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墨帶着溫和的淡笑,看着緩緩走向自己的女子,擡手投足間早已沒有最初的癡傻呆滯,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俾睨天下的狂傲之仔,他心中微慟,總覺得她好似一個迷,讓他難以掌握的迷。
“衛忠。”他握住夏冰顏的手,沉聲喚來身後的男人。
“是。”衛忠一拱手走向了屏風。
站在屏風前,衛忠朗聲念着上面的詞。
“怒髮衝冠,憑闌處、瀟瀟雨歇。擡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待衛忠唸完,周圍久久沒有開口說話,連呼吸都忍不住放輕。
許久之後,坐在上位的南宮墨才朗聲讚道,“好,好一個莫等閒白了少年頭,好一個待從頭收拾舊山河,不愧是朕的皇后,果然讓朕大開眼界。”
夏初言哽咽的看着坐在上面的女兒,如果不是那從小看到大的相貌,他甚至懷疑那個才情並茂的女子,不是他那個呆呆傻傻的顏兒。
南宮墨看着老淚縱橫的夏初言,隱約能見到隱藏在烏絲間的華髮,心裡也忍不住一陣悲慼。
他這麼多年心裡是忌諱他手裡的軍權的,一度想給他一個莫須有的罪名,收回手裡的權力,奈何朝中武將是有,卻沒有他那般的謀略,如今看來,是否真的是自己過度憂慮了。
其他的大臣在皇上的讚美聲中回過神,他們現在還有點茫然,這首氣勢磅礴,士氣鼓舞的詞,竟然出自一個柔弱女子之手,連他們這些常年位居朝堂的人聽了都忍不住心懷激盪,何況是那些在邊關奮勇殺敵的將士。
一時間,各種讚美如潮水一般紛紛涌向夏冰顏,而她的臉色卻越來越維持不住最初的笑容滿面。
“朱力,等將軍回府,派人送去。”南宮墨說道。
“奴才遵旨。”朱力樂呵呵的領命。
王天祥本想看着夏冰顏出醜,誰想到居然被她搶盡了風頭,他心裡那個恨,但是卻也無可奈何,畢竟是一國之後,如果真的是這樣,只能去找太后商議了。
宴會在繼續,所有人都帶着一層面具,參加着根本與他們毫無關係的宴會,說實話,真的一點意思都沒有,至少她是這麼想的,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回到自己的寢宮,美美的睡上一覺。
“吱吱——”突然,一道白影閃過,凌厲飛向夏冰顏面前。
衆人嚇了一跳,齊齊看向夏冰顏,卻見一隻雪白的小狐狸正歡快的在南宮墨和夏冰顏面前搖頭擺尾,好不滑稽。
只見它衝着兩人叫了幾聲,就探着小腦袋到夏冰顏的酒杯,一會又伸到南宮墨的酒杯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