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彥雙手緊握成拳頭,那個身影一步兩步,漸漸走進瘋狂的夜店裡,他終於還是忍不住,快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什麼話也沒有說,拖着她就往外走。
傅子芊抿住嘴角盪漾開的那抹笑,用力地甩開傅子彥的手。
傅子彥怒氣衝衝地回頭,盯着傅子芊,傅子芊只是閒適地靠在牆上,雙手交疊在胸前,腦袋隨意歪着,扯着一邊嘴角,似笑非笑,完全不把眼前那個渾身冰冷的人放在眼裡的樣子。
傅子芊突然笑了一聲:“怎麼,想反悔?反悔也沒用,傅子彥,你說過,今天我幫你忙,你就不再找我麻煩。”
傅子彥面無表情:“……我不會再碰你的,但是我說過,讓我再看到你來這裡,我就打斷你的腿。”
傅子芊忍不住再次笑了出聲:“不是你叫我來的嗎?”
傅子彥直接拽着她,就往外走,打開車門,將傅子芊扔進副駕座,‘砰’地一聲,狠狠地甩上車門,上了鎖,傅子芊狠狠地拉扯着車門把手,開不了,她氣得在車窗上猛拍。
傅子彥繞到駕駛座,開車門,坐進去,一手拽回要竄出去的傅子芊,面無表情地發動車子,踩下油門,一連串的動作連貫的一氣呵成。
傅子芊沒再鬧,一路都不出聲,茫然地看向窗外的飛逝的夜景,夜很深,街上人和車都很少,顯得冷清又悲涼。
她從車窗上看見傅子彥冷峻的側臉,傅子芊回過神,她發現她的手已經擡到半空中了,想要觸摸車窗上的那個側臉,她強制地收回手,她覺得自己噁心,他這張臉就是用來騙人的,他的一切都是裝出來的。
然而她卻難以收回視線。
她看見他神情專注地看着前方的路況,他今天依舊穿着一套過分正經的黑色西裝,脖子間繫着一條棕色印花領帶,頭髮理得有些短,但看起來十分乾練精神,他平時總是這樣一副衣冠楚楚,假仁假義的模樣,終於傅子芊憤然地收回視線,他這個人,只有脫了衣服,才露出他那邪惡的本性。
車子停了下來,原來不知不覺中,已經回到他們住的別墅了,她看見三樓房間的燈已經黑了,爸爸已經睡下了吧,她伸手去開車門,但是車門仍然上鎖着。
她冷冷地看了傅子彥一眼:“開鎖。”
傅子彥好似沒有聽到一樣,只是神情冷漠地看着前方,他的聲音很冷,像似在說什麼深惡痛絕的事情:“以後不要再叫我哥。”
說完就打開車
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夜色深濃,傅子彥挺直的背影陷在黑夜裡,陰暗冰冷。
‘哥哥,我好餓,哥哥,貝貝欺負我,哥哥你怎麼不吃?我們一起吃。’
什麼時候開始,她不再叫他哥哥的呢?她有點忘記了,好似是那個雨夜,她媽媽去世的那個雨夜,一切都無法挽回的那個雨夜。
傅子芊冷笑了一聲,狠狠地摔上車門,也一併走進這間他們一起生活多年的別墅。
一片狼藉,從大廳到房間,遍佈激烈的歡、愛與掙扎的痕跡。
江雪被他折騰得早已昏睡過去,趴在他身上一動不動,他伸手去拿起牀頭桌上的手機,動作小心翼翼的,像似怕驚醒了身上的人。
點開屏幕,已經凌晨四點二十。
他輕輕地放下手機,沒發出一點聲音,他修長的手指觸及她背上的一處咬痕,咬痕猙獰,淤青紅紫,他重重地閉上眼睛,他終究還是失控了。
一次次地看着她爲傅子彥流淚,他一次次地被她逼得失控,那天在辦公室,她說會把錢還給傅子彥,選擇他的時候,他自欺欺人的地覺得她是想留在他身邊。
他的指尖在她雪白光潔的背上留戀,除了剛纔那個猙獰的咬痕,她背上還有一些深淺不一的吻痕,有些也深深地淤青了。
即使知道她深愛着傅子彥,但是他不會放手的,所以他威脅她,恐嚇她,甚至說那麼狠毒的話,要將視頻給傅子彥看,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視頻,沒關係,他知道她會留在他身邊就好。
然而在聽到她親口叫他去死的時候,他的心裡還是發寒了,他以爲不會,畢竟他一直深知,她恨不得他去死,所以他也不在乎用些卑鄙的手段留住她。
反正她早就恨不得他去死。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在她的髮際上印上一吻,才極盡輕手地將她從身上挪到牀上。
他下牀,打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瓶藥膏。這瓶藥膏是上次她住院從醫生那裡拿來的,拿的時候,他以爲他不會有機會再用到,他從來沒想過要弄傷她,但是她總有辦法將他怒。
他打開藥膏,擡起她雙腿,終於她還是被他折騰壞了,他用手指沾了些透明的藥膏,擦在看得見撕裂的地方,和看不見的裡面,她細碎地痛吟了一聲,他擡起頭,幸好,她沒有醒。
聽說這個藥膏是美國進口的,他不管哪裡進口,管用就行,他不希望再看到她發燒。
將藥膏收好,他躺回牀上,小心地將她重新擁入懷中,他幾乎要嘆一口氣,她就躺在他的懷裡,這份真實的感覺,他覺得他做過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江雪慢慢地睜開眼睛,房間裡面很暗,她不知道幾點了,她掙扎着爬起來,然而整個人又重重地摔回牀上了,她整個人就像被車子撞了,撞得裡面的骨頭支離破碎全都錯位了的感覺,渾身上下沒有半點力氣。
她攤在牀上,左右看了看,沒有發現越凌峭的身影,她乎了一口氣,但是漸漸地覺得眼角發涼,她伸手一摸,滿手都是溼意,她絕望地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她一輩子都逃不出這個魔鬼的手掌心了。
不知道躺了多久,她才拖着被折騰誇了的身子,爬了起來。
她沖刷過身子後,拿起掛在架子上的一套新女裝,套上,出了房間。
她纔出了房間,有傭人迎了上來:“江小姐,午餐已經準備好,先生已經出去了。”
江雪厭煩地看了那個傭人一眼,她好不容易纔平復了些許的心情,被她一句‘先生已經出去了’完全破壞了,她厭惡她那種語氣,好似她和越凌峭是夫妻一樣,她有必要跟她報備這些嗎?
但江雪沒有說什麼,她也沒資格說什麼,她不是女主人,她什麼都不是,她只是一個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玩偶。
她跟在傭人身後,去吃午飯,她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昨夜一整夜的猛烈需索,她幾乎所有的能量都被耗盡了。
越凌峭不在,吃過午飯後,江雪就自己收拾好,拖着疼痛的身子離開。
只是沒想到在門口竟有兩個保安守着,左右護法那樣,一左一右伸出手擋在她面前,面無表情地說:“江小姐,你不能離開。”
江雪覺得憤怒但是卻氣餒,看來越凌峭是打算軟禁她了。
難道她就這樣屈服?不屈服能怎麼樣?江雪狠狠地撕扯着自己的頭髮,一想到他手上有那種視頻,她整個人都要崩潰。
終於江雪還是按耐不住,打了電話給越凌峭。
“我要回家。”
“吃了飯嗎?”
越凌峭突如其來的這樣一句話,生硬的語氣中不乏關心,江雪無由來的覺得噁心,他一邊拿捏着她的命脈,一邊假惺惺地裝好人。
她不知道他是什麼心態,昨晚她掐着他的脖子,叫他去死,他也狠狠地把她折騰得幾乎死在牀上,現在卻來關心她吃飯了沒!
(本章完)