼,屠犀直接說道:“我現在就將掌握的那部分陣法,全部都展現給你看,接下來你等於獲得了全部陣法,如果你什麼都改變不了,又如何說?”
噬幽瞳孔一縮,顯然被屠犀的這番話給刺激到了,要知道多少歲月,它都沒有從屠犀身上獲得那部分陣法,此刻竟然願意主動交出來。
在短暫的吃驚之後,噬幽也終於下定決心,用一種極其堅定的情緒,傳音道:“如果我什麼都改變不了,那就將我所掌握的陣法,全部都交給你,任由你來處置。”
“好”屠犀只是簡單傳出了一個字,然後就迅速地調動力量,在那甲殼下方,一枚枚複雜的符文隨之顯現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