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還真去啊!”少女看着她的背影喊道,一時間連熱鬧都不看了小跑着跟着她。
“我叫喬樂儀,你叫什麼?”
“星璇。”
喬樂儀眉頭一皺,大虞還有星這個姓嗎?轉念一想這人連採靈大會都不知道,估計是個外鄉人。
她又仔細看了看星璇,和大虞人喜紅不同,這姑娘穿着一身霧青色長裙,手腕上戴着金色和白色交織的繩線。也就是頭上簪着的兩根玉簪和腰間掛着的玉佩看起來富態,晶瑩剔透,白玉無瑕。
“你這玉倒是不錯啊,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的。”喬樂儀拍拍她的肩膀,語氣一時熟稔了不少。
“家裡傳下來的,我也不懂。”星璇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索性喬樂儀也沒多問。
採靈大會報名處已排起了長隊,二人站在隊伍的末尾。風光都被站在前面的各家弟子所佔據了,一時間倒是沒人注意報名的人。
喬樂儀變寶似的從自己的袖子裡掏出兩塊糕點遞給星璇。
“喏,這可是松竹閣的香梅心,你沒嘗過吧?”
星璇瞧着那點心小小一個做的倒是極爲精緻,一時食慾大開,拿起一塊細細品嚐。只覺嘴裡瀰漫開一股梅花香氣。
“好吃。”
喬樂儀看着她的樣子不覺有些得意,“這算什麼,還有更好吃的你沒嘗過呢。”
星璇吃完糕點,突然想到之前喬樂儀說的資質考覈,“你剛剛說的資質考覈是什麼?”
喬樂儀原本東張西望的不知看些什麼,一聽她這話來了興致。“就是看你有沒有修煉的天賦,最主要的是得到天鳳的認同。”
她頓了頓,看星璇一臉似懂非懂的樣子又問道:“你爲什麼要參加這個啊?看你也不像有靈力的樣子。”
“我想看看樓山。”
喬樂儀呆住,樓山?這人不會瘋了吧,怎麼想往那邊跑。
星璇看着她的臉色一變再變,覺得好笑。“怎麼了?不是說樓山是四大派之一嗎?”
喬樂儀乾笑幾聲,話是這麼說沒錯,但近年來樓山式微,弟子向來不苟言笑,雖說也是正道修煉,但卻怎麼看怎麼陰氣森森的,讓人害怕。
“你……算了,想看就看吧。”
天色漸晚,落日西斜,圍觀的人四散開去,隊伍也排到了尾聲,星璇搖了搖靠在她身上睡着的喬樂儀。
“到我們了?”喬樂儀揉揉眼睛。
負責記錄的人瞧見是兩個女孩子,態度也不如最初的熱情,只懶懶的問了二人名字。又各遞給她們一塊牌子,讓她們去大殿裡等。
二人拿了牌子往裡走去,候選者已在殿中分成幾隊站好。大殿頂上懸着一隻巨大的鳳凰,周身由金子打造,尾羽上還鑲着各色寶石,光彩熠熠。
人聲嘈雜時突然傳來了三聲鼓響,剎那間大殿裡就恢復了寂靜,大門緩緩關閉。
一老者走出來,慈眉善目的,他環顧四周,清清嗓子說道:“資質考覈正式開始,各位做好準備。”
喬樂儀指指頂上那隻鳳凰,低聲說道:“那個就是天鳳,它能檢測出人的靈力。”
相傳這天鳳是用神的法器熔化所鑄,自帶一股神力,能辨奸邪,識靈士。只要是它認定的人選,幾乎不會出錯。
正說着,殿內突然傳來一陣驚呼,星璇順着聲音望去,只見一人站在正中央,一道金光從鳳凰身上灑下,籠罩在那人身上。
半晌,金光散去,只在額頭處留下一道金線,初時刺目,漸漸地消散了。
“合格!”一旁的侍者喊道,將進場時的木牌換成一個玉蘭花樣式的銀環戴在手腕處,這便是過了最初的考覈了。
星璇仔細看了看那天鳳,並無不妥之處,剛纔的光暈也讓人感覺到溫暖愜意。
陸續上去的幾乎都是毫無動靜被淘汰的人,選中者寥寥無幾。
“瞧見了吧,什麼都能查出來,你別逞強,到時候多丟人。”喬樂儀踮腳看了看說道。
“那你呢?”星璇測探過,這個少女身上也並無一絲靈力的氣息。
喬樂儀臉色一僵,似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她左右看看,伏在星璇耳邊說道:“你和我不一樣,我想進就能進去!”
她停了停,又說:“咱倆有緣,你要是想進也不是不可以。”喬樂儀衝她眨眨眼。
星璇笑着搖搖頭,她想看看這個天鳳到底能測出來些什麼。
不識好歹,喬樂儀撇撇嘴,等着吧,到時候肯定得來求她。
星璇四處打量着,突然被一個人吸引了目光。
在一羣穿着華貴的人羣中,那少年顯得格外扎眼,他穿着粗糙的布衣,顏色微微泛黃,瘦削的肩膀揹着好幾個包裹,脊背卻挺得指指的,臉上手上還帶着青紫色的傷。
像是突然感應到了她的目光,少年倏地回頭,黑色的眼珠死死地盯住她。星璇心忽的一顫,這目光像極了雲山裡狼的眼神。
直到少年前面的女子面帶不善的狠狠踹了他一腳,那少年才扭過頭去。
他低垂的頭掩蓋不住的是筆挺的脊樑中透出的鋒芒。
“星璇!別愣着了,叫你呢!”喬樂儀着急的推推她。
星璇這纔回神,她深吸了口氣走上前。
看她這幅模樣,喬樂儀覺得自己先前的猜測定是對的,這就是一外鄉人想來湊熱鬧,自己還陪着她演了這麼長時間的戲。
真是無趣。
正想着,殿中央突然出現了和先前一般的金色光芒。
喬樂儀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星璇只覺得自己身處在一片溫暖之中,但漸漸的她察覺到了不對。
她擡頭,那鳳凰的雙眼中似是會動一般,一股尖銳的疼痛從她的腦內炸開。
星璇下意識的想用巫術來壓制這股痛意,但想到離開時葵的話,只能硬生生的忍下來。
在她沒注意到的地方,垂在腰間的玉佩開始吸收籠罩着的金光。
片刻後,疼痛減緩,金光也盡數散去。
星璇還未從那股尖銳的疼痛中緩回神來,只迷迷糊糊的帶上玉蘭花銀環,又迷迷糊糊的走到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