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工人家屬的電話給我!”蔣興朔淡淡的說道。
他的語氣雖然很淡,但是身上卻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質,讓人見了就有些害怕。
家裡的其他幾個人聽到動靜,急忙跑了出來,幾個人對視一眼,心有靈犀的一致保持沉默。
蔣興朔見狀,冷冷地笑了一聲,也不急,只是慢慢悠悠地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一盒煙,不羈又優雅地放在手中夾着,那個被打的男人很有眼色的趕緊上前掏出打火機,給他點上。
蔣興朔靠在門邊上,吞雲吐霧之間飄渺的氣體緩緩流露出來,讓他的五官更加深刻。
唐阮不喜歡吸二手菸,不由得離蔣興朔遠了一些,蔣興朔發覺她的小動作之後惡劣一笑。
要不是唐阮是裴勁的女人,他現在肯定會好好逗一逗這個有趣的女人。
家裡的那個男工人也是個菸民,在看到蔣興朔把香菸掏出來的時候就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發現是他以前在網上看到的牌子,至少是四位數,他的心裡不由得扭曲了一瞬,憑什麼人生而不同,他只能抽十塊錢的煙,而人家隨隨便便就是抽成千上萬塊錢的煙!
不就是出生好了一點嗎?沒關係,他們做了這些事情之後就有一大筆錢了,他也可以買點好煙抽了!他在心裡美滋滋地想着。
有重要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因此蔣興朔在深深地吸了兩口之後,非常浪費地把還剩大半根的香菸隨手扔在了垃圾桶裡。
他依舊是懶懶散散地靠在那裡,一言不發,只是用一雙銳利如劍的目光在他們一家人之間來回看。
明明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卻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讓人壓力山大,他的身上有一種氣質,讓人無法不臣服,這是久居上位者纔有的氣勢。
“再說最後一次,把電話給我。”淡淡的語氣,淡漠的表情,彷彿他說的話是一件不值得一提的小事,但又讓人無法不忽略。
空氣彷彿凝結了一般,沒有一點兒聲音,除了自己的心跳,整個世界都是安靜的。
唐阮從來不知道蔣興朔這麼可怕,彷彿是第一天認識他似的,之前和他相處,哪有這般的情景?
一秒,兩秒,三秒……蔣興朔低頭看着手錶,身上散發出的寒意讓人害怕。
僅僅是過了三秒鐘,他們終於抗不住壓力,報出了一串數字。
蔣興朔只聽了一遍,就準備快速地撥打了過去,但是電話無法接通。
不服氣的他又打了兩遍,然而仍然是:“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通……”
“怎麼回事?”蔣興朔把電話掛掉,沉着聲音問道。
熟悉他的人就是知道,他剛剛是極其有耐心的,只是電話沒有撥通,他的耐心已經沒有了,還隱隱有了些怒氣。
那家人紛紛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們真的不知道啊!這絕對是他的電話號碼!我們不敢騙你啊!不信你看,我們手機裡都存着呢!”
中年女人一邊說着,一邊走上前來,把手機舉到蔣興朔和唐阮的面
前,一個勁兒的讓他們看。
唐阮秀氣的眉頭微蹙,看起來他們不像是在說謊啊!
“現在怎麼辦?”唐阮無奈地問着蔣興朔。
聯繫不到當事人,他們什麼都做不了,找不到幕後黑手的話會很麻煩,裴勁的傷不是很嚴重,幕後黑手知道了估計不會善罷甘休,這種事情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想要永遠不受到傷害,只能把幕後黑手找出來。
“別急,我想想。”蔣興朔沉着聲音安慰道。
他的目光頓時變的鋒利又溫暖,讓唐阮不自覺地稍微放了下心來。
唐阮能想到這一層,他自然也想得到,會是誰做的呢?雖然目標是唐阮,可是也不排除是爲了報復裴勁的可能性。
裴勁這幾年做的很好,就是因爲他做得太好了,所以搶了很多別人手上的大案子,在別人的手裡掙食物,這樣一來,結仇的還真不少,所以很有可能是商業上的仇家。
蔣興朔濃濃的劍眉微微皺起來,嘴脣動了動,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唐阮趕緊開口,把她憋在心裡很久的話問了出來:“你們爲什麼要潑硫酸?”
那家人都愣在了那裡,幾個人都互相對視了好幾眼,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要怎麼接話。
到了這個時候,他們不知道要不要說出口啊!要是那個人知道了,不給他們打剩下的那筆錢了怎麼辦?那他們不是白白忙活了這麼久嗎?
“潑硫酸的事情,我們不知道啊,那人只是讓我們去鬧事而已,這個我真的不知道啊。”那中年女人結結巴巴地說。
“是啊!是啊!我們是真的不知道!”
她的話一說完就有人附和,彷彿她說得有多麼可信一樣。
唐阮覺得她的話不可信,想要問問蔣興朔怎麼看的時候,一擡頭,發現蔣興朔也正好在看她。
兩人交換了一下眼色,一瞬間就明白了彼此的意思,一種淡淡的默契在兩人之間流轉。
唐阮往前走了兩步,“既然你們死也不肯說出你們的僱主是誰……那麼……”
唐阮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中年婦女急忙撇清關係:“不是我們不肯告訴你,是我們真的不知道啊!每次交易都是那人直接打電話過來的,有時候是公用電話,我們其實連人家的面都沒見過!”
其實唐阮這麼說只是嚇唬嚇唬她,看她這麼激動的樣子也不像在說假話,如果是自己要犯罪,也不會讓別人看到自己的樣子,這樣想着,唐阮就釋然了,至少在這一點兒上,她確實沒有騙自己。
“那麼,你聽清楚了他的聲音嗎?”唐阮問道。
“沒有!人家帶了變音器在說話,都是機械的電子音。”唐阮聞言,和蔣興朔對視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裡看到了無奈與挫敗。
本來想知道是男是女也好,起碼排除一下範圍。
“你在撒謊!”蔣興朔肯定的說道,他往前走了幾步,站到中年女人的面前:“告訴我,那個人爲什麼要潑硫酸?”
蔣興朔本來就高,將近一米八六的身高對着不足一
米六的中年婦女說話,不自覺地低着頭。
一股子濃濃的壓迫感撲面而來,讓中年婦女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兩步。
蔣興朔沒有跟着後退,相反的,他又走到了門邊,中年婦女還沒來得及高興一會兒就看到,蔣興朔揮了揮手,七八個體型龐大的保鏢走了進來。
這幾個人統一的黑色西服,帶着黑色的墨鏡,即使穿着密不透風的西裝,但也能感受得到西裝底下結實得恐怖的肌肉。
他們手上什麼武器也沒有,只是一個個的隨便在他家溜達了一圈,出來時一個個手上都拿着各自喜歡的東西。
唐阮很無語,拿菜刀棍子她可以理解,但是誰來告訴她,這個最壯實的男人拿着一根長長的繡花針是個什麼鬼?
而且出門之前,蔣興朔也沒告訴他帶人來啊?看着這些大男人,唐阮頓時雞皮疙瘩起了一地,那些個保鏢彷彿感受到了她心中所想,沒來由的瞥了她一眼。
蔣興朔繞有興致地說:“你們想誰先來?”吊兒郎當的語氣好像在說,我們今天去酒吧嗨吧?
“我!”那個拿繡花針的大漢立刻開口,臉上還掛着嘿嘿寬厚的笑容,真是太辣眼睛了。
“去吧!”蔣興朔命令道,他雙手抱着胸,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
大漢一步步地走近,在中年婦女的跟前時,她已經嚇得鼻涕眼淚都掉下來了,只差沒尿褲子了。
“我說!我說!其實僱主原本是要潑她的!”中年婦女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唐阮。
“潑我?”唐阮傻傻地指了指自己,一臉的不可置信。
“對!對方要你毀容!”中年婦女肯定地說。
蔣興朔皺了皺眉頭,原本以爲人家是來報復裴勁的,卻沒想到人家真正的目標是唐阮。
唐阮望着眼前的景色,思緒混亂。
到底是誰和她有這麼大的愁這麼大的怨?她自問不是個聖母,但是她也沒得罪什麼人啊,一般能解決的事情她絕對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因此她的人緣還不錯,所以到底是誰呢?
她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一點頭緒。
這邊蔣興朔又問了幾個問題,確定不能再問出來什麼的時候兩人就回去了。
“接下來怎麼辦?”唐阮問。
“別擔心,我會查清楚,保證你的安全。”蔣興朔安撫地說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在知道對方的目標不是裴勁時,我還鬆了口氣。”
看來這個女人是真的把自己兄弟放在心上了。
“那個,我想,我們先不動聲色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對方一次沒有成功,肯定還會派別人再來一次的,我做個引子來引蛇出洞!”
“不行!”蔣興朔想都沒想就反駁了:“這樣太危險了!”
“可是,如果不這樣,人家不會罷休的,在別人傷害我的時候,裴勁肯定還會義無反顧的保護我,我不想傷害他,你也是對不對?”
蔣興朔想了一會,才沉聲答應了:“不過我會好好保護你。”
“謝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