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撕裂

海岸線上,一羣羣人跪向大海,雙手放在胸前,一起唸叨着諸如一下的話。

“我們狂妄自大,貪婪,當黑暗降臨的時候,不醒悟變成了惡魔,不懺悔變成了祭品,我主沒有拋棄我,在我脆弱的靈魂中種下光”

這裡的宗教氣息極重。混入其中的盧安,跟在這個隊伍裡面也跟在這裡唸叨這些話。同時觀察這周圍的情況。

天空中一羣羣幽魂飄蕩,在地面光束的照射下,包不避諱的對人羣俯衝,但是人羣中已經不恐慌了,當有人被附體後,只要進入海水中,幽魂附體後的在神經元中傳遞的傷害,就會消失。不能說是消失,是痛覺神經被屏蔽了。

不過在盧安看來,這是當強盜來搶奪自己身軀時,先把自己的歸屬賣給了海洋中的意識。聚集在這裡的人,非常固執的對海洋中的存在無條件的相信。

盧安在預演中試過大聲質疑,海洋裡的存在。結果被人羣推到了海水裡。或許說是扔進了海水中進行再次淨化。並且岸邊的人,跪在海邊虔誠的對海洋進行懺悔。無視自己在海水中的掙扎。

不過現實中,這裡的人都是自發的跳入海水中,沒有任何人質疑海水中存在的用心,相對於海水中的存在給自己的意識中套上額外的條條框框,直接奪取軀體的控制權才更恐怖。

盧安也是這麼認爲的,如果自己站在這些人相同的境遇中,相對於向海中的神明交出自主權,幽魂的行爲簡直就是強搶。

如果只有這兩條選擇,盧安一定會選擇找海水中的存在爲自己庇護。不過盧安討厭只有兩種選擇的情況,無論是遏制自由散漫,不妄動無名,都是不讓自己未來的選擇少。

高高在上的神之所以誕生,是因爲世間有難以遏制的惡橫行。若是能夠通過自查自省,自行消弭惡因。是不會出現高高在上的神。縱觀歷史,時勢造英雄,因爲衆人需要,所以高高在上的英雄出現。

看了看地上跪着的虔誠者,盧安自己默唸道:“願我永遠都不需要神來拯救。”隨後盧安對海邊恭敬的拜了拜,這一拜是誠心的。行的是拜師禮。

十分鐘後,盧安離開了人羣。

鏡頭切換到李三祥這裡。這隻隊伍已經來到了郊外。開着一輛不知道從哪裡搞來的通訊車輛,車頂上的鍋蓋不停的向着周圍掃射。

在車內,李科(地球時空傭兵)心有餘悸的說道:“他們已經沒有任何音訊了。”(這裡的他們是指本土的時空傭兵)

新平絲說道:“是的,這是他們的歸零任務,風險很高。”新平絲的語氣輕描淡寫。但是誰都能感覺到所謂的風險很高是何等的毛骨悚然。然而這就是歸零任務。

新平絲這一行人,是處於李三祥和新平絲的照顧下才保留到了現在,李三祥的算籌篡改,如果涌上的電磁替身過多,李三祥的篡改能力是入不敷出的。

而新平絲的能力是是感染思維,對數十個數百個思維體能製造欺騙信息,雖然不如李三祥直接篡改,那麼霸道。但是現在幽魂數量過多,新平絲的天賦能夠誘發幽魂相互攻擊。

新平絲阻礙大規模數量的幽魂靠近,而李三祥對遭到入侵的未放棄抵抗的同伴進行救助(救助的時候不妨礙李三祥翻看一下這些人記憶。)所以整個小隊在逃離的過程中很安全。

其實李三祥和新平絲的組合是可以讓這個隊伍再擴大個幾倍。多保護一些本土的時空傭兵。可是他們沒有做,原因還是那個原因,人生地不熟。兩個區的時空傭兵沒有利益交際。他們也無法在任務後償還人情。——從利益的角度不能救人。

從理性的角度——爲了防止太多的人爲了“上船”踩翻船,或者是避免上不了“船”的大多數人在絕望和不知所措的憤怒下將“船”推翻。李三祥和新平絲心照不宣的選擇了悄悄把“船”開走。

至於在“船上”的時空傭兵,在這一過程中全部是默默的服從新平絲和李三祥的命令,選擇性遺忘了(救人)這個事項。似乎大家都將忽視了。大家集體不告而別,徹底逃離城市後,在新平絲的默許下,李科才以個人的名義對其他時空傭兵聯繫。

新平絲看了看外面天空,她正在動用能力引導窗外的幽魂,兩隊幽魂正在環繞繞着這個人爭先恐後的涌入,這個人正在各種複雜的信息衝擊下,口吐白沫。幽魂卻對車裡的時空傭兵視而不見。新平絲的操作是經典的死道友不死貧道,不過現在也沒人說她。

做完了這一切後,新平絲對李三祥問道:“盧安和白露在那裡?”

李三祥說道:“白露要做一些事情,盧安嗯,他二十分鐘還和我通過話。”

新平絲揚了揚眉毛,用我很感興趣的語調問道:“他說了些什麼?”

李三祥說道:“他說不要去海岸。”

正當新平絲準備繼續問的時候,衆人的光幕傳來了元一的最新命令。

元一:“本次歸零任務,基本目標已經達成。你方隊伍可進行以下兩類選擇,第一類開始迴歸流程,第二類,繼續在本位面停留滿78日。”

元一給的選擇很奇怪,歸零任務中是沒有任何獎勵的,那麼兩類選擇中,第一類和第二類的差別就很大了。

抱着這樣的疑惑新平絲問道:“第一類的迴歸流程是什麼?”

元一:“本次任務中,你方隊伍在完成任務的時候,有人出現了違規操作。無責的人可以直接回歸,有責任的人處理完畢問題後,迴歸。

第二類選項,需要78日的時間準備,所有人留下對你方隊伍留下的責任進行善後,78日結束後,你隊可以統一回歸。”

新平絲和李三祥面面相覷。

鏡頭切換到盧安這邊,此時盧安也在看着元一給的選項,忍不住要mmp。

通過成簇狀態盧安問的很多,第一類迴歸和第二類迴歸的選擇是,隊伍中投票制,投票的人多,就能決定是哪一種迴歸方式。

盧安用膝蓋都能知道,現在隊伍中歸心似箭,九個人中新平絲那一組至少有五個人會選擇第一類迴歸方式,李三祥可能會顧及面子,直接棄權。自己這九個人的隊伍中絕不可能是同心同德。每個人都能爲隊友進最大努力的那種隊伍。這個隊伍從一開始,每個人就是爲自己考慮的,現在元一弄這一手,就直接將大家藏着的這個現實放在了檯面上。

是否能夠共患難是一個隊伍強弱的重要標準。而現在元一就是在考驗這經不起考驗的東西。

盧安敢保證自己就是那個違規操作的人員之一。盧安沒對元一有任何幻想,元一這個任務對自己也太縱容了,這是不正常的現象。只有這個結果才能解釋元一在這個任務中縱容自己的原因。盧安只稍作考慮,就做了決定

盧安立刻聯繫了李三祥,第一句話就是:“李叔,我在這個任務中,可能還有些事情,要不你先走。”(注:經不起考驗的東西,就別讓其被考驗。在盧安看來,李三祥留下來可能性很小,若是留下來,盧安是欠很大的人情。若是不留下來,雙方就有了裂痕,爲了不產生裂痕,對以後的合作情況有影響,這就是盧安做的選擇。)

然而李三祥的表現讓盧安很詫異,李三祥低頭思考了足足二十秒(大於盧安此時預演時間),擡頭看了看一旁微笑的新平絲。對着光幕中的盧安說道:“你的事情我不想過問,但是隊伍就是隊伍,我等你十五天。”

李三祥對着一臉詫異的新平絲伸出了手說道:“你有延長任務的道具吧,借我用一下。”

車廂裡的氣氛有些寂靜,李三祥此時的表現非常嚴肅,“借我用一下。”雖然用詞客氣,但是卻表現的不容質疑。

新平絲看了看面前的這個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好。”新平絲的弱勢讓一旁另一位時空傭兵段櫻(女)有些不滿。然而她剛剛想說話,就被李科拉住了。

新平絲看到了這一幕,看了看其他五個隊友的眼睛,表示自己心裡有數。

此時這個情況,盧安是略有些感動,貌似隊伍還是經得起考驗的。

段穎有些不滿,她的想法是:“新平絲的道具,李三祥說借就借。他算什麼”

李科則是略懂這二人之間的的對話。

上述的場面,看似沒有發生對抗,但是對抗卻實實在在的發生了。

當盧安提出讓李三祥先走,新平絲那沒有任何說話的笑容,是對李三祥隊伍分裂的喜聞樂見。在此之前,李三祥一再的表示自己的隊伍非常團結,“新平絲你不要想着到我的隊伍裡面挖牆腳。”

而現在白露毫無音訊,盧安很顯然是惹事了,這時候李三祥要順着盧安的意思,表示“我先走。”那麼就說明——樹倒猢猻散。新平絲笑容的意思就是:“如果你走了,就別怪我挖人了。”

然而李三祥的選擇讓新平絲詫異,直接表明態度“人你一個都別想挖走。老子的隊伍還沒散。”

李三祥給盧安的回答是:“在這裡留十五天,你快點處理事情。”這個回答很有藝術,首先是隻留十五天,第二是你快點處理,說明李三祥只留十五天,只冒這十五天的險,而且還有高度選擇性。可退可進,如果事情難了,李三祥可以撒手在旁邊看,如果事情簡單李三祥可以上來幫忙。

而被害怕搞得判斷力有些失效的盧安只看到了表面,現在只是有些感動李三祥能留下來,至於更深的層次盧安還是嫩了點並沒有想通。

而李三祥找新平絲借道具,其實並不是借,而是威脅。元一給了兩個選項,大家可以投票。但是若是投票人不是九個,而是四個呢?(注,其他幾位可都是植入芯片了,而李三祥的算籌控制也都給這些人植入保護系統了。不代表沒有後門。)所以新平絲只能“借”。和平的借出去。

看到光幕上到手的道具,李三祥臉色緩和下來,用歉意的對新平絲說道:“謝謝。”新平絲臉撇到一邊去,並沒有接受李三祥的歉意。李三祥笑了笑,對着大家說道:“很高興和各位合作。咱們下次再會。”

李三祥跳下了車後,新平絲凝視這個離開的背影數秒鐘後,淡淡的說道:“於私,我敬佩你,於公,我不能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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