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怎講?”
唐歡望向苑弘琅,慢條斯理地笑了一笑。
苑弘琅冷聲道:“唐歡,你也是上位巔峰天王,你難道不知道,接受的天道誓言效忠越多、效忠之人的實力越強,你衝擊天帝之境的難度便越大?”
“光是接受檀鍾和陶佑兩人的天道誓言效忠,便足以令你衝擊天帝之境的難度提升十倍以上。在正常情況下,晉升天帝,都是艱難無比,更何況是十倍以上。”
苑弘琅脣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譏誚,“你若是再接受我們四十七人的天道誓言效忠,任你如何天資縱橫、驚才絕豔,都將終生晉升天帝無望。到時候,你將在上位巔峰天王之境呆到大限降臨!”
說到最後,苑弘琅的觸角的譏誚之意更濃,“天道誓言效忠若是那麼好承受,接受他人天道誓言效忠的修士豈會那麼少?在中十八天和上九天,早已無人敢於接受其他修士的天道誓言效忠。”
“說得倒是有那麼幾分道理。”
唐歡點了點頭,臉上依舊掛着淡淡的笑意。
他以前對天道誓言的瞭解,都是來自於盤驥的記憶,不過,那盤驥的殘魂存在時間過於久遠,記憶並不完整,殘缺遺漏的不少。唐歡並不清楚接受他人天道誓言效忠,會有極爲強烈的後遺症。
不過,在接受陶佑的天道誓言效忠,搜索他的記憶之後,唐歡對此便已完全瞭然。
好在唐歡的那些天王傀儡和僕從,大多數都是通過劍心間接以“傀儡魂印”進行控制,直接立下天道誓言進行效忠的極少,而且,因爲唐歡已擁有神晶的緣故,此事對唐歡的影響,並不如苑弘琅所說的那般強烈。
對現在的唐歡來說,晉升天帝之境最大的阻礙,不是那那幾個天王僕從的效忠,而是如何才能令本體和分身同時突破。只有在通一時刻進行突破,唐歡纔有可能真正踏入天帝之境,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當然,若是唐歡繼續接受他人以天道誓言效忠的話,那情況就難說了。
“不能以天道誓言效忠,那留着你們又有何用?看樣子,你這是在逼我殺了你們呀!”瞬即,唐歡又是笑了一笑,語調卻是森冷了幾分,彷彿有股濃烈的殺機在這羣峰聳峙的湖泊上空縈繞流轉。
“……”
衆人沒有吭聲,可聽到唐歡這話,卻是面色驟變,心頭揪緊。
苑弘琅再次冷笑出聲:“唐歡,我們這四十多人,來自中十八天的十多個最爲強大的宗門,你殺了我們,我們身後的宗門將是你的敵人。別以爲殺了我們,我們的宗門會不知道?在宗門之內,都有我們的心神烙印,而且那些心神烙印,都已被封存,我們就算死了,心神烙印也不會立刻消散。我們宗門之內的天帝,完全可以通過那些心神烙印,推衍出你這個兇手的狀況和方位。”
“同時與這麼多強大的宗門爲敵,任憑你實力再強,也是在劫難逃。更何況,你既是這赤芒天修士,你的家人、親戚和同門也全都在這赤芒天。你就算不爲自己着想,也得爲他們考慮考慮。”
“不想你的親朋好友因你而灰飛煙滅,不想你那天道聖院因你而毀於一旦,你最好是立刻放了我們。放心,我們雖不能立下天道誓言效忠於你,但卻可以立下天道誓言,永遠不泄露這裡發生的一切。”
“而且,我們也不會讓你白白放人的,我們每個人,都可以向你交納各種奇珍異寶,做爲我們的贖金!”
說到最後,苑弘琅看向唐歡的眼神中,已是透着一抹篤定之意。
其餘峰巔之上的衆多上位巔峰天王,聞言也都是眼睛大亮,苑弘琅這番話說得太好了,這般威逼利誘之下,就不信那唐歡還真敢將這裡的所有人都殺了,否則,他或許能躲過追殺,可他的親朋好友就難了。
那唐歡只要不心腸異常狠毒之人,就不可能不有所顧忌。
“苑弘琅,你倒是提醒了我。”唐歡眯眼一笑,道,“殺了你們,的確是有可能爲我們天道聖院引來禍患。”
“你明白就好。放了我們,你不會吃虧的,而且有天道誓言,你也不會有危險。”
苑弘琅眼中閃掠過一抹自得之色。
以天道誓言效忠的話,他們今後就真的跟傀儡無異了,可若是別的天道誓言,卻還是有辦法規避的,只要成功脫身,返回中十八天,到時候完全可以另想辦法將消息有關這唐歡的消息透露出去。
到時候,想必所有中十八天的天帝,都會對他的洞府空間感興趣。
“放了你們,我的確是不會吃虧。”
唐歡微一頷首,瞬即便是話鋒陡轉,淡然笑道,“可是,用你們換來的那點出贖金,又怎能與擁有四十多個上位巔峰天王之境的傀儡相比,既然不好再讓你們以天道立誓效忠,那乾脆換種方法好了。”
唐歡眉宇間有戲謔之意浮露而起。
下一刻,一道道“傀儡魂印”便從掌中激射而出,閃電般出現在那些上位巔峰天王身前,唐歡臉上笑意更濃:“諸位不必擔心我是否能夠承受得住,這是我洞府之靈凝聚而成的‘傀儡魂印’,諸位可放心融合。”
衆人才剛剛浮現出來的笑意,完全僵滯在了臉上。
苑弘琅臉上的表情更是精彩到了極點,險些一口老血噴吐而出。
若是早知唐歡有其它手段能夠控制衆人,剛纔就不將衆人都有心神烙印封存於宗門之事透露出去了。如此,只要激那唐歡殺上一兩個人,這赤芒天的一切必將暴露,可現在,唐歡絕對是不可能再殺人了。
如今,他們若真被唐歡控制了,卻連任何反制措施都施展不出來,將來如果有機會重回到中十八天,宗門絕不會知道,他們已成了他人的傀儡。這一刻,苑弘琅有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
“唐歡,你確定要這麼做?”苑弘琅面色鐵青,聲音中透着一抹難以掩飾的惶恐。
“當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