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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忖間,唐歡已是跟隨木清,踏入了天心殿。
宮殿之內,極其寬闊,可擺設卻是十分簡單,只有幾個藤條織成的蒲團,一張藤椅,一張藤牀。
也是進入這宮殿之後,唐歡才發現,這天心殿並非表層覆蓋着藤條,而是整座建築都是由無數或粗或細的藤條縱橫交織而成,藤條之上,時時刻刻綻放着白色的瑩光,將內部空間映照得一片透亮。
藤牀上,躺着一道紅色身影,牀沿處,坐着一名綠衣女子,而不遠處,則有一名黑衣女子盤腿端坐於地。
唐歡立刻就將她們與此前所捕捉到的三道靈魂氣息一一對應起來。
黑衣女子,唐歡不知其姓名,可躺在牀上的必是慕顏,而綠衣女子則是天族族長星夢無疑了。
看到兩人,那黑衣女子豎起手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原本看到慕顏、想要叫喚出聲的小不點,連忙擡起小爪子,捂住了嘴巴,一雙眼珠子卻是瞪得溜圓。
瞧見它這副機靈可愛的模樣,那黑衣女子不覺莞爾。木清則是微微頷首,步履無聲地走到那綠衣女子身後數米處停了下來,唐歡也挪動腳步,隨後在木清身畔站定,繼而兩道目光落在了前面的藤牀之上。
星夢雙目微闔,右掌正貼着慕顏的額頭,掌中透散出來的碧藍氣息,已是將其螓首完全包裹在內。
“這就是念力?”
唐歡心神微動,細細探查起來。
晉升爲九階武聖之後,唐歡的感應能力又有了巨大的增長,很快便發現這種天族魔法師獨有的力量似乎正源源不斷地滲透到慕顏的靈魂深處。在這種奇妙力量的滋潤下,慕顏的靈魂居然在一點一點地提升着。
片刻過後,唐歡臉上便禁不住露出了些許笑意,慕顏痊癒之日,其靈魂和受傷之前相比必定會有大幅度的提升。強大的靈魂,對修煉的幫助非常大,日後,她的修爲或許會突飛猛進。
從這方面來講,她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半晌過後,星夢幾不可聞地輕吁了一口氣,手掌微微一擡,那碧藍氣息便如流水般疾速退卻,斂入其掌心消失不見,而後,她便緩緩地睜開了眼睛,轉頭朝唐歡和木清兩人看了過來。
幾乎是碰觸到其目光的瞬間,唐歡心頭便是一震。
星夢已有數百歲,卻依舊面容秀美,肌膚嬌嫩,宛如二十來歲的年輕女子,歲月的流逝絲毫沒有在她那張精緻的面龐上留下痕跡。
可她的那雙眼眸,給人的感覺卻是截然不同。
黑亮幽邃,猶如兩汪深不可測的古泉,目光之內,彷彿蘊含着歲月不斷流轉所帶來的無盡滄桑,讓人一見之後,連靈魂都似要徹底沉浸其間,被那兩汪深邃古泉般的眼眸給同化消融。
唐歡連忙收攝心神,微一躬身,拱手爲禮:“晚輩唐歡,見過星夢前輩。”
這個時候,小不點卻似已收到了影響,如喝醉了酒一般,在唐歡肩膀上搖搖晃晃地幾下便向後栽倒。
可緊接着,這小傢伙便已驚醒過來,連忙拍動三對小翅膀,這才止住了墜落之勢,而後又重新飛回唐歡肩膀上坐了下來,兩隻小爪子緊緊地抓住了唐歡的衣領,卻是不敢再看星夢的眼睛。
“小兄弟,不必多禮。你的大名,我可是早就聽說過了。”星夢見狀,不覺嫣然一笑,盈盈起身,右手虛扶,唐歡便感覺有股無比磅礴的力道托住了自己的身軀,腰桿竟是不由自主地直了起來。
“讓前輩見笑了。”
唐歡心頭微微一驚,旋即便是十分感激的道,“晚輩這位朋友,在‘羅浮界’遭受魔族少君暗算,靈魂遭受重創,多謝前輩施以援手,否則的話,晚輩還真不知道要如何幫她療治靈魂。”
“只是舉手之勞而已,最多再過半月,她應該便能完全痊癒了。”星夢笑吟吟的說道。
“對前輩而言,是舉手之勞,可對晚輩和晚輩的這位朋友,卻是大恩。”
唐歡笑了一笑,似略略斟酌了一番,才又說道,“星夢前輩,晚輩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小兄弟請說。”
星夢輕輕一笑。
唐歡輕吸口氣,公共收道:“那好,晚輩就直說了。星夢前輩若有需要晚輩效勞之處,請儘管開口,晚輩必定全力以赴。”
他原本以爲真如青鶯所說,星夢只是純粹地想要見見自己。
可在風羽城外見到那伏屠城主,得知青鶯交給自己的是“神羽令”後,他就隱隱感覺,事情或許並沒有那麼簡單。天族族長星夢的目的若真是那麼單純,完全沒必要送出這等珍貴的信物。
抵達飛雲城見到木清之後,唐歡更是確信這點。
那“飛雲聖樹”之下,木清雖掩飾得極好,可在唐歡晉升九階武聖後那愈加強大的感應能力之下,他的焦切之意仍是無所遁形。
木清不僅是天族的第二高手,更是天族大長老,地位尊崇,星夢雖是族長,可天族的大小事務基本上都是木清在處理。而唐歡雖是展露出了驚人的天資,可到底只是個年輕人,不管是修爲實力,還是在族羣中的地位,和他都沒有可比性,如果只是隨便見個面,木清根本不會生出那樣的情緒。
不過,木清雖是焦切,卻沒有任何的敵意。
這讓唐歡胸中倍感奇怪,當然,也完全放下心來,否則的話,他也不會將火翼鳳王留在下面。在來這“天心殿”的時候,唐歡想來想去,覺得天族很可能是有什麼事情需要自己幫忙。
可到底是什麼事,唐歡自己一時間也想不明白,他擅長的只有鍛造武器,可他的這個手藝在天族似乎沒有用武之地,天族的武器和人族的武器有很大的不同,武器之上,需要刻劃魔法陣。
對此,唐歡是一竅不通。
聽到唐歡這話,星夢、木清,還有那黑衣女子忍不住對視了一眼,臉上都流露出了一絲訝異之色,顯然沒想到唐歡的感應能力如此敏銳,他剛纔所說的那番話,已是差不多接近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