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芒天極北,雪原茫茫。
“嗡——”
一處頗爲寬闊的冰雪裂谷之內,空間突然劇烈波動,緊接着,一道幽黑的空間裂縫陡然綻露出來。
“嗖!”
緊接着,一道金黃流光從那空間裂縫中電射而入,在裂谷中穿梭了數千米之後,才停頓於空中。
那空間裂縫則是快速合攏,彈指過後,那片虛空便已恢復原狀。
這個時候,那道金色流光已是清晰地顯露出來,竟是一片長達十數米的樹葉,色澤金黃,晶瑩亮澤,彷彿美玉精雕細琢而成。
“呼!”
幾乎是剎那過後,兩道身影便從那金黃樹葉之內閃爍而出。
一個是軀體魁梧的老者,身穿青色衣袍,面龐之上,髭鬚密佈,五官眉目也都是棱角分明,線條剛硬。另一人看起來約莫四十來歲,軀體修長,面頰瘦削,眼眶略微凹陷,身上穿着一襲白色衣袍。
從這兩人軀體中隱隱透溢而出的氣息,都是異常強橫。
“檀兄,這就是赤芒天了?”那白衣中年轉眼四處打量了一番,而後笑吟吟的開口道。
“正是。”
那魁梧老者哈哈一笑,“陶佑老弟,歡迎來我們赤芒天做客!”說到這裡,魁梧老者那張粗獷的面龐之上頓時滿是感慨之色,“時間過得真快,算下來,我離開赤芒天已有差不多一千年時間了。”
“從中十八天回來一趟,着實艱難。”
話音微頓,魁梧老者又是嘆了口氣,“陶佑老弟,我們從離開修羅上宗開始,到現在差不多已過去有二十年了吧?”
“二十一年!”
那名叫陶佑的白衣中年聞言,神色間也是頗爲感慨,嘆道,“雖花費的時間比較長,但好在一路之上沒出什麼意外,這也算是萬幸了。對了,檀兄,聽說你出身的那個宗門,叫做‘靈真仙門’?”
“不錯。”
魁梧老者頷首一笑,“陶佑老弟,此番回來,我們先在‘靈真仙門’住上些時日,然後再去辦正事。”
陶佑笑容滿面的道:“檀兄,你是地主,一切都聽你的安排。”
“那好,我們這就去靈真仙門。”魁梧老者大手一擺,“離開了那麼多年,也不知道現在的靈真仙門是什麼情況?”
“……”
……
皇龍天府,內府。
靜謐得落針可聞的天龍府中,唐歡宛如磐石一般,仍舊是一動不動地盤腿而坐,臉上神情肅穆。
自開始煉化“涅盤神火”時起,他便保持着這樣的姿勢,始終不曾變過。
“呼!”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股奇異的波動突然如火山爆發般從唐歡軀體之內噴薄而出。
剎那過後,這波動便勾勒出了一大團火焰的形狀,遠遠望去,此刻的唐歡,便像是被一團完全透明的火焰給覆蓋住了。這透明火焰急劇翻騰波動,彷彿蘊含着無比磅礴的力量,但卻沒有絲毫氣息透溢而出。
這種狀況,極其詭異。
“終於成了!”
透明火焰之內,唐歡倏地睜開眼睛,臉上浮起了一抹欣喜的笑意。
自從進入這天龍府後,唐歡便再沒有出去過半步。他不知道,現在過去了多長時間,不過,那“涅盤神火”卻是全部被煉化吸收了,而他的道火也是如願以往地完成蛻變,如今已是真正的“混沌道火”。
在這個過程中,那“混沌源晶”所蘊含的力量也是消耗了不少。
到目前爲止,“混沌源晶”的力量還剩下差不多六成,那四成力量,一部分煉化後被“混沌道火”所吸收,另一部分,則是被唐歡用來提升修爲。這段時間裡,唐歡在煉化“涅盤神火”的同時,也不曾停止修煉。
現如今,他的道晶數目已是達到了驚人的三億九千萬。
唐歡雖還不是上位巔峰天王,卻也是相距不遠了。道晶的大幅增長,讓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自身實力的膨脹。就算是拋開“混沌源晶”這等寶物,來與上位巔峰天王交手,唐歡也有信心戰而勝之。
不過,最讓唐歡欣喜的,並非道晶數目的飆升,而是道火的蛻變。
這真正的“混沌道火”蛻變完成的剎那,唐歡竟是有種無比神妙的感受,讓他覺得自己彷彿已超脫於天道之上。
便如身周這一大團被他催動出來的透明火焰,它們的的確確就存在於這片空間之中,但是,除了唐歡之外,絕對沒有任何修士能夠感受到它的存在。
別人或許會以爲,這是因爲唐歡收斂了火焰的氣息,令其沒有泄露分毫,這才得以矇蔽其餘修士的感知。
然而,這卻是完全錯誤的看法。
唐歡並沒有收斂“混沌道火”的氣息,這道火也時時刻刻地向周圍散發出氣息,只是這氣息已超脫於天道之上,而其餘修士卻都是在天道的約束之下……兩者已處於完全不同的層次,自然是感應不到。
這一刻,唐歡突然想到太始仙域之內,原崢向他透露的有關“混沌道火”的那些信息。
擁有真正的“混沌道火”,便可鍛造法器,甚至是法器中的“太上法器”,現在道火已蛻變完成,卻不知自己是否擁有了鍛造法器的能力?只不過這念頭剛從腦海中冒出,唐歡便禁不住啞然失笑。
他現在雖已是上位天王,可相對於鍛造法器來說,這修爲還是太低了。
以現在的修爲,想要鍛造法器,不啻於天方夜譚。對唐歡來說,鍛造法器,還是極其遙遠的事情,暫時沒必要去多想。
況且,唐歡就算真有那個能力,也不會現在就出手鍛造。法器出世所引發的動靜,怕是沒有任何空間能夠遮蔽得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修爲太弱,卻鍛造出了法器……這的確是跟找死沒什麼區別,到那個時候,就算是上九天的天尊,必定也會向他出手。
轉念間,唐歡已不再琢磨這個,只是將體外的道火全部收斂至丹田之內。
“算算時間,山珊她們和孩子們也該快上來了!”
唐歡輕籲口氣,長身而起,望向府邸之位的目光已是變得頗爲悠遠,數十年不見,也不知他們情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