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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悄然籠罩了無邊無際的炎陽城。
“唐歡那小子真去挑戰地榜第一的冷彧了?”藏劍山巔,天劍殿內,席懿略顯訝異的聲音倏地響起。
“前不久才下的戰書,估計明日會在弈劍臺上交手。”對面一名乾瘦老者道。
“冷彧修爲早已達到凝元巔峰,實力在銀劍弟子中堪稱第一。不過,唐歡擁有遠超修爲的實力,真靈七重巔峰時,就已戰勝過凝元巔峰的對手,如今修爲更上一層樓,說不定真能戰勝冷彧。”
席懿眯着眼睛,捋須而笑,“有機會取代冷彧,衝上地榜第一,可唐歡想要戰勝天元境的金劍弟子,那可就難了。”
“宗主,冷彧好像在前幾天就已踏入天元境了。”
那乾瘦老者忍不住提醒道。
“哦?”
席懿怔了一怔,旋即便是啞然失笑,“這一戰,唐歡這小子看來是要敗了。唔,敗了也好。那‘天荒秘界’危險至極,就算是天元境的金劍弟子進去,也是極易隕落,凝元境的修士估計是寸步難行。”
“不入‘天荒秘界’,安安心心地呆在藏劍山修煉,以他在器道之上的天資,有朝一日說不定能夠成爲聖階天匠和聖階寶石合成師。到那個時候,老夫這個‘純陽劍宗’宗主之位說不定就是他的。”
“……”
一夜轉瞬即逝。
翌日天明時分,便開始有大量劍宗修士往弈劍臺方向聚集而去。
鐵劍弟子、銅劍弟子大舉出動,甚至不少金劍弟子對這一戰也是頗感興趣,三三兩兩地前往觀看,至於那些沒有進入“心劍石閣”修煉、卻又在炎陽城內的銀劍弟子,更是差不多傾巢而出。
弈劍臺上每日都會發生多場戰鬥,可唐歡和冷彧的這一戰不一定是最激烈的,但無疑是最爲引人注目的。
畢竟此戰結果,關係到了地榜第一名的歸屬。
交戰雙方,一個已經長時間雄踞地榜榜首,據說更是在前幾天踏入了三元境中的天元境,實力強橫,隨時都可晉升爲金劍弟子;一個雖纔剛踏入凝元境不久,卻是兼具煉器師和寶石合成師的身份,前不久更是以真元七重巔峰修爲連勝二十六名地榜高手,一舉殺入地榜三十二名,聲名遠揚。
“……”
“也不知道唐歡到底是怎麼考慮的,想要地榜第一的話,完全可以等冷彧晉升金劍弟子、名字從地榜消失之後,再去挑戰新晉升爲第一名的劉曉峰,那樣的話,他獲勝的機率就非常大了。”
“如果冷彧修爲不曾突破,唐歡倒是勝算不小,可冷彧現在已是天元境的高手,唐歡必敗無疑。”
“這可不一定,我雖沒和唐歡打過交道,但以他的性子,應當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情。就像上次,大家都覺得唐歡只能贏個幾場,可最後,唐歡偏偏連勝二十六場,一戰不敗地衝到了地榜三十二。”
“諸位,來,來,來,下注了,快來下注了,唐歡若是贏了,一賠五,冷彧若是贏了的話……”
“……”
弈劍臺四周,聚集的身影越來越多。
絕大多數人都看好如今地榜第一的冷彧,覺得唐歡能獲勝的少之又少,甚至還有一個天榜排名頗爲靠前的金劍弟子就在弈劍臺旁側開了一個賭局,可以用“靈元天晶”下注,給唐歡定了極高的賠率,不過,押唐歡能勝的同樣是微乎其微,大部分修士都把賭注押在了冷彧身上。
不知不覺間,巳時將至。
天、玄、黃三座弈劍臺上的戰鬥已是相繼結束,而那地字弈劍臺則早在一個時辰前就空了出來,留給唐歡和冷彧。
在衆人的喧囂聲中,一道白色身影翩若驚鴻,飄然而至,如閒庭信步般在人羣中穿梭遊弋,頃刻間,便已登上了地字弈劍臺,卻是個白衣少年,五官俊美,面龐如玉,手中握着一柄雪白長劍。
“冷彧師兄”
“冷彧?”
“……”
好幾個呼吸的功夫過後,衆人才相繼察覺高臺之上那道身影的存在,驚呼之聲隨即迴盪開來。這個時候,弈劍臺還不曾被護罩覆蓋,從冷彧身上隱隱透散而出的氣息,令衆多修士都是暗暗心驚。
不過,短暫的震驚過後,本就興致勃勃的衆人更是情緒高漲,聲浪一波接一波地在高臺上空迴響。
“哈哈,冷師兄已經現身,估計唐歡也快來了。”
“聽說冷彧曾在‘萬劍靈境’獲得過一種叫做‘冰血流光劍訣’的戰技,雖不曾被列入‘純陽劍宗’十大劍訣,可威力卻不在十大劍訣差多少。”
“那種劍訣的確是非常厲害,去年有一個凝元巔峰的傢伙挑戰冷彧,結果在冷彧的攻勢下完全沒有招架之力,勉強在弈劍臺上撐了三招,就被重創。當時,冷彧施展的好像就是‘冰血流光劍訣’,現在過去了差不多一年時間,冷彧在‘冰血流光劍訣’上的造詣肯定更加深厚。”
“也別太小看唐歡了,前段時間,那個修煉過‘千蛇玄火劍訣’的傢伙,不就被唐歡輕鬆擊敗了麼?”
“……”
將各種嘈雜的聲音收入耳中,冷彧神色沒有絲毫變化,只是雙目微闔,將長劍環抱於胸前,靜靜地佇立着。
沒過多長時間,冷彧好似察覺到了什麼,猛地睜開眼睛,視線之內,一道身影近乎毫無徵兆地在他身前數米外顯露出來,那是個黑衣男子,身軀頎長,面容俊秀,肩上扛着一條火紅長槍。
這人出現得太過突然,臺下衆人全都吃了一驚,喧囂之聲嘎然而止,這片廣闊的區域陷入了詭異的沉寂當中。
“唐歡?”
冷彧腦中閃過這兩個字符,眼角微不可察地跳動了一下,眼眸深處,有着一抹驚異之色飛掠而過。
那黑衣男子隨即拱拱手,微微一笑:“在下唐歡,見過師兄”
“他就是唐歡?”
“唐歡還真是唐歡,他怎麼出現在那的?”
“有誰看到他是怎麼過去的?”
“媽的,他這是在給冷彧師兄下馬威麼?”
“……”
冷彧還沒出聲,安靜了片刻的臺下就爆發出了一片更加刺耳的喧譁之聲,衆人眼中都閃露着驚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