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灑了一地。
當楊朝再次停下來的時候,已經全身沐浴鮮血,勁裝多處破損,分不清是自己的血還是火狼的血。他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叮噹一聲,戰刀斷裂在地,隨之看去,一地的狼藉,鮮血化爲一道小小溪流,觸目驚心。
從開戰到結束,整整一夜的時間,這火狼不畏生死的朝着楊朝撲殺,並且越來越多,這一望,由火狼屍體撲出來一個圓形,中央站着的就是楊朝一個人。
“消耗太大了。”
苦笑一聲,楊朝一個踉蹌顯些一頭栽倒過去。
看了看這一場壯舉,楊朝心中頗爲後怕,他並沒有想到會引來這麼多火狼,以至於自己連殺了一夜才侃侃結束,他知道,如果在持續哪怕一個鐘頭,最後油盡燈枯的肯定是自己。
聽到周圍再次響起的沙沙聲,楊朝不敢停留,拖着疲憊的身子來到了一處早就找好的山洞之內。
他現在要做的便是抓緊時間修煉,要知道,在身體達到疲憊巔峰的時候修煉是絕對的事半功倍,如果運氣好,楊朝甚至可以憑藉這一次殺戮得以突破。
盤膝而坐,楊朝緩緩閉上雙眼。
這麼一閉眼,運氣開來,他只覺得身體一陣酥麻的感覺猶如螞蟻再爬,同時一股熱流在四肢百骸涌現,又熱又癢,但楊朝不但不驚,反而大喜,這種時候才說明他體內的力量是真的被榨乾了。
時間悄然流逝,轉眼就是兩天的時間。
當第二天清晨,楊朝睜開了雙眼,無奈道:“還差一點。”
是的,這一次他並沒有突破,感受着空空如也的肚子,他嘿嘿一笑,朝着山洞之外跑去,這一動起來就看出了明顯的區別,這速度可比先前快了不少。
“開來還是有些效果的。”
楊朝宛如猿猴一樣跳躍在樹叢之中。
邊走邊想,這一次的目的便是生死歷練,如果到頭來什麼都沒有成功,那豈不是白來了嗎:“據說穿過大裂谷後進入深山,那裡霧氣瀰漫,頗爲危險,實在不行我就把目的定在哪吧。”
楊朝也愁啊,別人是愁火狼太多,他是愁這火狼不給力啊!
雖然那日他消耗極大,但別忘了他還沒動用葉鐵,也就是說他心中一直知道自己不會出事,抱着這種心態算什麼生死磨練,這一點楊朝十分了解,如果繼續這麼下去,怕是難以突破。
“就這麼定了,吃飽了肚子穿越大裂谷!”
事情已經決定,楊朝也不是婆媽之人,吃飽了飯就朝着大裂谷狂奔而去。
大裂谷依舊一片開闊,但這裡卻是出現了不少覓食的火狼,地上血跡斑斑。
舔了舔嘴脣,楊朝冷笑道:“衝過去!”
話音落,他雙腳猛然發力,朝着大裂谷狂奔而去,剛剛出現,所有的火狼都是轉過猩紅雙眼,發出不安嘶鳴,可楊朝卻是渾然不懼,速度不減反增,朝着距離自己最近的一頭彪攝而去。
“斬!”
可突然之間,遠處傳來一個飄渺的厲嘯,一道道銀光宛如銀色太
陽一般在天空乍現,嗖嗖嗖的破空聲不絕於耳,楊朝大愣,就在這一時,一道銀光閃過,將他面前火狼一分爲二。
“鎮壓者?古級鎮壓者?!”
楊朝猛然擡頭朝着天空之中那銀色的太陽望去,那裡虛空站立一個男子,男子大約四五十歲,眉宇如刀讓人不敢直視,他就是那麼站着,眼中毫無憐憫,一道道銀光劃過收割着還無反抗之力的火狼。
這還是這一世楊朝第一次見到鎮壓者,還是一個如此強大的鎮壓者。
那男子就宛如掌控生殺大權的神,一動不動,任由一道道鋒利的鐵片收割着火狼的生命,從頭到尾連看都沒看過楊朝一眼。
楊朝雙眼微眯:“如此強大的鎮壓者爲何我前一世沒有見過。”
心中想着,眼前已經血光沖天,楊朝甩了甩頭也不在多想,雙腿憤然發力,朝着大裂谷深處奔走。
大裂谷十分遼闊,憑藉楊朝的速度整整奔襲了三天,而這三天之中,他驚訝的發現遍地都是火狼屍體,而且每一頭火狼死的都極爲悽慘,從細長的傷口處不難看出,全部都是那男子所殺。
這男子到底爲了什麼大開殺戒楊朝並不知道,同時他更知道,一個古級的鎮壓者就算是段水流都要給三分薄面,所以一定不是受人指使。
心中想着,眼前已經出現了一片黑壓壓的森林。
這森林一片漆黑,宛如一塊墨玉,散發着各種植被的清香味道,並且一陣陣的霧氣從山中飄出。
“到了。”
楊朝定了定神,先是小心的試探了一下,感受這並不是沼氣,這才踏入其中,進入後,只覺得一陣陣霧氣將他吞噬,憑藉他的目力竟然看不出百米距離!
“這裡到底是個什麼地方,名氣不大,也沒人來,應該不會那麼簡單。”
楊朝心中道。
這森林處處透着一種陰森,進入之後楊朝知道自己錯了,因爲這裡一個野獸也沒有,根本不適合自己修煉,再回去?三天路程,顯然不會說走就走,最後楊朝決定深入一探。
按理說山霧只出現早清晨,而這裡長年如此,定然不會那麼簡單。
就這麼走着,楊朝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直到月亮再度出現,他終於腳下一頓。
叮——叮——
前方,不遠處傳來一陣清脆的打鐵聲音。
“這地方還有人?”
大驚之餘,楊朝調整呼吸,輕手輕腳的朝着聲音源頭走去,虧了他是鎮壓者,還不難分辨道路。
七拐八彎後,楊朝停下了腳步,他並沒有爬頭去看,因爲他知道,能在這裡生活的絕對沒有一個弱者,而強者的六感是極爲可怕的,如果被發現自己定然吃不了兜着走。
閉目,靈魂之力悄然擴散出來,宛如觸角一般的朝着聲音源頭掠去。
漸漸的,楊朝感到到了。
是一個男子,赤**上身正敲打着一柄戰刀,此人眉宇如刀,腰桿挺得筆直,看着戰刀就像是看着心愛的女人。
“是他,是那個
屠殺火狼的鎮壓者,他竟然還是鑄造師?!”
如此天賦卓越之人,竟然在這江湖上毫無名氣,這根本就不可能。
“誰!”
那男子臉色一凜,右臂一揮,一道銀光準確無誤的朝着楊朝刺了過去,眨眼就到,咚的一聲扎入楊朝躲避的大樹上,震落了一地的樹葉。
楊朝冷汗連連,如果他知道對方是鎮壓者,打死他他也不會用靈魂之力探測,這不是關公面前耍大刀,找死嗎!
“前輩息怒。”
此刻如果再不出現,以對方那淡漠的性子怕是就會下殺手了。
楊朝從樹後走出,這一刻他看到眼前的景色,一棟木屋,一個打鐵屋,以及三兩頭火狼的屍體,看樣子這男子是住在這裡。
男子臉色一如磐石般冰冷,他冷冷的盯着楊朝,然後瞳孔一縮,楊朝就只覺得身體一陣冰冷,彷彿在男子面前在沒有一絲一毫的秘密,心中大震,好強!
“你是何人,爲何來此。”
男子的聲音有些生澀,許是許久沒有說過話了。
“在下是一位尋物者,來此尋找突破契機,誤闖了前輩府宅,還望前輩見諒。”
楊朝顯得很恭敬,微微一拜。
那男子又看了楊朝一眼,在沒有多說一句話,叮叮噹噹的打起了鐵。
楊朝想走,但思考片刻又留了下來,他知道眼前男子並沒有完全相信自己,就在自己要離開的一刻,男子吐露了些許殺氣,這也是楊朝留下來的最大原因。
走近,並沒有打擾,楊朝看起了打鐵。
這男子一錘一錘宛如藝術,看的人眼花繚亂,而且下手的力度和時機都是妙到毫釐,那戰刀剛剛被考的拱起一些,便是一錘子下去,着實讓人着迷。
漸漸的,楊朝甚至忘記了自己的危機,全身心的融入了那打鐵之中。
整個森林平靜到了極點,只剩下一聲聲的敲打。
時間持續了很久,直到男子最後一錘子下去,看了看天空消失的月亮,才嘆了一口氣,似乎有些惋惜。
“前輩爲何停止。”
完全是下意識,楊朝完全是下意識的問出了這一句話,因爲剛剛他靈魂鎖定之時分明感覺不應該停止的。
那男子看了看楊朝,終究還是開了口:“月亮沒了。”
月亮沒了?
就留下了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男子將戰刀扔在一旁,朝着木屋走去,那一柄扔在江湖絕對是神兵利器的戰刀,男子竟然是直接放棄,看樣子一點都不心疼。
疑惑之下,楊朝順着戰刀望去:“嘶……”他倒吸了一口冷氣,那何止是一柄,密密麻麻,至少一百把泛着寒光的戰刀,不用多說,從其散發的寒光就能看出,絕對是削鐵如泥的寶貝。
對於楊朝這種醉心於刀之人來說,那每一柄都能引發一場血案,但那男子竟然一點也不在乎。
“這人到底是誰,又要打造一柄什麼樣的刀。”
楊朝眯了眯眼,只覺得一股迷霧附上心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