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高聳的雪峰之巔,檀鍾和陶佑的身影悄然出現,在檀鍾懷裡,正靜靜地躺着那個小小的卷軸。
此刻,兩人眼中,仍是有着驚奇之色。
修爲和實力到了他們這樣的地步,眼力自然是差不到哪去。在看到唐歡身影進入那捲軸的剎那,他們心底便隱隱泛起了一個極其大膽的想法,那捲軸恐怕並不是那種普通的空間器具,而有可能是洞府空間。
這等寶物,就算是在天界,也是異常的罕見。
他們這羣中十八天的上位巔峰天王在這裡守着的寶物,對天帝沒什麼吸引力,可洞府空間,就算是對天帝、甚至是天尊級別的超級強者,也是有着強烈的誘惑之力。
若是知道這裡有洞府空間現世,中十八天和上九天的那些天帝、天尊,怕是要蜂擁而至了。以爲,對實力越強的修士,洞府空間的作用就越大,據說,洞府空間和證道神位有着極大的關聯。
真是沒想到,他竟連這樣的寶物都有。
若他能徹底發揮出這洞府空間的力量的話,別說只是四十多個上位巔峰天王,就算再多一倍的人數,似乎也能應對得了。
這一刻,檀鍾和陶佑的心神突然放鬆了許多。
“我們,似乎有些多慮了。”陶佑輕輕一笑,口中突然蹦出這麼一句話來。
“的確是多慮了。”
檀鍾輕籲口氣,也是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原本他們還頗爲擔心,自己會在接下來的大戰中成爲犧牲品,丟掉性命,可現在看來,他們存活下去的可能性,卻是非常之大,反倒是其他那些來自於中十八天的上位巔峰天王,有些命運堪憂。
唐歡在冰窟中的那番說辭,顯然不是大話。
說罷,檀鍾和陶佑便在這峰巔邊緣盤坐下來,而後四道目光密切注視着前面那水汽蒸騰的湖泊。剛纔說話,他們並沒有做任何掩飾。當然,他們也毫不擔心被附近那些人聽了之後,會泄露什麼。
對於唐歡的命令,他們有些不太理解。
這個時候,他們最好是如其他上位巔峰天王一般,靜靜地守候在周圍各處,等待那寶物現世之時。現在就跑到這峰巔之上來,勢必將周圍所有上位巔峰天王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寶物一旦出現,呆在這裡的他們,勢必會成爲靶子。
不過,既然唐歡做出了決定,他們也只能遵從,好在有了剛剛那樣的發現之後,他們心緒倒是安寧了許多,將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湖泊之上,那清澄的湖面處,水汽越來越多的升騰而起。
這廣闊的峰巔,愈發顯得雲煙氤氳。
正如檀鍾和陶佑猜想得那般,他們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立刻就引起了周圍所有上位巔峰天王的注意。
雪峰西南,一座凹谷之內,聳立着一座簡樸的冰殿。
“那不是修羅上宗的檀鍾和陶佑麼?”
殿堂之內,一名看起來十分俊美的白衣少年禁不住微微皺起了眉頭,臉上流露出了些許訝異的意味。
“正是他們兩個。”
白衣少年對面,一個清癯老者雙目微眯,“在中十八天時,我曾與他們有過兩面之緣。此番中十八天衆多宗門的上位巔峰天王齊聚赤芒天,他們應該是到得最早的。對了,那檀鍾聽說就是來自這赤芒天。”
“居然還是這赤芒天走出去的。”
旁側,一個略顯沙啞的聲音響起,說話的也是個老者,面龐之上,坑坑窪窪,顯得頗爲醜陋,“從赤芒天出去,又回到這赤芒天,最終還把自己的性命留在了這出身之地,這樣豈不是正好?”
說到最後,這醜陋老者禁不住怪笑出聲。
……
雪峰北邊,數百里外。
一條深邃的峽谷之內,竟是綠意盎然,繁花似錦,溫暖如春,周遭的寒意似沒有對這峽谷產生絲毫的干擾。繁盛的花草之間,隨意地散落着四座木屋。每座木屋的樣式都不盡相同,卻似與這片空間的環境完美契合。
倏地,一身影分從其中的一座木屋中電射而出,飄落在了花草間的一處小空地上,乃是一個頗爲瘦削的黑衣老者。
“檀鍾?陶佑?”
口中輕輕地念叨出了這兩個名字,黑衣老者脣角似勾起了一抹譏嘲的笑意,“寶物尚未現世,就守在了那裡,他們就這般急不可耐麼?”
“寶物將現,不是每個人都能沉得住氣的。”
清脆的笑聲驟然響起。
說話的是個風姿綽約的年輕女子,看上去約莫二十七八歲的模樣,嬌軀豐腴,體態妖嬈,徐徐從一座木屋中走出,顰笑之間,風情萬種:“不過,在這個地方,最先沉不住氣的,恐怕也是死得最快的。”
“他們自己要找死,日後我們自是得好好成全他們。”
一聲冷笑驀然傳來。
一座木屋的房門吱呀而開,瞬即便有一道身影從裡面電射而出,出現在了那黑衣老者身畔,竟是紫袍青年,濃眉大眼,牛高馬大,“稀世珍寶,人人想要,可在行動前,也得掂量一下是否有那樣的實力。”
“先別管那麼多,我們還是安心修煉吧。”驀地,低沉的聲音從最後那幢房門緊閉的木屋中傳遞了出來。
“是,大長老。”
不管是那黑衣老者,還是年輕女子和紫袍青年,都是微一躬身,收拾心情,快速地返回了各自木屋。
……
一石激起千層浪。
類似的畫面,不斷在雪峰周圍千里範圍之內,接連上演。
衆多上位巔峰天王,或是訝異,或是譏嘲,或是好奇,或是不屑……不過,不管他們各自的反應如何,倒是並沒有人現在就輕舉妄動,對兩人出手,全都留在自己的住處,繼續等待着那一天的到來。
時間悄然逝去,不知不覺間,又是十天過去。
十天時間,雪峰之巔,竟多出了四人。
他們並非早已抵達的那些上位巔峰天王,而是這十天內相距抵達目的地。他們自然也是衝着那寶物而來,不過,來到這雪峰後,他們並沒有散居附近,而是如檀鍾和陶佑那般,留在了則峰巔。
又是一個清晨,一股奇異的氣息,突然從雪峰之巔瀰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